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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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听杰记起他曾经旁敲侧击问过殷超，老男人跟他那个室友是什么状态，那时候煤球对他说：“虽然从来没听他们表白过什么，可是老章对文远来说很重要，看起来老章也是真的爱文远的。”语气之中有着一样不易察觉的东西，苏听杰忍不住斜睨了一眼殷超。

    可他无暇顾及朋友的反应，那答案让他的耳朵很不舒服。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并不适应也不喜欢的感觉。于是他想，对那个老男人应该敬而远之。

    可是老男人不知道哪神经搭错了，对他一再示好，让他差点都板不住自己的脸。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危险”了。

    对他说了那样绝情的话，看见他推开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一场打斗。

    那些人身手了得，像是专业打手，而且他们的目标显然直指向他（不过那个傻瓜一定以为他们是来抓他的）。他依然记得昨天自己心里那强烈的害怕，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会揪紧。微微发疼的感觉让他一阵厌恶，却控制不住。

    看着老男人受了伤还不去医院，也不要回家，还担心别人会为他担心。本来想着给他上完药休息一下之后就送他回去，结果他连上个药都不能安静，自己一身“色彩”还要先给他上药。

    可是他专心的给自己上药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那种冒着火花的温暖和欲望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居然想把这个老男人占为己有！

    苏听杰的内心发生了动摇，他突然觉得：原则又怎么样呢，他一直的心意才是真真切切的，横刀夺爱不是他的作风，可是他更清楚自己内心对他的渴望不可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对任何人都没有过的深深的渴望。

    一大早就逃跑了，是害羞吗？还是……

    会是什么原因什么结果呢？

    无论如何，今天要弄清楚。

    如果，是他希望的那样，那么他……

    如果，他们真的是伴侣，那么他……

    猛踩一脚油门，苏听杰睁大双眼，两种结果他自己居然都没有答案！

    内心忐忑的走在l城中心医院的走廊里，本来急切的脚步虽一直向前却犹豫不定。看到病房门口殷超的身影，他突然有些茫然。

    直到见到坐在床边的老男人的背影，他依然是一心一身的茫然。

    听到脚步声，章哲转过头来。

    苏听杰一下子招架不住自己的无措，心揪得紧紧的。

    病床上的人苍白而虚弱，神情显示着深刻的痛苦，可那跟他有什么相干？他只看到坐在病床边的老男人通红着双眼，脸上全是对那个人的担心和愧疚。

    看到自己的那一秒，闪现在他眼中的是什么呢？为什么一看到他惊慌的转过身？

    苏听杰突然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赶快离开，什么也不用问，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居然是第二种情况，不知所措……因为出乎意料，更没有做好准备。

    或许远不止是那样，他没有料到的还有，他对那个人的重视。没有料到他对自己的行为会厌恶甚至痛恨。是他过于自负吗？

    他的那个伴侣晕倒是为什么？知道他的“不忠”了吗？他呢？先是忏悔然后是愧疚然后是对他的痛恨？

    他这才得到自己的答案

    如果，是他希望的那样，那么他会抢他过来。

    如果，他们真的是伴侣，那么他会抢他过来。

    只是万万料不到这第三种情况。怎么办呢？这没有想到的第三种情况要如何应对呢？

    他还有选择？还有办法吗？

    原来是他自以为是一厢情愿了，昨天晚上那个人对他只是逼不得已，原来他是这样的无耻又无助……

    猛然惊醒，苏听杰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直存在的东西。他喜欢上那个老男人了！

    难怪自己一点也不明了自己的感觉，难怪对他这样想要拥有，难怪一次次吃白醋，变得不像自己。

    他竟然喜欢上那个人了！

    可是老男人是那种把心意都写在脸上的人啊。他还用询问答案吗？

    怎么办呢？

    自己居然从头到尾都刚愎自用过于自信，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低智商行为，苏听杰对自己一阵的厌恶，也许是该恢复他聪明的傲慢的时候了。

    可是

    已经做错了，怎么办呢？

    已经难受了，怎么办呢？

    有点舍不得，又怎么办呢？

    苏听杰打算离开。

    一走了之从来不是他的作风，那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局面。

    从医院回来之后本来想从此以后形同陌路相敬如宾的，可努力了好久都做不到，心已经乱了。

    他想过最好的情况，希望他像以前一样跟自己又打又骂的斗来斗去，可能吗？苏听杰想象着可能的各种情况，每一种都让他心里暗淡。

    揣测过好多种情况，结果是章哲本看不到他，也不搭理他，完全的回避他。简直就像他前一段时间对他的样子。

    从殷超那里知道他的同伴已经出院，看他每天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心里一定挂念着他，就像上次那个人生病时的那样担心着他的一点一滴。

