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逍遥侯 第697章 屠戮

第697章 屠戮

    说句心里话,今夜之前的李中易,太过于看重耶律休哥在历史上的显赫名头,以至于,出现了如今的尴尬局面。
    如今的李家军,在先进的近现代军事思想熏陶和指引之下,拥有行动迅速,计划周密,军纪严明,补给充足,并且弓弩等兵器有代差的相对优势。
    单单是猛火油,其实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可是,把猛火油和投石机结合到一起,除了射程较近的缺点之外,其威力甚至不亚于开花大炮。
    类似的新型武器,在李家军中可以说是层出不穷,比如说,简易投石机,神臂弩,钉上了铁板的奚车,还有专门提防骑兵突击的简易拒马枪桩,以及连成串的铁蒺藜,等等等。
    这些新式武器,单个的拿出来,也许作用不是特别的明显,一旦在合适的时机,被整合到了一块儿,显然可以发挥出令人恐惧的威力。
    步军对抗草原骑兵,最大的弱势是,打得胜却追不上,以及后勤补给跟不上!
    然而,李中易自从建军以来,始终高度强调的便是将士们的铁脚板。
    在拿下了榆关和营州之后,李家军获得了大量的战马、奚车,以及可以用鞭子抽着赶路的牛和羊。
    战马、奚车以及成群牛羊的补充,使得李家军的机动能力,于百尺竿头,更上了一个大台阶。
    通俗的说,李中易的本钱变厚了,实力也更强了,战略和战术思想也更加的成熟。
    不管耶律休哥打的是什么主意,李家军事先设下的烧成毒计,绝对打乱了他的军事部署。
    原本可以当作主力使用的幽州契丹驻军,被李中易的一把大火,烧得灰飞烟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来人,传令给刘贺扬,命他把预先准备好的宝贝都拿出来用了,务必堵死营州西门。”李中易忽然下达了一个很奇怪的军令,“命杨烈减缓营州东门的火势,放幽州的汉军一条生路吧。”
    听了李中易的吩咐,何大贝和杨无双彼此相视一笑,李大帅嘴巴上说得很仁慈,实际上,就算是现在就彻底敞开营州的东门,恐怕可以逃出来的幽州汉军,亦是十不存四吧?
    不同种族之间的国战,为了打胜仗可以使出各种毒辣的手段,而没有任何道义上的负担。
    遍观中外数千年的历史,所谓的非同族之间的大融合,从来都建立在武力征服的基础之上,无一例外。
    何大贝心里非常的清楚,李中易下令堵死西门,是想给契丹人放出多多的血。
    至于,忽然撤除东门的包围,隐藏着驱使契丹人和幽州汉军之间产生内讧的不良用心。
    事后,不管契丹人是杀光这些幽州汉军,还是继续利用他们,都必须面临着巨大的信任危机。
    就算是契丹国上层贵族之中,有能人可以看破李中易的险恶意图,也没办法真正处理好,已经展开火并的汉军和契丹人之间的隔阂与仇恨。
    想当年,英国在遗憾的撤离印度之前,故意耍了个大花招,导致印巴分治之后的三锅和巴基斯坦,因为领土、信仰问题成了死敌。
    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李中易并不指望今天埋下去的仇恨种子,马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真到了关键时刻,只需要幽州汉军内部的一小撮人,有心向着中原故国,就很可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巨大作用。
    西门外,第二军的军镇抚杨怀中,在火把照射之下,掏出专属的密码本,验证了军令的真实性,顺手递到了刘贺扬手上。
    刘贺扬接过军令,仔细的看了两遍之后,不由冷冷的一笑,说:“该收网了!”
