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先生解战袍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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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久以来他所希望的,不正是赵承一生顺遂长命百岁么?婚姻便是最大的喜事之一,他难道不该诚心诚意地贺上一声么?
纵使做不到诚心诚意,却也该——
“臣恭贺陛下。”最终,纪桓这样平板地说道。
他的语气连一丝起伏也无,根本听不出喜气,话说出了口,纪桓方才惊觉。他有些惊慌地抬眼望向赵承,发现他只是一脸舒心的微笑,并没有任何不妥。
纪桓松了口气,然而他的心立刻又揪了起来。
赵承却被纪桓这一丝不痛快,惹得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愁眉苦脸地说道:“成婚有什么可贺的,皇后的聘礼多贵呢。珠玉丝绸不算,那两万斤黄金和四十县的汤沐邑,可够我肉疼好一段时间了。”
纪桓听他这么一说,心头那点没来得及徘徊的微妙情绪又消失不见了。他啼笑皆非地嗔怪道:“陛下慎言,那是海内小君,怎好如此衡量?”
“不说这扫兴事了,”赵承见纪桓的失落稍纵即逝,不禁有些泄气。他收了调笑的心思,正色道:“在永安的时候,永安侯一直千方百计阻挠朕去平阳,长卿也看出来了吧?”
纪桓点了点头:“是啊,臣也认为平阳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若非事关永安侯,便是事关重大,凶险异常。”
赵承对他们君臣之间的默契一向十分满意,只不过永安侯家世代安于过他们的富贵日子,不太可能卷入什么奇怪的事里——尤其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那就是……平阳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大到即便是天子,贸然赶去都可能会有危险。
还有莫名其妙射在冯谈车辕上的那支箭。
纪桓与赵承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承头疼地发现纪桓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丝不祥的光亮。果然——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纪桓离席拜伏,正色说道。
“卿别做梦了,想都别想!”赵承抢在纪桓把那危险的请求说出口前,飞快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金子坐不垂堂
当日纪桓软磨硬泡,终于磨得赵承没了办法,这才答应了他前去河东的请求。这一日本该纪桓休沐,不过等到他从未央宫出去时,都已经快到晚上了。可终于得偿所愿的纪桓并不在意自己这难得的一日假期,喜笑颜开地同赵承告了辞。赵承望着他轻快的背影,心里可一点都不轻快。
为免夜长梦多,纪桓连夜收拾了个小包裹,准备第二天就告辞启程。赵承看着他那个目测连一身正装都装不下的小包,彻底无话可说了。他把纪桓的“行李”扔到了一旁,派人抬出了自己给他准备的东西——其中包括武艺超群的侍卫十人,和一辆舒适宽大的车。
“我就知道你那个府里连个能打理你行装的都没有。”赵承得意地说道。
纪桓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车抽了抽嘴角:“可是……这车给臣,可是逾制啊。”
赵承:“……”逾制事小,只要他说句有诏便可;可一路惹人注目,暴露了身份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最后郑安不知从哪找出一辆又小又旧的车,把里面打理得精致舒适,赵承才算满意。
十名侍卫是少不得的;而那几大箱行李赵承认为也是少不得的。最后纪桓无法,只得令两名侍卫扮作侍者,加了辆车拉人顺便拉东西。
……眼看着收拾完行装,已是日薄西山,于是赵承高兴地留人又住了一晚。
纪桓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前往河东的官道,而赵承也在长安开始着手准备起皇后那价值连城的嫁妆。
“走安邑,然后再到平阳,最好绕过永安。”离开长安后,纪桓这样吩咐道。
要走安邑,是因为要去同孟家兄妹打声招呼。他本来跟人约定的要一道回长安,结果上回事出突然,实在赶不及只能失约,纪桓心中颇过意不去。此次再去河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约了。
赵承是在三日后偶然看到他们带回的那只猫,才想起安邑还有个孟夏。他赶忙给安邑令发了道密诏,命他寻找一个名叫孟夏的人,终身不得踏出安邑。
可惜,等安邑令接到密诏时,孟夏兄妹已经在随纪桓去平阳的路上了。
纪桓把车让给了孟知秋,自己则同孟夏并骑而行。孟夏祖籍在蜀中,少时随同逃难的灾民来到安邑,父母俱已不在,而孟知秋则是他在路上捡到的。这传奇的经历听得从小安稳富足的纪桓唏嘘不已,而这么多灾多难的孟夏,居然还见多识广博闻强识,让纪桓实在敬佩。他二人一路走一路谈天说地,不多时便引为知己。
说起平阳侯,孟夏便提起了一则小道消息。
“这平阳侯听说哪都好,就是宠妾灭妻这一点实在让人诟病。长卿不知道吧,前些时候,他为了个貌美的御婢打了妻子。这平阳侯夫人乃是舞阳侯亲姊,一怒之下便要同平阳侯和离,舞阳长公主亲自登门,兴师问罪。现在正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平阳县的人都拿这事当下酒菜呢。”
纪桓有些疑惑。他从没听说过这平阳侯有多爱美人,怎么就办出了这么件荒唐事呢?他不禁奇道:“平阳侯这御婢究竟有多貌美,竟然让他昏头至此,不惜与长公主和舞阳侯交恶?”
孟夏耸耸肩:“谁知道呢,好像是个什么显贵送给他的。哎,这事到了平阳一问便知,全县都传遍了。”
纪桓恐怕迟则生变,因此这一路上走得并不慢。不过为了免于遇见永安侯,纪桓特地绕了个路。这一日天色渐晚,他们距离平阳却还有四五十里。
“主上,前方有个驿馆。”探路的侍卫向纪桓请示道。
纪桓习惯性地哆嗦了一下。他对于赵承这些不知从哪弄来的侍卫执意要称自己为主上一事感觉十分……别扭,总让他有种僭越的错觉。可赵承硬要说这些人还没建制,认谁为主都无妨,纪桓也无可反驳。
他不知道,赵承只是为了从中获得某种诡异的满足感,就好像,纪桓是他们的当家主母一样。
亭长验过纪桓的符传,为他们安排了驿馆的房间。这一处本为交通要地,过客颇多,驿馆也建得宽敞舒适。他们聚在一处吃了顿热腾腾的饭,而后纪桓将最好的一间屋子给了孟知秋,自己才去休息了。
纪桓累了一天,稍微洗漱整理后便睡了下去。可还没等他睡着,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房门一开,纪桓立刻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
永安侯笑眯眯同他打了个招呼:“纪君别来无恙啊,仆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
“什么?”纪桓已经尽量克制了,可还是难以置信地低叫了一声。
章函彻沉重地点了点头:“此事非同小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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