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燕 作者:展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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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给少爷当伴读。

    顾伯一辈子孤寡，谨小慎微，当年从路边捡了顾清涟就当自己儿子一般带大，现在虽然怕顾清涟被这恶霸少爷欺负，但他们父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落脚的地方，顾清涟还在读书，自己是万万不能被裴府赶出去的，因此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裴勇见事成，兴奋得在书房里念书也在偷笑，他读完书后在花园和下人房里有意无意地转来转去也等不到顾清涟，拉过顾伯一问才知道顾清涟在书院用功，常常下学后也留在书院直到夜里才会回裴府。

    裴勇悻悻然离去，回房后胡乱吃了些酒菜，待夜已深，还不见顾清涟，他实在坐立不安，忍不住跑到碧桐书院，正遇上了从书院出来的顾清涟。

    古语有云，月下看美人。在月光清辉中的顾清涟果然有如谪仙。裴勇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头脑一热，傻乎乎地跑到顾清涟身前。

    顾清涟看到这恶霸少爷向自己跑来，以为他是来寻仇，当下也不躲不闪，静静站立，与他对峙。

    裴勇兴奋得忘了昨日顾清涟对他的冷待，道“顾家小子，你爹答应让你当我的伴读啦，以后你就跟着本少爷混吧。”

    顾清涟一惊，他也知道顾伯的难处，如果只是自己，必定是强硬到底的，但是，自己又如何能让爹为难……想到此处，顾清涟认命般，静静道：“但凭少爷吩咐。”

    这不情不愿的态度如同一盆凉水般把裴勇浇了个透心凉，他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恶狠狠道：“哼，当本少爷的伴读很委屈你么？我告诉你，从明天起，本少爷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再摆出你那冷冰冰的样子，要你好看！”说完，裴勇也不敢去看顾清涟面上那冷淡的表情，自己先大步向裴府走去。

    夜风冷冷地灌入裴勇的心中，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本来不想说着恶狠狠的话……哈哈，自己果然是个天生的恶人吧……哈哈……哈哈……裴勇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2

    清晨，顾清涟刚走进花园，就看到裴勇站在那里，肩上发梢还带着露珠，显然是等了多时。

    “走，趁先生来之前，咱们先去书房读读书。”裴勇酷酷地道，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向书房走去。

    顾清涟也没料到这少爷会早早起身，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到了书房。

    裴勇的书房果然装潢考究，经史子集样样齐备，看来裴礼谦果然是望子成龙的，但看看这些书的新旧程度也知道这个少爷的心思没有半分在书房了。顾清涟心中暗道，裴勇绝不可能突然想用功才找自己当伴读，看来，他是想找个借口吧自己放在身边折磨罢了，但为了爹爹，自己也只能忍耐。

    裴勇大大咧咧地坐下，随手翻开一本书，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坐过来，教我读读这本书。”

    顾清涟犹豫一下，坐在裴勇身边，当真认真给他讲解起书中文章来。裴勇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的声音冷淡而不可思议的好听，再闻到顾清涟身上清冽的香气，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裴勇心中缓缓化开。

    过来一阵，翠翘端来早点，裴勇才回过神来，对顾清涟道：“饿了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叫厨房多弄了些，你捡喜欢的用。来，先喝碗燕窝粥。”

    顾清涟看着满满一桌香气扑鼻的精致早点，默不作声地接过裴勇递过来的燕窝粥，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裴勇胡乱塞了些点心进肚子，悄悄偷看顾清涟文雅的吃相，那淡淡的唇色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不由自主般伸过手去，轻轻在顾清涟的唇角拭了一下。顾清涟如遭雷击，急忙远离裴勇，咬紧了下唇，看向裴勇的眼神中有着愤怒也有着鄙夷。

    这样的眼神让裴勇清醒过来，刚才那旖旎的情景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场梦，现在醒来，现实还是这样冰冷残忍，刺得他痛入骨髓。

    裴勇发起狠来，把桌上的杯盘碗碟通通在地上砸得粉碎，吼道：“你……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你算什么，在我裴府，你就是个下人，你不吃是吧，那就给我捡，把地上的碎片食物通通捡起来！”说完又用脚胡乱在地上踢了一通，把食物碎屑踢得四处飞溅，才气冲冲地夺门而出。绿翘在旁边吓得不敢吭声，只见顾清涟果然默默地收拾起狼藉的地面，她又不敢帮忙，只能恋恋不舍地也出去了。

    到了深夜，裴勇一身酒气，敲响了顾清涟所住的下人房的门，顾伯看到少爷一身酒气站在门口，知道他又要寻人晦气了，吓得拉住顾清涟不许他出去，顾清涟安慰性地拍拍顾伯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随着裴勇走到门外。

    “少爷有何吩咐？”顾清涟看着醉醺醺的裴勇，平静地问道。

    “我……”裴勇又胡乱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鼓起勇气道道：“其实……我叫你来当我的伴读不是想折磨你的，我……我今日不该那样对你，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如，你搬到我的院子里住，咱们一起读书，你看着我，我……我什么都能改，只要，你不要厌弃我，不要看轻我……”裴勇醉醺醺，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话。顾清涟本觉得他不过是装模作样，但裴勇的眼神是那样真挚悲哀，带着一些让人不忍的祈求之意，顾清涟本就是心软之人，此时也无法再对裴勇冷言相向。他只好顺着裴勇答应几句，把这个神智不清的少爷扶回房间，到了房门，翠翘迎了上来，她显然对这少爷醉醺醺的状态已经见惯，忙帮着顾清涟把裴勇扶到床上后就自行去给他熬醒酒汤。

    顾清涟见已安顿好裴勇，正准备离去，突然，衣袖被裴勇一把抓住，只见他一边胡乱抹着眼睛，一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口中还胡言乱语道：“清涟，你不要走，再陪我一阵吧。我……我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只要你不再那么厌弃我，我愿意改，好好读书，不再作恶，总之，什么都行，你不喜欢亲近我，我就远远站着，看着你就好，清涟……”顾清涟从来冷静自持，从来没有见过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之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摆脱裴勇后，顾清涟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再也无心睡眠，裴勇那醉醺醺的样子，哀求的话语，伤心的眼神总是出现在他眼前，惹得一向冷静的他也微微烦躁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裴勇的行为虽然还是那么惹人生厌，但毕竟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顾清涟跟着他到书房读了几日书后发现，裴礼谦请的先生当真是一位大儒，这大儒之前抱着“无人不可教”的心态答应了裴礼谦的请求，想着把裴勇带上正道，但发现此子实在是一块绝不可雕的朽木，正准备向裴礼谦告辞，正好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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