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行/韩宝生 作者:木家铺子
分卷阅读70
白鸟行/韩宝生 作者:木家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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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微微熏然,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宝生听了竟有些呆呆的,只想进屋梳洗起来。
哑婆子冷冷瞪了眼雪烟,一步上前,用担着的木桶堵住小红,更呼哧呼哧担了水先进了房,啪的一声关了门去。
雪烟微微一笑,当做没看见,自跟着推了门进了厢房。哑婆子有些气恼,咕叽咕叽干瞪着眼睛。
雪烟话语嘲讽,笑道:“我总在连夫人面前念叨,连家嬷嬷老了些,又有些病症,服侍人怕是做不来。今儿看来果然不是多虑。”
说着别过头笑着对宝生道:“今日我要接宝生姑娘回京与你父亲相聚。”
宝生听得“与父亲相聚”,心眼一下子提道嗓子,鼓动的砰砰直跳,顿时警醒起来:这雪烟娘子如何知道这么多事情。于是也不接话,只是静静望着雪烟等待下文,一时静默。
这时候,听得门外有人进来:“嘿嘿,如何劳烦程姑娘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说着,一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松松趿着布鞋推门而入,正是李医师李早林。
雪烟娘子见了李医师,神色稍微冷峻,但转瞬即逝。笑颜道:“倒是不知李大人也在此处。”
李医师郑重唱了个诺,道:“程姑娘来此处为何。”雪烟不接话,反问起来:“那李医师来此处为何。”
李早林不露声色扫了眼雪烟,道:“昨日是连家的忌日,李某过来为故友尽尽心。”雪烟听得此处,面上毫无表情,冷冷道:“难得李大人这份心思,只是不知十三年前有这份心思可不更好。”
宝生旁边听了心想,这两人话语似乎不合,不然这雪烟娘子如何提起李医师的伤心事呢。
雪烟不给李早林回话,径直道:“我来此处是想请韩姑娘回府给老夫人瞅瞅。”李医师道:“可怎么我刚才听着说要接韩姑娘与她父亲相聚?我前几日在京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韩大人的事了结了。”
雪烟暗自咬了咬银牙,面上微笑道:“确实如此,只怕是李医师你信息不广。若是不信,我这里有连哥哥儿的亲笔书信。”心下有意,将那“连哥哥儿”几字吐的亲昵。
宝生心中盘算:这雪烟娘子嘴里的连哥哥怕是那个罗刹鬼了,好似这两人年岁相仿,容貌也相配,这雪烟娘子姓程,不会是妹子,这么说来,那只和是那罗刹鬼的夫人了。
想到此处,宝生心下厌恶至极:这罗刹鬼在家已有妻氏,在外还要行事轻薄,实在是不堪之至,那一巴掌甚是不解恨。
雪烟仔细观察宝生的表情,见宝生听到连哥哥三字,面露鄙夷之色,雪烟便有些恨意,低头笑笑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来递与李早林。
李早林半信半疑抽出来,只见是羊纸书信,信上说,韩云谦一案已有定夺,降职至七品,谪贬贵阳修文县驿丞,等等。
李医师认得连曜的字迹,又反反复复查看了一番,确认识连曜的亲笔信件。宝生按捺不住,也急着抢过来读了一遍。雪烟有些恼了,微微薄怒道:“如何不信于我。”
李早林有些尴尬,但又拿过信对着日头看了半日,确实无话可说。方递回给雪烟道:“那不知连曜是如何安排下的呢。”
雪烟笑道:“这个就不烦劳李大人操心了。我早已安排妥当,韩姑娘梳洗完了就请出发了,路上还有些功夫呢。”
李医师素知这雪烟是连曜在京城的心腹,有些不上台面的事情处决和调度都是由雪烟亲自安排。此刻又听得她这么说,便不好再多事询问,又见房中都是女眷,便躲了出去。
宝生见李医师也被晾到一边,倒觉得这雪烟身上隐隐有股逼人的气势。
见屋内无其他人,想起连曜前不久传来短纸条,却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判例,于是想多问问这位雪烟娘子相关情况。
宝生想了想道:“雪烟娘子亲自来接我与父亲相见,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宝生不知如何感激。只是这数月经历人事变化,太久没有父亲的确切消息,很想听听真实,不知雪烟娘子可否告知一二。”
雪烟听得宝生称呼自己“娘子”,突然有些明白,心中暗笑,道:“妾身确是想详细告知姑娘韩大人的情形,只和这今日已经安排好姑娘进京,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生怕耽误了功夫。前方路途还远,还请姑娘快些,待等会儿妾身在车上与姑娘慢慢说来。”
宝生见雪烟只是催着自己离开,实在不方便再说些什么。滞留数月,突然能够离开,宝生只觉一切都如做梦般恍惚。一早来了位神仙样子的雪烟娘子,就说带自己去见父亲,这是怎么都不能想象的。
于是半信半疑间准备收拾梳洗开来。哑婆子上前帮忙收拾,数月来,两人交流言语不多,但彼此都是淳朴之人,相处之下,倒很是融洽。
宝生昨日又听李医师短短说起这哑婆子的身世,此时见到她,更觉得心中难过不舍。哑婆子叹着气,手脚麻利帮宝生梳洗颜面,更换衣服。又卷好宝生的备洗衣物和用具,收拾过桌上未画完的图样,利利索索打包好方交与宝生。
宝生见哑婆子对自己尽心尽力,此时就要分别,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和伤感,眼中浮起层薄薄的湿雾,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想教人笑话了去,强自装笑道:“婆婆我就要出发了,待我和父亲相见,定会请父亲亲自来告谢。此时,只能亲自一拜。”
说着跪下端端正正拜了一拜。哑婆子慌忙扶起了宝生,嗯嗯呀呀的说不出什么。雪烟在旁边轻轻笑着催道:“这也不是再也见不得的,况且人家韩姑娘是去投奔自个儿亲爹,连家嬷嬷你就别阻着姑娘了。”
虽是笑语,但袅袅的脆音中透着魅惑,宝生竟又有些迷糊,只想快些离去投奔父亲,于是匆匆作别了哑婆子和李医师,早有驹马在外等候,便与雪烟共同蹬车离去。
车夫驾驶的飞快,但车内稳当如履平地,没有一丝颠簸。宝生想打开车帘看看离去的路径,却被雪烟笑吟吟拦下,轻轻唤道:“车驾的快,吹的风沙进来,快闭了下来罢。”宝生便点点头,放下手来。
这车坐了两人仍然觉得宽敞异常,车底铺了全套着锦绒的软垫,柔和的如卧云端,靠背处还枕了红色流苏的丝绸靠枕,车角处摆了貔貅青铜香炉。烟色软软而上,送出一种说不出味道的幽香袭来,却又不似普通的檀香或是麝香,吸入顿时神思幽幽,精神安定。
路途长乏,车内如此舒适,宝生更觉迷糊疲倦,本想强自打起精神与雪烟娘子叙叙话已示礼貌,雪烟见状,贴过来耳边,只是笑吟吟软糯道:“韩姑娘若是疲倦,这里很是舒服,就请小憩便是。”
话音轻柔中带着甜美,甜美中又夹杂诱惑,仿佛幽谷里面浮起了迷雾,深山中开出香兰,宝生应着声音全身舒展开来,眼皮渐渐阖上。
雪烟见宝生沉沉睡去,脸上的笑靥方松弛下来,眼眉耷下之处竟浮现难解的恨意和失落。顿了顿,她轻轻拍了拍车窗,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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