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八路军开始进攻了！”着急的副队长越来越紧张，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驻地外面，三百多八路军成散兵线进入自己视野。
    进攻队形很分散，每个人都弯着腰前进，很警惕盯着前面。
    “全部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大队长沉着脸命令道。
    部队还没准备好，一道完善的防御工事都没有，但对手已经出招了，赶鸭子上架也要上，没有任何办法。
    下完命令，他就退到后面的地下指挥部。
    作为指挥官，守在一线阵地可以振奋军心，提高士气，但带过去的更多是麻烦。
    不仅会让阵地指挥官分心，指挥起来不顺畅，顾虑重重，还要让他们分出不少部队来保护自己安全。
    大队长很清楚里面的得与失，果断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轰轰轰……”
    前脚刚钻进地下指挥部，爆炸后脚就在指挥部外面响起。
    密集而又剧烈，几十发炮弹同时爆炸才能产生这么大动静。
    “报告长官，八路军攻击我们的炮兵非常厉害，至少有三十门不同口径的迫击炮，分属五个炮兵阵地。”炮兵参谋迎面报告。
    “马上计算出这些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没想到对手装备这么多迫击炮，完全超出自己对八路军的认识，大队长被震惊到了，但没有慌，看着炮兵参谋很冷静命令。
    炮兵参谋走了以后，大队长脸色就变得前所未有严肃。
    看着副队长继续命令：“我们还有三个迫击炮小队，一个步兵炮小队，一个山炮中队。”
    “山炮中队中队长统一指挥所有火炮，分兵反击八路军炮兵阵地，用最短时间干掉对手……”
    “是，长官！”副队长马上领命。
    脸上的紧张表情也因为这道命令慢慢消失，然后越来越镇定，大步走出指挥部。
    大队长重新回到瞭望口看向战场。
    隆隆的炮火中，不断有士兵被炮弹从半人深的战壕里炸飞。
    迫击炮炮弹对战壕的破坏力有限，但可以炸烂沙袋和弹药箱堆积而成的掩体。
    飞溅的火光中，沙袋，弹药箱，天女散花一样被炸得到处都是。
    没了掩体，好多士兵彻底暴露在炮火中，死伤惨重。
    大队长脸上全是心痛，但一直捏着拳头没说话。
    他在等炮兵反击。
    八路军有炮，自己也有。
    只要炮兵部队能干掉对方，再依托这里的有利地形，肯定能死守到天亮。
    “轰轰……”
    久违的炮声终于在指挥部后面响起，几秒后，夜色笼罩下的八路军炮兵阵地腾起大量火光。
    砸向阻击阵地的炮弹瞬间少了一半，爆炸也没刚才那么密了。
    这个结果和大队长预料的一模一样，继续这么炸下去，最多两分钟八路军炮兵就会全军覆灭。
    嘴角微微上扬，准备迎接这场胜利时，刚稀疏下来的爆炸重新变得密集起来。
    “怎么回事？炮兵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没压制住八路军炮火。”
    “轰轰轰……”几秒钟后，一串让大队长绝望的爆炸传到指挥部。
    它来自刚刚开炮的炮兵阵地，比阵地上的爆炸更剧烈，更密集。
    扭头就看到冲天的火光从炮兵阵地腾空而起……
    “长官，攻击我们的八路军不止三十门迫击炮！”炮兵参谋直到这时才从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反应过来。
    “纳尼？”大队长一脸不可思议叫道。
    盯着炮兵参谋，咆哮着质问道：“告诉我，攻击我们的八路军到底有多少门火炮。”
    炮兵参谋被大队长的激烈反应给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很紧张回答：“至少五十门……不……是六十门，除了迫击炮，还有不少山炮！”
    “嘶嘶嘶……”大队长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长官……”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一个少尉满脸恐慌闯进来报告。
    “炮兵阵地遇袭，部队伤亡惨重，正在转移……”
    “怎么会这么快？”大队长很震惊叫道。
    脸色也慢慢变得绝望起来，部队没有完善的防御阵地，如果不能压制住八路军炮兵，任由他们一直炮击防御阵地，手里的部队再多一倍都不够炸。
    “轰轰轰……”
    炮击没有因为大队长的绝望而停下来，愈演愈烈。
    一团团火光雨后春笋一样不断从地面腾起，好多掩体都被炸烂了，战壕也被炸得到处都是缺口……
    太原日军军部，军长半个多小时前被来自怀远的求援电报给惊醒，然后就没了睡意。
    扫荡守备团根据地，皇军大败，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战果。
    这时候，收复怀远也就成了军长自我安慰的唯一途径。
    所以他非常重视这一仗，不然也不会以军长的身份亲自安排航空兵去增援一个步兵大队。
    “长官，反攻怀远的部队发来诀别电报！”副参谋长一脸惶恐冲进来。
    军长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马上反问：“他们刚才的电报不是说有信心守到天亮，这才过去半个多小时怎么就出事了？”
    副参谋长赶紧报告：“进攻的八路军非常强，发第一份电报时他们轻敌了。”
    “轻敌？”军长更不理解了！
    盯着副参谋长继续反问：“大扫荡我们虽然败了，但守备团也伤亡惨重，还剩不到两千人，和反攻部队报告的兵力差不多，怎么会轻敌，难不成守备团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可以平白无故多几千人出来。”
    副参谋长摇头回答：“八路军的兵力没有多，但炮多了。”
    “集结了至少六十门各种火炮进攻我们反攻怀远的部队。”
    “刚一交手，我们的部队就被炸蒙了，炮兵全军覆灭，步兵又没有完善的防御工事可以防守，只能被守备团用炮火压着打……”
    “诀别电报上说，部队发电报时部队已经伤亡过半，发完电报就准备分兵突围，能杀出来几个是几个！”
    军长突然想到已经结束的五山凹伏击战和平水镇突袭战。
    两场战斗，守备团全都大量使用火炮，然后才以劣势兵力打赢皇军。
    没成想守备团再一次故伎重演，又让炮兵唱主角……
    就在这一瞬间，军长脑子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后怕。
    皇军之所以能在中国战场所向匹敌，战斗力强悍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因素就是炮火犀利，有空中支援。
    如果炮火优势到了八路军手里，再加上他们打仗和皇军一样不怕死，军长不敢想象他们会强悍到何种地步，战局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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