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作者:辛夷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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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这么走了?”
“你没脑子呀,眼看就要变天了,你还有心思找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朱小北跺脚。
“我不管,要走你们先走,我要找他!”郑微骨子里的任性和固执又冒了出来。
阮阮当机立断,“这样吧。我们三个人,以现在这个位置为轴心,马上往三个方向找人,我看这杏花密集的地方面积也不算太大,游人大多都集中在这一块,要是陈孝正来了,肯定也不会走得太远,估计那一大片乌云也不会马上过来,我们以十五分钟为限,到时不管能不能找到人,都必须回到这里集中,然后立刻下山。”
郑微并不是没有看到天边压顶的乌云,她不傻,知道阮阮说得有道理,只好点了点头,三人在原地做了个简单的标志,然后立刻分头地毯式搜寻。心急如焚的时候,十五分钟就比一眨眼还快,郑微犹自不肯放弃,回到原地后不见她的阮阮又找到了她,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原路走。
“阮阮,我们真的要回去了?”郑微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阮阮再次看了看头顶的天色,“马上下山,要不就来不及了。”
跟小北会合后,三人飞快地往叠秀岭下跑,天色已经明显地暗了下来,远处隐约有闪电划过,四周的游人皆作鸟兽散。
“惨了惨了,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今早出来的时候还风和日丽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朱小北边跑边嘀咕。
阮阮安慰两人,“不要紧,只要我们赶在下雨前坐上电瓶车,直接到公车站就没事了。”
郑微被阮阮拉着往前走,眼睛还在同路下山的游客中不停张望,她还是不死心,“要是我就这么走了,他正好来了怎么办?”
阮阮不语,朱小北抢白道:“他会跟你一样傻?就算来了,也早跑没影了!”
身边不断有公园的电瓶车经过,无不满载着下山的人,她们挥手拦了无数次,没有一辆车肯稍作停留,乌云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像一口黑色的大锅,沉沉地扣了下来,风不断地卷起沙石,本来风光明媚的郊外,公园犹如被遗弃的荒凉孤岛,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
好不容易走下了叠翠岭,回到了公园的主干道,三个女孩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乘坐电瓶车的打算,任何一个电瓶车落点都人满为患,眼前唯一的指望就是老天能给几分薄面,多给一点儿时间,让她们到了山下的公车站再下雨也不迟。一路连滚带爬,经过一个小小的公共电话亭时,郑微实在忍不住了,“不行,我不能这么下山,我得打个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电话?没看见乌云追在屁股后面来了?”小北看疯子一样看着郑微。
“我知道,你们先走吧,他明明答应得我好好的,这样走我不甘心!”
阮阮拉开急脾气的两个人,无奈道:“打吧打吧,看这天色,估计也不差这几分钟了。”
郑微的第一个电话打回了陈孝正的宿舍,舍友相当肯定地说他早上跟老张一起出了门,好像听说是到南山公园去了。郑微刚松了口气,又急了,他现在如果还在山上的话,一定也遇上了变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时手机并不盛行,郑微依稀记得老张有个传呼机,问他的舍友要了号码,就直接call了他,等待复机的过程中,她心急如焚,眼看着闪电一道道划过,焦灼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好在老张复机的动作还算迅速,两分钟后,电话响起,郑微一接过,听见老张的声音就劈头盖脑地问:“老张,你们走的是什么路线,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老张干笑了几声,似乎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郑微朝思暮想的声音。
“喂?”
“陈孝正,你跑哪儿去了?”不听则已,一听到他的声音,郑微忽然觉得一阵委屈涌了上来。
“反正我没有失约,不过很可惜,我们没遇上。”
郑微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这个,她问:“现在快下雨了你知道吗?你在什么位置呀,快跟我一起下山吧。”
他的声音有几分意外,“怎么,你还在山上?我看见有变天的可能就直接下山了,现在刚到市区。”
“什么,你说什么?”郑微不知所措地对着电话求证。
“我说……”陈孝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天边一个惊雷炸响,郑微吓得一个寒战,电话听筒差点脱手而出。阮阮见她丢了魂一样地挂上电话,忙问:“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郑微傻傻地看了阮阮一会儿,忽然没有任何前兆地大哭起来,“陈孝正……他早就下山了!”
朱小北还没从她的哭声中反应过来,一滴豆大的水滴打在她的脸上,生疼,她摸了摸脸,“妈呀,快跑,真的下大雨了。”
小小的ip电话亭哪里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三人的位置正好在公园上下山主干道的半途,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路边的亚热带树木稀疏的叶子也不是可靠的屏障,事到如今,唯一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山下跑。
短跑一向是郑微的长项,她们几个在雨中夺路狂奔了一阵,忽然都觉得跑得再快也是没有意义的事。雨太急了,站在这样的雨里才深刻体会到所谓的“倾盆”是什么意思,不消五分钟,三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湿了个透,一路上也有不少像她们一样的落汤鸡,满载着人的车子一辆辆呼啸而过,坐在上面的都是幸运的人。
反正已经糟透了,她们的速度反而放慢了下来,朱小北把外套脱了,包裹住她的宝贝相机,紧紧地抱在胸前,郑微在雨里抖着,她已经分不出脸上哪是她的泪水,哪是雨水,既然已经分不清,哭又有什么意义?
当她们终于站在山下的公车站牌下时,已经完全被这样的一场雨浇得丧失了语言。朱小北的心思都在检查自己的宝贝相机上,郑微哭丧着脸,“猪北,骂我吧,是我连累你们淋雨了。”
小北不理她,直到相机无恙,才松了口气,“我骂谁,我跟你来了,就比你还蠢。”
好不容易挤上了公车,她们站在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车厢里,身上淌下来的水在脚下汇成了一汪。不可思议的是,她们刚到市区转车,大雨就停了下来,烈日重现,满街的红男绿女衣冠楚楚,满身干爽,好像刚才老天那场恶作剧的大雨只存在于她们三个倒霉的家伙所在的独立空间。
阮阮扯了扯神色木然的郑微的衣袖,“算了,回去再收拾他,就当是一场逼真的苦肉计。”
郑微看着自己满是泥浆的帆布鞋,她哪里是什么玉面小飞龙,简直就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她低声说:“这个计也太苦了,苦得我受不了。”
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不,老天都笑话她。纵使她的计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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