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给我讲讲你的父亲吧。”卓杨说。
    C罗没有对卓杨跳跃性的话题感觉诧异，他只是随口接了一句：“一个酒鬼，有嘛好说的。”
    “每个父亲都是自己孩子眼里的英雄，罗总你也不可能例外。讲讲呗，我没见过罗叔，你给我讲讲。”
    “我不姓罗，我爸也不姓罗。”C罗解释到。C罗姓‘阿维罗’，全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阿维罗。
    “姓什么不吃饭！”卓杨当然知道C罗不姓罗，就像知道卡卡不姓卡。但他还是喜欢这么叫，卓杨也总把C罗的母亲阿维罗夫人称呼为‘罗姨’。
    老子一个来自中国古王族高大上的‘卓’，都被你们喊成烂欧洲大街的‘约翰’，我挑毛病了吗？
    见C罗没有回答，卓杨便也没再追问，他突然又感觉想喝点什么，搞不清楚是真的口渴了，还是想再看看伊莲娜扭动起来仿佛会说话的腰肢。
    当模特的妞就是厉害，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大写的‘S’，走起路来就更夸张了，S、∮、§，反着的S、∮、§，各种扭曲。以前贝芙莉也是这个样子。
    “老卓你几岁开始踢球的？”C罗开口说话，打断了卓杨对于符号的浮想。
    “职业足球的话，是从17岁才开始，不过我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玩了，基本上每天都玩。”卓杨说。
    C罗又沉默了十来秒钟，说到：“我快七岁的时候，才开始练颠球。在那以前，没有踢过。”
    这就有点小牛逼了。卓杨是职业足球圈子里的人，很清楚但凡能踢到五大联赛这个档次，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三四岁的时候便喜欢上了足球。这玩意儿就和弹钢琴一样，必须得有童子功，大一点再开始练，不是玩不了，但很难玩出高水平。
    以葡萄牙的足球氛围，C罗七岁才开始玩足球，只能说明他七岁之前根本不喜欢。对小孩子来说，喜欢就是天赋。
    C罗和卓杨知道的刘郎栋不一样，就是那个原名刘凡被拐卖后老校长的孙子。刘郎栋十岁之前没踢过足球，是因为没机会接触到，可十岁那年被卓杨启蒙了之后，便痴迷地喜欢上了，而且球技进步神速。
    这就是天赋，这份发自肺腑的热爱就是天赋。很显然，最起码七岁之前的C罗没有这种足球天赋。
    “是我老爸逼着我踢足球的。”C罗说：“不踢不行。他在我家乡的业余俱乐部找了份器械管理员的工作后，就开始逼着我踢足球。”
    罗老爸把刚开始练习颠球的儿子舔着脸硬塞进了俱乐部的儿童梯队里，可想而知C罗那时候在队中遭到了多少耻笑和嘲讽。
    他成了每一个人欺负的对象，因为踢得臭。C罗说，他那时候恨死他老爸了，也非常自卑。哪怕那时候罗老爸到处给别人说‘我儿子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球星’，也被C罗认为是他喝醉了之后故意在嘲弄。
    “我三岁的时候就在丰沙尔街边的台阶上思索自己和宇宙的关系，思考人生的真谛。我不相信还有谁在那么早比我还深刻。”C罗说：“所以我不喜欢读书，因为写那些书的人还没有我深刻，为嘛要去读它？”
    不得不说，马德拉岛丰沙尔的C罗，是个奇葩的儿童。
    “我从小就觉得其他孩子都是傻逼，所以他们喜欢踢足球，我就偏不踢，可最后还是被老爸逼着踢了。”
    罗老爸在街坊当中口碑并不好，没什么本事，除了老天赏了一张还算帅的脸，混得很一般，甚至算得上窝囊，没几个人看得起他，就连已经能‘洞悉’宇宙的儿子打心眼里也瞧不起他。
    可突如其来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C罗对父亲的看法。
    七岁的C罗是个瘦弱的小男孩，而且长得眉清目秀，胆子还有点小。在一个风高月黑寂静的夜晚，晚归的他被一个流浪汉堵在了偏僻的拐角。
    没有卖给他《如来神掌》的奇遇。
    小C罗逃掉了，跑回家后躲起来哭。母亲追问出事情缘由后，令C罗没有想到的是，一贯懦弱胆小的父亲却抽出当年从非洲带回来的军刀就冲出了家门。
    罗老爹追着流浪汉砍了三条街。他没砍过人，也没有流浪汉跑得快，但就是一直追着砍。
    警车闻讯赶来后救了流浪汉一命，否则他一定会被罗老爹大卸八块。
    从此后，丰沙尔都知道阿维罗家有一个敢追着砍人的酒疯子。没有人再敢嘲笑他们父子俩。
    从此后，C罗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可以为了他去杀人。
    “他的确是酒鬼，可他也是世界上唯一能为了我去杀人的酒鬼，他是我的父亲。”
    卓杨听得目瞪口呆，他那能想到C罗童年还有如此惊险的经历。
    从此之后，罗老爹还是整天喝得醉醺醺，但C罗的足球变得突飞猛进，很快小小的丰沙尔就搁不下他了。等到他18岁去往豪门曼联时，当年嘲笑他的那些人还在丰沙尔把足球踢得莫名奇妙。
    但就在C罗将要登上巅峰之际，罗老爹却把自己喝死了。
    “老卓，我也想让他像你老爸一样，在看台上接受几万人的欢呼。哪怕他是个酒鬼，我也爱他。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C罗有点哽咽，但他掩饰得很好，几乎听不出来，卓杨也假装没有听出来。
    “罗总，你爸比你牛逼。”等到估计C罗的情绪平复了，卓杨才开始发表意见。
    “为嘛？他敢砍人吗？”
    “不是，是因为你爸比你有眼光？”
    “他哪里比我有眼光了？喝酒的眼光？”
    卓杨说：“你自己刚才也说了，七岁的时候你不认为自己是个能把足球踢好的料，但只有你老爸坚持认为你一定能成为最好的一个。”
    “罗总，你迟早会成为葡萄牙最伟大的球星。但在这个眼光上，你连你爸的零头都不如。”
    C罗愣在那里眨巴了半天眼睛：“介……倒也是。”
    “我们中国哲学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罗总，你就是千里马，但并不罕见，你爸才是真正的牛逼，因为他是伯乐。”
    卓杨知道自己在奉承罗老爸，但一个为了儿子能把人砍三条街的父亲，值得奉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