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的再次提醒，让卓杨感觉到了诧异：难道这小伙子是我的熟人吗？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孔似乎有些依稀，但凭借卓杨高速运转的超级大脑，却仍然没搜寻出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卓杨一拍巴掌：“嘿，坚尼斯大哥，这位一定是令公子。如此器宇轩昂英俊帅气，一看就是卡利特扎基斯家的优秀血统。小兄弟，咱们各论各的，我和你爸兄弟相称，咱俩之间也平辈交往。啧啧，都长这么大了……”
    老帅哥：“……”
    小伙子：“……”
    “卓杨，我只有两个女儿，你还见过的，今年一个17，一个才9岁。”老帅哥一头黑线：“你再看看，再好好想想。”
    “坚尼斯大哥，小兄弟，恕我眼拙……，失礼失礼。要不给点提示？”
    小伙子撸起衬衣的袖子，一只带着一颗狼牙的桃木手串呈现在了卓杨的眼前。“卓杨……大哥，您还记得它吗？”
    就像一把钥匙，刹那间记忆之门在卓杨的脑海里打开。这副手串他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在自己的手腕上戴过几个月。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老穆跑去张北草原上闲逛，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做工精美的手串，他自己并不偏爱这些玩意儿，但想到卓杨在异国他乡没什么玩乐，就收下来邮去了德国。
    卓杨戴着玩了几个月，后来在雅典送给了人。
    卓杨猛然一惊：“我把它送给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我操，小兄弟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小伙子咧着嘴开心地笑着，一边笑一边点头，老帅哥则放声大笑。
    “卓杨大哥，我是索蒂里奥斯·尼尼斯，我就是当年那个幸运的孩子。”
    索蒂里奥斯·尼尼斯是阿尔巴尼亚裔希腊人，孩提时因为外地口音，加之身材矮小瘦弱，却又偏偏帅得掉渣非常受花痴小女孩喜欢，于是，他就成了那些满怀嫉妒的坏孩子长期霸凌的对象。
    六年前的2004年底，马迪堡全年最后一场比赛，客场挑战联盟杯小组赛对手雅典AEK的生死大战，卓杨因为私人事务耽误，比球队晚抵达雅典一天，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伙同着当时帕纳辛纳科斯队长帕帕多普洛斯去机场接了他。
    三人驱车从机场前往酒店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尼尼斯又一次被五个不良少年霸凌，原本哥儿几个懒得管闲事，但尼尼斯身上穿着的帕纳辛纳科斯绿色销售外套，让卡利特扎基斯起了恻隐之心。
    三人下车驱退了不良少年，卓杨则因为尼尼斯直勾勾盯向自己的眼神，便将手腕上的这串狼牙送给了他。
    “送给你！这上面有一颗狼牙，我们中国草原上的狼，它从不畏惧也从不示弱。”卓杨说：“记着，只要你想，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卓杨早已经将这件事忘了，因为那一天出手的人不是他是帕帕多普洛斯，也因为那一年底发生了很多事，每一件都比这个小插曲更令他印象深刻。
    但尼尼斯绝对不可能忘记，卓杨的鼓励和这颗狼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后来他勇敢反抗霸凌，成为了校园里无人敢惹的硬汉。半年后，14岁球技出色的尼尼斯拒绝雅典AEK主动递来的合同，去通过了帕纳辛纳科斯青训梯队的选拔，从此成为职业球员。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卓杨欣喜地看着尼尼斯：“一晃这都六年了，我一点都认不出你。尼尼斯，看样子你现在干得很不错。”
    “何止不错！”老帅哥接过了话：“尼尼斯现在是整个希腊足球的希望之星。”
    希腊足球自2004年冷夺欧洲杯冠军之后，就像抽干了所有能量，从此便一蹶不振，球员方面也出现严重断档，稍微出色一点的年轻球员都少得可怜。2006年世界杯未能突破预选赛，2008年欧洲杯小组垫底，今年世界杯小组赛完败给韩国。
    这些年过去，活跃在五大联赛的希腊球员仍然还是2004年那一拨，希腊足球后继乏人。不过，今年南非世界杯上，希腊虽然表现寒碜，但20岁的尼尼斯却让人眼前一亮，他在边路和中场的速度技术是希腊仅有的亮点。三场比赛希腊唯有在2:1战胜尼日利亚的比赛中打进两个进球，而这两个球都来自尼尼斯犀利突破后的助攻。
    南非世界杯后，欧洲媒体评选出赛会十名22岁以下的优秀年轻球员，是为‘十大希望之星’。德国21岁的托马斯·穆勒名列榜首，中国22岁的邓镯祥名列第十，而尼尼斯是第5。
    这个榜单里还有厄齐尔、布斯克茨、阿圭罗、多斯桑托斯、李青龙、阿尤、科恩特朗。
    尼尼斯16岁零7个月第一次亮相希腊联赛就获得当场最佳，16岁8个月参加联盟杯成为希腊最年轻欧战球员，17岁被评为希腊年度最佳青年球员（23岁以下），18岁第一次国家队比赛就进球，又是一个最年轻记录。
    上赛季联盟杯罗马主场2:3被帕纳辛纳科斯淘汰，就是一射两传的尼尼斯在45分钟里的丰功伟绩。因为身材和球风原因，尼尼斯被希腊国内媒体称为‘希腊梅西’。
    经老帅哥这么一介绍，卓杨想起来似乎听说过希腊有这么一个神奇年轻球员，但他怎么可能把那些信息和当年路遇的挨打小屁孩联系起来。
    尼尼斯的偶像是卓杨，在他04年遇见卓杨之前就是了，之后更不用说。但他喜欢‘希腊梅西’这个叫法，也从不对别人说自己更愿意被称作‘希腊卓杨’。在尼尼斯看来，卓杨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有资格成为第二个他。
    “卓杨大哥，这么多年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嗨，谢什么呀。那一年出手的人是帕帕多普洛斯和坚尼斯两位老哥，我就是他俩的小跟班。尼尼斯，咱们这个叫缘份。”
    三个人随后在酒店大厅的沙发区愉快地聊起了天，尼尼斯主动给卓杨讲起了六年前他们相遇之后的故事。六年前那会儿总是带头欺负他的那个不良少年索阿雷斯，后来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再也没惹过他。
    六年后，索阿雷斯仍然吆三喝五横行乡里，而且还有一间小公司，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换得很勤，日子过得也非常滋润。
    生活并非小说，恶人并不一定都会有恶报。只不过，这些都已经和现在的尼尼斯没有了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