    苏听杰这才真的有些忍受不了而终于决定离开。

    跟殷超只解释说不想干了，道了歉。没有收到预料之中的“谩骂”，黑小子只是有些憔悴的点点头。这又是一桩“意料之外”，可他已无心理会。

    是回家，还是回美国？想到这一切要是被妈妈知道了，一定骂他不是她的儿子，还是先回趟家吧，反正不想看到的那个人现在应该在都医院里。

    回公寓收拾自己的行李，正进行到一半，看到那个本来章哲生日那天要送的包装美的礼物，心头有一丝丝的异样，是啊，一直也没有送出去啊。

    怎么处理呢？他最近智商归0，如今看来他可怜的iq还有eq还有所有的q都在直线下降。看来，离开正是最正确的选择。

    好像也别无选择。

    还在想着怎么处理那个礼物，他家的门铃响了。

    是黑小子来给他送行吗？只有他会来吧，心里不可能是不欢迎的，忍不住就跳动的更加热烈。

    “殷超——”门还没打开，就先叫着黑小子的名字。

    所以在看到他的那双疲倦的眼睛的时候，心漏跳了一拍。

    他只是通红着一张脸窘窘的站在那里，也不看抬头他，两手在旧旧的夹克式大外套的口袋里，低着的头还晃来晃去显得比他还不知所措。

    看着他长长黑黑的睫毛，苏听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章哲晃着他的大黑脑袋晃了半天，都没有抬头。当他终于有点其他的动作，却是突然间撒开腿就跑。带给苏听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措手不及。

    看见人影“嗖”地一下不见了，苏听杰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

    在电梯口看见拼命按下降按钮的老男人。一看见他的出现还像个被坏人追杀的“少女”一样惊慌失措眼含热泪，又往楼梯口跑。苏听杰心头一热上去一把就把人抓住。

    “放开我。你，抓着我干嘛你？！”声音是洪亮中带点憔悴，憔悴中带点狼狈， “少女”一样一脸通红死命挣扎，于是苏听杰双眼一眯干脆地做起坏人来。

    章哲心里那个悔啊！就说自己今天真是三叉神经官能症发作。

    好几天假装忙着照顾文远看都不敢看那个死小子一眼。即使这样也“看”得出来人家果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轻松状态，自己就一脸憔悴身心疲惫，真是既没有面子又没有底，气啊，

    真是气啊，***，知道他有“心里准备”还是怎么回事？真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任何表示？！。

    心里生气喷火又没有办法，文远的虚弱已经让他手忙脚乱，没有什么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身上的伤也在恢复期，每天晚上回去料理好文远才能给自己上药，“从外到内”边上药边非常想揍那死混蛋一顿。

    心里一直咬牙切齿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哼，先等文远好了，自己也好了，在让那个死小子看看他的“无所谓”然后从长计议。于是只能把火往肚子里咽，烧的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干干的疼。结果文远还没好呢，去帮忙他的殷超就告诉他

    “听杰辞职了。”

    什么？？？？

    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料事如神”？

    先是真的无所谓，后是真的拍拍屁股要走啊！！！！

    真是&*%$#@$……&*%$#@$……&*%$#@$……

    气愤难平心绪难平！即使面对对“一夜风流”习以为常的那些人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吧？道歉没有，说法更没有，什么都没有，还想一走了之。连个耍态度或表大度的机会都不给他？！？？！！！！

    章哲再也“自然”不起来了。心里又扭曲又憋屈，反正文远有殷超照顾，章哲想也没想穿上外套就出了家门。

    他***，拽个屁，不把劳动人民当回事的慈禧太后富二代败家子儿，不负责任的死小子花花公子大色狼……

    心里不重样的骂了一路之后，章哲发现自己这个大路痴居然已经这么准确的“走”到死小子的门口，一下子泄了气。

    看到摆在旁边用来搬家的纸箱子，突然又一鼓作气按了门铃，结果听到那个死小子饱含“热情”呼唤着黑小子，神速的打开了门。

    章哲觉得自己一向疼爱着的可爱的面子站到了死小子的那一边，正一脸嫌恶的瞪眼看着他。

    于是舍不得它到眼睛发酸。

    自己的面子都离开自己了，章哲发现自己真的就没有面子的要哭了。于是只能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让自己一向重视的面子回到身边。

    那个死小子不仅没有劝他的面子回到他的身边，还跟它一起瞪着眼睛看着他。

    于是章哲在自己的眼泪也快要离开自己的时候，又一鼓作气，跑开了。

    在面对这个死小子，他一直珍惜的一些东西会一个个离开他，他会失去更多。

    结果是没有跑掉，连自己都没有跑掉。

    章哲心里决定了，等文远和他的伤彻底好了之后，马上去嵩山少林寺或者武当峨眉山学武，不练出一身疙瘩和炽热的肱二头肌绝不下山。

    要不然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抓小**子一样的扯来扯去，扔来扔去，抱来抱去，扛来扛去，连找人报个仇还得三思而后不行，连他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的脸面都保不住。

    苏听杰抓住他后，因为他一直假扮“少女”所以干脆就真当起“坏蛋”把他往肩膀上一扛，直接弄回“贼窝”里去了。

    然后把他“扔”到沙发上，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把右手做成鸟笼围着他，一脸你在赶跑我就……“嘿嘿”的表情。

    章哲被吓的是全身僵硬一身冰凉，眼泪也冻在眼睛里忘记出来了。

    “为什么过来？”我要知道答案。即使只是过来喷火的我也接受

    “……”反应中

    “为什么过来？”为什么不说话

    “……”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过来？”……

    人之将走其心也坚。人要脱离一个环境之前，反而可以痛痛快快而毫无顾虑。

    苏听杰知道自己的心意，现在既然他来了，问问他的心意吧，然后走得痛痛快快。以后也才可以不会后悔而失去自己的高贵和傲慢。

    “……”我也想知道啊，

    “为什么过来？”渐渐没了底气。

    “……你唔——”终于开口了，苏听杰却临阵脱逃没有勇气听完，吻他一次然后帅气地放开吧。很深的吻着他，干焦的嘴唇让他回忆起老男人生病那天的情况，突然又舍不得了更深的亲吻，却被一巴掌甩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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