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竹还诸 作者:遇鱼
一箫一剑玉人行
十三香,引起了京城的轰动。
从神神秘秘的六合楼开始,京城四大酒楼有三家都推出了同一款味道:鲜极香!出于保密的考虑,十三香改了名字。
“妙哉!”大和尚冲素斋楼的掌柜称赞道:“虽是山药蛋,但炖的如此美味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甜中回香,香里回甘,甘里浓黏!”和尚眯着眼仔细描述了一下。“施主,恭喜你得一招牌菜!阿弥陀佛!”
“随喜赞叹!”
“布施和尚一碟美味的,施主还是第一个。出家人固然六清净,这口腹之欲只是浮云,但若是为众生品味的话,还是得仔细品评的。”
“大和尚,鄙店这新菜,有你头一个入腹,算是佛家保佑了。”
“福家福地,切记断恶修善,阿弥陀佛,大和尚去也!”噌亮的脑门,和尚哈哈一乐,一摇一晃地去了。
京城两条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这两天全部飘香十里。不是八大胡同的女人香,而是攻击极强的美味佳肴的侵略!那味道香的,让附近十里八方的小户大户全都心动不已,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大户们也痛,那菜六合楼、素斋楼、广缘馆全部卖得贵狠~一进去,绣囊小荷包那是眼见得慢慢瘪了下去。四大酒楼唯一剩下的原味居郁闷了,麻烦了,冲自己的店名,好像这香料在自己这里卖不太合适。
红柱青瓦喜庆门帘,一看,这就是人流如织的地方才有的风貌。而今,却出奇地空荡荡,奇异地少了人气。原味居的东家方恒正在听掌柜的报告这几天的收入情况。
“从本月十五开始,日收入只有百两银不到,今日更是下滑到四十五两三百八十三文。东家,要不要……”
“不用!现在跟风已经太迟了,给人落不下好印象。”方恒不紧不慢地说:“人先马,擒贼先擒王。需要切入要害。可能打听到是何处流出的香料?”
“这个倒是不知道。”
稍微沉吟一下,手指轻敲桌面,思绪一整,方恒接着道“最近京里有哪些出名的人物?要新近冒出来的。”
“东家,湘菜馆来了个新厨子,号称每日收入不满百,不要当日的工钱;劲敌齐鲁风味馆据传也出了个善做三道拿手菜的年轻厨子,做出的菜清香、鲜嫩、味纯,高汤菜尤为拿手。糖醋鲤鱼、汤爆双脆、济南烤鸭那是一顶一的好……”
“不对!”方恒一口否决,“我吃过那味,大约应该是回回人的吃法。如果是新的发明,那一定是个天才!所以最近有别处新奇的食物出现?”
“这个……”掌柜仔细思考了一下,旁边的二掌柜突然开口:“大掌柜的,前短时间,有个卖蔬果汁水的摊子,据传是福府流落在外的侄少爷开的。在福府认祖归宗后,侄少爷甚少出门。但八方来客依然有售,可据尝过的人客讲,味道还是第一次的最好最贵,现在卖的连当初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的确!”方恒眼一亮。“虽没尝过那滋味,但方善讲,第一天他也碰巧喝到了,事情闹的不小,差点被砸了摊子。要是当时我没有去天津巡铺就好了,错过尝试一下的好机会!可惜、可叹!”
仔细思考了半晌,两位掌柜都不敢打扰东家的思绪。方恒总算开口:“下去吧,此事我知道了。”
“是、东家。”两位掌柜的躬身而去。
长身玉立的方恒,第一次走出轿子,慢慢向帽子胡同走去。期间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大婶都侧目而视,好一个风度翩翩美青年!眉如远山,气质玉华,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子,偏巧地目不斜视地疾步而新,没有机会搭话啊!只好抛一个媚眼过去,却得不来一个回眸。于是,便是姑娘们大婶们心碎了一路、哀怨了一路。
帽子胡同那边,“阅微草堂”四个大大的门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胡同这边,同福客栈却是迎来了方恒想见的正主。刘寅直奔箫剑的住处,却是扑了一个空。问了小二才知道,箫剑给他留了信儿,在榆树胡同那有个小宅子,便是“箫宅”。
提着喷香扑鼻的食盒走出门去,门外的店小二鼻子耸了耸,笑呵呵地将贵客送出门去。
榆树胡同的榆钱树,高大而古朴。隐隐透出苍劲有力,看的出正是活力四,偏巧又是厚积薄发的年纪。“箫宅”也是这样,浑厚的老房子味,崭新的门,洁净的院落,四合院里苍苍翠翠摆了几棵小树,纠结的树盘住了小院落的院心。
“箫兄!”刘寅“前次桌上见你留书说妹子已无大碍了,这次我特意送来龙胆紫一瓶,此物对伤口外伤有洁净作用,愿令妹早日安好!”其实早就清楚箫剑要救得是小燕子,可是,当时只有一支破伤风针,该死的李岩壹把药箱子弄得很乱。东西倒是多,可每样只有一样!悲摧的。幸好还附上了古代寥寥无几人知道的一些医学药物常识,而龙胆紫就是其中之一。
反正小燕子是咱救的,箫剑也不会逼咱,就是显得自己有点不诚心,但愿不要误会才好。
箫剑一拱手“刘兄!多谢了!”接过龙胆紫,随手给了仆人,后者恭敬地下去了。
“这是……?”打量着食盒,箫剑讶异了:“难不成京城盛传的鲜极香也是刘兄的家业?箫剑听盛名已久,只是无法抽身出来一试。刘兄倒好,一个果蔬汁水,一个鲜极香,果然好妙思!”
“谬赞了。”刘寅有点赧然,“在下表字路醒。”
“路醒,你直接叫我箫剑就好了。名字只是个符号,萍水相逢,恁地要那么多枝节做甚!”
“好!一箫一剑,箫兄便是仗剑执箫入了江湖!”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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