    杨怀中点点头,说:“老刘啊,那就下命令吧,给契丹人来个关门打狗。”
    “来人,传我的将令,命辅兵营把咱们收集起来的干柴,都堆上来。”刘贺扬扭头向传令官下达了作战命令。
    传令官复述了一遍完整的军令之后,拍马驰向阵后的辅兵营,在他刚才所处的方位,又一位传令官及时的补了位。
    刘贺扬的命令比较复杂,单靠简单的乐器,难以表达清楚军令的内在本质,所以,需要传令官亲自骑马过去。
    杨怀中看默默的注视着摩拳擦掌的刘贺扬,他并没有插话的打算。按照军法,在确认了调动命令之后,怎么作战指挥都是刘贺扬的责任。
    身为第二军的军镇抚,杨怀中在战时的职责除了保护好刘贺扬的安全之外,便是监督军令的顺畅执行。
    杨怀中的经历比较复杂,他能够从能人辈出的李家军中脱颖而出,机遇和能力缺一不可。
    从河池乡军开始,杨怀中就是郭怀的部下,那时候他不过个是小小的什长罢了,官卑职小战功也不显著,和李中易也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偏偏事有凑巧,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选拔入讲武堂学习的杨怀中,在担任值星镇抚的时候干了一件大事,让他一下子就入了李中易的法眼。
    为了让军官们对于镇抚拥有最后拍板权的清醒认识,李中易故意越过各级镇抚,将军命直接下达到了当班值星军官的手上。
    恰好,当日的值星镇抚便是杨怀中,他看见部队在调动集结,而他却没有接到军令,便挺身而出,断然制止了值星军官的违禁行为。
    军队之中,除了讲军事和指挥之外,还必须讲政治和正气!
    从那一刻起,杨怀中便入了李中易的法眼,并被逐步提拔到了第二军镇抚的高位之上,成了李中易信任的高级将领之一。
    很快,辅兵们便抱着干柴和干草,沿着第二军的防线,堆出了一个大圈。
    “点火!”刘贺扬果断的下达了阻截的命令,同时吩咐手下人准备好投石机,以便将被点燃的干柴扔进契丹败军之中。
    雄雄的大火被点燃之后,刚刚逃出营州西门,自以为抓住了生机的契丹人,眨眼间便陷入到了新的绝境之中。
    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是以武勇名震天下的契丹勇士呢?
    “儿郎们,随我杀出去一条生路……”幽州总管府兵马副都总管奚王萧特林,挥舞着手里的弯刀,声嘶力竭的呼唤着部下们向他靠拢。
    “吼……”
    “呼……”
    “杀……”契丹人被逼急了,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战刀,凶狠的拍马朝着刘贺扬这边扑来。
    “嗖……”一支长箭冷不丁的射入刘贺扬的牙兵都阵营中,伴随着一声痛叫和溅起的血花,带走一名李家军将士的生命。
    “竖盾!”
    “挺枪!”
    “投火罐!”
    刘贺扬不断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相距超过两百丈,契丹人的冷箭居然射了进来,可想而知,契丹军中的确藏有神射手。
    面对困兽犹斗的契丹人,刘贺扬如果指挥大军马上冲杀过去,即使最终获得了胜利,损失难免会令人肉痛。
    所以,刘贺扬参照着李中易的战法,先命人堆起干柴和干草,再将火罐扔出去,目的是想在两军之间,用雄雄燃烧的火墙暂时进行隔离。
    等契丹人的锐气被大火烧尽之后,刘贺扬再指挥李家军起家的枪阵,便可以收到事半功的效果。
    “嗖……嗖……”以弓马起家契丹人,拼命的挽弓搭箭,他们射出来的箭雨,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恶狠狠的砸进了刘贺扬摆下的步军大阵之中。
    尽管,刘贺扬摆出了“乌龟盾阵”,可是,契丹人反击的箭雨实在太过密集,冷箭时不时的穿透盾与盾之间的缝隙,扎入李家军将士们的胸膛。
    “放火罐……”刘贺扬并没有马上展开弓箭的反击,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投石营,仿佛不要钱的似的把特制的火罐,砸到两军阵前。
    “呀……火……”朝着刘贺扬冲过来的前排契丹人,被雄雄烈焰吓得直往后面缩。
    可是,从城中逃出来的契丹人源源不断的涌出,他们却拼命的朝前面挤。
    一心只想着逃命的后来者,仿佛被疯狗咬过一般,几乎在一瞬间,便冲垮了正在挽弓的袍泽阵营。
    “咄咄咄……”射到盾上的弓箭稀疏了不少,被护在盾后的刘贺扬,不禁冷冷的一笑,果断的下令说,“弓弩营,三段击!”
