日伪军驻地，地面已经被炮弹炸出一层厚厚的浮土。
    一脚踩下去，直接没到脚后跟。
    弥漫在空气中的毒气已经完全消散，没了猪鼻子一样的防毒面罩，鬼子的反应明显要灵活很多。
    有人端着枪在遍地尸体的战场上来回巡视，确保没有人装死。
    有人把步枪背在背上，把一具具被毒气杀死的尸体堆到一起，准备一把火烧掉，毁尸灭迹。
    毒气弹是国际上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日本人虽然胆子大，打起仗来心狠手辣，但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使用毒气弹。
    一旦这件事造成恶劣国际影响，日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是一个岛国，资源有限，好多东西都要通过进口才能得到。
    如果所有国际社会都因为这件事把日本抛弃了，他们进口资源的途径就会被切断。
    没了资源，他们就没办法生产武器装备，进而影响到前线部队战斗力，影响到他们的对外战争……
    所以每次用完毒气，日军都要把现场清理干净，该烧掉的东西烧掉，该毁掉的东西毁掉，就算中国人向国际申述日军使用毒气弹，那也没有直接证据，最后不得不一了百了。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日本的实力远远超过中国。
    没有直接证据，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得罪日本，帮一个连自己主权和领土都保不住的中国。
    “联队长阁下，效果和战损已经统计出来了！”一个少佐冲进指挥部激动报告。
    “先说战损！”联队长表情波澜不惊，很冷静命令。
    虽然自己没有亲临战场，但部队用毒气反击时进攻阵地只有两千多八路军，兵力比自己的计划的要少很多。
    所以不用想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战果达不到自己预期。
    “嗨！”联队长的反应让少佐冷静不少，赶紧回答。
    “皇军一共损失586人，战死498人，剩下的是重伤员，全部失去战斗力。”
    “这里条件太差，好多重伤员也许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皇协军损失486人，战死456人，重伤三十人。”
    “迫击炮，山炮损失超过七成，重机枪损失六成还要多，步机枪损失四成，都是八路军炮击时造成的。”
    联队长脸色比刚才明显沉重了几分，一手握着指挥刀，一手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骂道：“八格牙路，没想到拥有毒气弹这个杀手锏，我们的损失仍然这么惨重。”
    “守备团不愧是山西驻军最强劲的对手。”
    “我要增加这次突击守备团根据地的任务，不仅要摧毁他们兵工厂，还要想办法找到他们主力，干掉他们，最起码也要重创他们，给战死的皇军报仇。”
    大队长犹豫了一下提醒：“长官三思！”
    “如今我们兵力损失超过三成，重武器损失超过六成，步机枪也损失了四成以上，而且弹药也不多了。依靠毒气弹继续攻击守备团兵工厂也许还能完成任务，想要找到守备团主力和他们决战，太难了！”
    “不用担心！”联队长很自信回答。
    “我们没有武器，八路军有。”
    “我没猜错的话：八路军布置在进攻阵地上的轻重武器和弹药都留下来了。”
    大队长发现新大陆一样，脸上的担忧表情瞬间消失，看着联队长一脸佩服回答：“长官英明。”
    “逃走的八路军为了活命，只带走自己的武器弹药。”
    “重机枪，迫击炮，全都留在战场，而且完好无损。”
    “我们在战场发现的八路军尸体超过两千四百具，至少两千人是被毒气干掉的。”
    “勇士们正在收敛尸体，准备一把火烧了。”
    “这些八路军装备的武器弹药全留在战场上。”
    “一共有山炮四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二十六门，重机枪十五挺，轻机枪超过五十挺，步枪超过一千五百条。”
    “子弹和炮弹都很充足，至少有两个基数。”
    “现在卑职终于明白守备团为什么这么厉害了，同等数量的部队，装备水平比皇军都要好。”
    “再加上部队打起仗来跟皇军一样不怕死，想不厉害都难。”
    联队长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命令炮兵部队，重机枪部队，根据各自兵力情况合理补充迫击炮，弹药手不够的抽调皇协军补充进去。让他们抬装备和弹药。
    “步兵合理补充步机枪，守备团的装备全都是从皇军手里缴获的，口径和我们的武器一样，装备部队就能用，不存在后勤补给压力。”
    “多出来的武器弹药和八路军尸体一起就地摧毁，缴获的弹药全部带走！”
    大队长一脸不相信反问：“真的全部摧毁？”
    “卑职算了一下，我们最多补充一半重武器和三分之一的轻武器，剩下的武器足够装备皇军一个步兵大队。”
    “就这么毁掉，太浪费了。”
    联队长很坚定回答：“全部毁掉！”
    “守备团太厉害了，虽然我们有毒气弹，而且重创了他们，但接下来的战斗我仍然不敢说百战百胜。”
    “如果不毁掉这些武器，接下来的战斗一旦出意外，这些武器就会重新落到守备团手里，增加他们实力。”
    “所以我宁肯毁掉这些武器，也不给守备团重新夺回去的机会。”
    早晨八点钟，两千多日伪军离开驻地，继续朝灵丘进攻前进。
    李浩正好回到灵丘守备团团部，走进来就看到政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脸着急。
    看到李浩走进来，赶紧报告：“团长，涞源独立营急电，日伪军又出发了，继续朝我们杀过来，兵力还有两千三百多，装备的重武器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多了好多。”
    李浩一听就明白了：“鬼子肯定把缴获我们的武器弹药装备自己了！”
    马上给赵文发电报：“马上派人去日本人刚刚撤离的战场，收敛牺牲将士的遗体，收集日本人使用毒气弹的证据。”
    “我要上报总部，让上级揭露日本人的罪行。”
    王宏并不看好这个提议，摇头问道：“这样做有用吗？”
    李浩摇头回答：“没用，对鬼子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能给他们的国际关系制造一些麻烦。”
    “至于使用毒气弹的罪魁祸首，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自己来解决。”
    “杀我们守备团那么多人，必须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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