    一直待在刘贺扬身旁的杨怀中,见刘贺扬的指挥颇有章法,他不由暗暗点头,乡帅没有看错人,老刘的确是块领兵打仗的好材料。
    道理是明摆着的,契丹人虽然临时组织了弓箭手们的反击,可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契丹人,显然会推挤契丹人的阵线。
    而且,刘贺扬第一时间便让辅兵营堆起了干柴,绕着营州西门放了一圈大火,仅仅留下了一条宽不足二十丈的豁口。
    如果,完全把西门堵死,契丹人失去了逃生之门,显然会和刘贺扬的第二军拼死一战。
    如今,刘贺扬颇有预见性的留了条通道,即使有些契丹人想拼命,也很难抵御逃生的本能。
    两军交战之时,硬拼的实力是基础,其次才是灵活多变的对战策略,刘贺扬有条不紊的阻隔和挤压战术,令杨怀中感觉到满意。
    豁口处的李家军官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仿佛一部精准的屠杀机器,从始至终都在重复着一套动作。
    举枪,突刺,搅动,收枪,再举枪……周而复始!
    新兵马强刚刚收回手里的长枪,就被从天而降的温热液体,喷了个满嘴满脸。
    “呼……”马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趁着挺枪攒刺的间歇,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脸,黏黏的温热液体,随着他甩臂的动作,溅到了身旁袍泽们的脸上。
    满满的血腥味,无可阻挡的钻入马强的鼻子,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味。
    今晚的战斗,并不是马强第一次挺枪杀人,早在拿下榆关之后,一部分趁虚作乱的契丹人,就是被他用枪挑死的。
    按照军法,李家军的新兵们,必须见过血之后,才会被允许真正的上阵杀敌。
    从榆关到营州,死于马强枪下的契丹人,至少超过了五个。
    在李家军中,杀过五个敌人的新兵,有一个特殊的称呼:战士。
    残酷而又血腥的战斗,驱使着马强快速成长为达标的“杀敌机器”,也就是俗称的老兵。
    “挺枪,刺!”就在不远处指挥的都头,利用嘴里的铜哨,反复向马强这些部下,下达着刺杀的命令。
    又一次拧腰突刺之后,随着战马的惨嘶声陡然传来,马强当即意识到,由于突刺的次数太多,他的刺杀准头竟然出现了偏差,这一次他杀的是契丹人的马。
    “咔嚓……”一声暴响之后,马强觉得手上猛的一轻,枪杆竟然一分为二,枪头的部分掉入乱军之中。
    马强并没有掉头就跑,他按照军官传授的方法,果断蹲下身子,同时将右手朝后方伸出。
    “刷……”就在马强蹲下身子的一瞬间,利刃划破空气带起的一片尖啸声,恰好从他的头顶掠过。
    “给你,拿紧了!”一杆长枪从背后贴着马强的肋下,递到了他的手边。
    重新握紧长枪之后,马强站起身子,挺直腰杆,长长的呼出一口闷气,这一刻他深深的意识到,上官们在教场上传授的刺杀布阵之法,竟然异常吻合实战的特点。
    冲天的火光之中,刘贺扬从盾阵后边,探出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两军交战的实况。
    故意留下的豁口之中,急于纵马冲出豁口的契丹人,被李家军的长枪兵们整齐有序的突冲,纷纷扎于马下,接着就被同族弟兄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从西门冲出来的契丹人,大多没有带上盾牌逃命,在李家军密不透风的箭雨打击之下,他们简直无处可逃,不是被射倒在地上,就是被自己的袍泽推搡着跌入血泥之中,然后被马蹄踏成肉酱。
    前边是火墙,是枪林加箭阵,后边是雄雄燃起的大火,是彼此践踏,互相推搡的同族兄弟,就在这营州城西门上演了,契丹人从未经历过的生死时速。
    和刘贺扬这边的白热化的激烈战斗不同,原本堵死了东门的杨烈,按照李中易的军令,吩咐部下们放开了一道宽约五十丈的通路。
    幽州马步军都指挥使张邦庆,原本以为他必定会被大烧死在营州城的东门,谁曾想,就在突击无力,后退无门,大火烧断了退路的要命关口,对面大周的军阵竟然裂开了一道“宽敞”的通道。
    危机时刻,张邦庆也来不及多想,指挥着手下的牙兵牙将们,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冲向了来之不易的大豁口。
    “噫,不对呀……”等张邦庆带着贴身牙兵们,冲出重围之后,浑身山下被突如其来的冷风拂过,他的脑子里陡然清醒,随即意识到,大周军队非但没有放箭,连长枪也没有刺出,显然是有意识的放了他一条生路。
    逃命要紧,张邦庆即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也不可能有多想的余地,领着幽州汉军中的残兵败将,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回头。
    杨烈目视着张邦庆远窜的方向,略微观察了一阵,这才大声下令说:“把俘虏来的契丹人都放了。”
    亲信的牙将等传令官走了之后,这才不解的小声问杨烈:“军使,为何放了那些俘虏?”
    杨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不放这些俘虏回去,谁来替我家大帅告诉契丹人的皇帝,幽州的这帮子汉人败类,竟然和我军暗中有勾结呢?”
    “哎呀,我真该死,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牙将听了杨烈的解释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两军交战之时,不仅比拼的是谁更勇猛而已。
    就在幽州汉军的残兵败将,被故意放跑的时候,李中易接到了哨探传回的一个“坏消息”。
    “爷,契丹人的部落从东南面杀过来了”哨探气喘吁吁的禀报了另股敌人的动静。
    李中易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哨探捶胸行礼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有趣,实在是有趣之极。”李中易在何大贝的注视之下,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颇有些感慨。
    杨无双在沙盘上,摆出了契丹部落军的进攻方位,仔细的观察一番后,有些奇怪的问何大贝:“这一坨契丹部落军,怎么会从东南方向杀过来呢?”
    李中易听见了杨无双的问话,他也觉得很奇怪,便探头研究了一番沙盘上的敌我对阵形势。
    沙盘上布满了代表契丹人的蓝色军旗,惟独东北面那里,居然只是稀稀疏疏的散布着一些契丹人的零星小部队。
    除此之外,原本应该半个时辰派人回来报讯一次的西面,已经超时未报。
    李中易摸着下巴,凝视着敌我分明的沙盘形势,他的眼前猛的一亮,耶律休哥来了!
    就在李中易的念头还没转完之际,一名浑身是血的信使,被人扶到了大帐口前。
    “大帅,末将奉宋参议使的军令,特来向您禀报,我军所占的榆关,正被东京道的契丹部落军围攻。”信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据宋军使判断,这帮契丹部落军的总人数,大约在十万人左右。”
    听了信使的禀报之后,李中易几乎在一瞬间,便看明白了耶律休哥的整个阴谋。
    事情其实是明摆着,人有害虎心,虎有吃人意!
    李中易趁夜溜出了营州,目的其实是想火烧营州,从而打破耶律休哥布下的合围不利局势。
    耶律休哥的目的却是,先拿下榆关,在彻底截断李中易的退路,以及海上运输线之后,再聚集整个南京道和东京道的契丹大军,争取把李中易的兵马全歼于榆关以西,幽州以东的大平原之上。
    现在,李中易趁着大军没有夜盲症的优势,摸黑一把大火点燃了营州。
    不客气的说,能够从营州的大火之中逃生的契丹人和幽州汉军,十成之中顶多也就两三成罢了。
    被大火烧破了胆的幽州军方面,短期内,再无返身再战的勇气。这么一来,李中易就只需要面对耶律休哥的本部兵马,以及从东京道赶过来的契丹部落军。
    李中易心里很明白,营州之战已经大获全胜,耶律休哥在兵力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此公肯定是想等待天明之后,再聚集大军与李中易决战。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军队之中,除了李家军没有夜盲症之外,不论是契丹人,还是赵匡胤的兵马,在没有点燃火把的情况之下,大多都无法参与夜战。
    哨探传回来的消息,正是李中易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孤军深入大草原,如果耶律休哥没有想到去截断他的退路,那就不配成为他看重的对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中易忽然扭头问何大贝,何大贝看了眼沙漏,朗声回答说,“已是三更天!”
    李中易点了点头,眯起两眼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吩咐何大贝:“传我的严令,大军停止追杀幽州军,筑起防御车阵后,原地歇息。”
    何大贝不解的望着李中易,下意识的问他:“大帅?”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说:“耶律休哥显然已经赶到了我军附近,只不过因为夜盲的缘故,不敢贸然参战而已。”
    何大贝顺着李中易的思路,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他刚想说话,却见杨无双猛一拍大腿,叫道:“耶律休哥是想趁我军过度的消耗体力,又是新胜之后,警惕心不高。等天色大亮之后,他再冲杀过来。”
    李中易点点头,笑道:“咱们和耶律休哥的这一战,迟早要来的。与其现在浪费了体力,不如派小股骑兵去追杀幽州军,强迫他们无法回头,我大军原地休息保存体力,准备天亮之后的决战。”
    收兵的军号吹响之后,已经到西门和刘贺扬汇合的杨烈,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大军摸黑赶了大半夜的路,又激战了许久。
    若是此时不收兵,等契丹人的主力精锐部队赶到,未战便输了三分,此诚智者所不取也!
    随着李中易的一声令下,缴获来的大量奚车,被摆到了宿营地的最外侧。
    辅兵营的将士们,在军官们的指挥下,纷纷将铁制挡板架到了奚车的侧面。
    在实战之中,镶嵌了铁板的大车,显然具有防备敌人火箭攻击的良好效果,此时不用上更待何时?
    在战场上时,李中易向来不喜欢搞那些累赘性质的花架子,他把两辆架起了铁板的奚车串在一起,便当作了中军大帐。
    奚车的四周挂着厚厚的黑毡幕,将李中易的临时住所,遮掩得密不透光。
    李中易爬到车上,在竹娘的伺候下,脱下了厚重的明光铠,合衣躺到了锦褥上。
    累了大半宿,李中易确实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他仰面躺着,双腿大大的张开,姿势别提有多不雅观。
    就在李中易闭目养神,等待天明时的决战之时,耶律休哥所率领的精锐皮室军,就驻扎在距离他五十多里的一座丘陵背后。
    和地形不太熟的李中易不同,耶律休哥的部下里边,就有不少的本地契丹人。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睡皇再三严诏催促,耶律休哥根本就不想在仓促之间,和李中易展开决战。
    在耶律休哥看来,北方的乌古人叛乱,不过是芥藓之疾罢了,翻不起多大的浪。
    至于李中易率领的北进大军,受限于兵力不足的弱点,从本质上来说,也仅仅是骚扰的性质罢了。
    耶律休哥看得很清楚,李中易攻取的城池越多,兵力必定越分散,其打击力和破坏力,必然大幅度下降。
    可是,人在庙堂,必定是身不由己,原本打算让李中易在南京道闹够了之后,再切断其退路,聚而歼之的耶律休哥,迫于睡皇的巨大压力,只得硬着头皮调动大军,前来和李中易决战。
    问题是,耶律休哥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有料到,李中易竟然如此的心狠手毒。
    李中易在退出营州之前,安排部下们在民居的屋顶,铺满了干燥的茅草,并且在茅草之中,隐藏了晒干的枯柴。
    实际上,耶律休哥在调动幽州军的时候,并没有把决战取胜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
    按照耶律休哥的构想,幽州军从西面压向营州之后,如果李中易弃城而走,那正好被优势的契丹铁骑包围于大草原之上。
    假设李中易想据城而守,这更是中了耶律休哥的下怀,在茫茫的大平原之上,李中易内无过多的存粮,外无必定没有的援军,这显然是一条绝路。
    可惜的是,和耶律休哥一样,李中易同样是个不喜欢按照正常牌理出牌的坏家伙。
    营州的一把大火,将幽州军烧得大败亏输,抱头鼠窜,导致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后果:幽州门户大开,兵力异常空虚!
    耶律休哥原本以为,李中易很可能受不住幽州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的诱惑,会率军追杀下去,图谋趁虚拿下幽州。
    所以,耶律休哥出于夜盲症的担忧,以及想捡个大便宜的考虑,便把他带着北归的精锐皮室军,摆到了幽州和营州之间的青龙谷。
    PS:7000字大章奉上,今天至少万字更新,也到月底了,司空厚着脸皮求几张月票的鼓励,拜托了!(未完待续。)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