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辣花姐姐刚想到这的时候，故叶首领吊在地上的脑袋，忽然传出仿佛教堂大合唱的圣吟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歌声庄严的神圣，宛如天神的召唤祭文。
    一团清澈的蓝水，从他的头颅反重力的浮空而出，慢慢凝聚出一颗人头。
    歌声还在继续，没有任何的歌词，只有循环且不断高昂的曲调。
    啊……啊啊……啊啊啊口——
    歌声戛然而止。
    那颗歌颂着的水球，被方义挥手之间，切位了两半。
    不知是错愕，还是愤怒，水球在一瞬的停顿后，忽然开始剧烈的变形，扭曲变换的形状，最终化作一个高大五米人形的水人。
    水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方义，嘴唇张合，圣洁的歌声再次出现。
    嗡嗡嗡嗡——
    十几道白光闪过，水人被一瞬之间，切割成了十几块。
    这些被切割躯体，却各自分散，剧烈变形，最终化作一个个和本体一模一样的五米水人，依旧唱着那个曲调。
    十几个水人，围住方义，同时吟唱，给人一种邪异的宗教祭祀之感。
    方义皱了皱眉头，第一次主动停下了攻击。
    十几个水人的圣吟声越来越高昂，仿佛迎来终曲。
    当歌声齐齐停下的瞬间，它们齐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方义，同时出声。
    “你不该杀他。”
    声音充满立体感，像是十几个大喇叭音响同时在耳边炸响。
    明明处于如此诡异的情况，方义却毫不在意地笑道。
    “杀都杀了，你要怎样？”
    “那也不该杀他，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杀他。因为他与我立下的是……复仇契约！”
    灵师签订鬼怪的契约，分为很多种。
    大部分人，都是签订常规的平等契约，权利与义务对等。
    然而有些灵师，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会选择特殊的契约。
    这些契约，有些会增强鬼怪的能力，有些会吞噬鬼怪，慢慢人鬼合一，有些会被鬼怪奴役。
    这些特殊的契约，通常不是普通灵师能够接触到的，必须有特殊的身份，有大背景支持才有可能知道。
    很显然，故叶组织首领，背景不简单，恐怕是什么大世家，大势力，流放到这种偏远小市区的族人。
    否则根本说不通，他为什么会有复仇契约这种特殊的鬼怪契约。
    可惜的是，无论他背后有什么恩怨纠缠，方义都没兴趣理会。
    或许其他玩家，可能会需要攀上这条支线，一路往上爬，从而接触到这个世界本土势力里的真正霸主。
    但对不准备走这个路线的方义而言，这根本没意义，反而是个麻烦。
    至于复仇契约，从方义从线组织那边听说过。
    那是一种约束力更加牢固，会更严重剥削一个人的寿命，生机，潜力，让人与鬼之间的联系，变为更为紧密。
    同时，当契约人死亡的时候，鬼怪的能力，将会大幅增增强，为契约人复仇！
    复仇完成前，鬼怪不会转移仇恨，会对凶者不死不休，是一种极为难缠的契约，当然签订时，消耗的资源也非常恐怖，代价和条件都颇为苛刻，对血缘有着近乎变态的要求。
    所以真要追溯起来，想要找出故叶组织首领背后的势力，还是挺简单的，前提是有追溯的能力。
    在方义想到这的时候，十几个水人，齐声高喊道。
    “复仇当行，我愿履行无上誓言！”
    话音落下，水人给人的压力，骤然暴涨。
    如果说之前水人给人只有B级鬼怪的水准。
    那么现在，已经暴涨到A级中游鬼怪的压迫力。
    轰隆！！
    方义脚下的黑水轰然四溅而开，形成小小空地，地板纷纷破碎。
    十几个水人指尖涌现出海量的清水，将方义团团包围，形成水球之状。
    水球内，任何物质，都在快速分解溶解着。
    方义的身体表层皮肤血肉，都在水球里自循环的水流中冲刷着，逐渐剥离骨架，仿佛一具冲烂的腐朽尸体。
    方义试过定位鬼的力量……随时可以出去，只是略微感觉到了一股空间压制的阻塞之感。
    方义疑惑地抬头。
    若只是如此，他大费周章的消灭故叶组织，得到的回报未免太少了。
    倒不是水人太弱，而是水人能力太杂，空间方面的能力不够强大。
    十几个水人非常人性化的露出一丝错愕，似乎智慧不低，脸色一沉，齐声大喊。
    “死！”
    然而……溶解速度，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仿佛水球的掌控权，已经不在他的手里了。
    “就这？”
    方义失望了。
    抬手骷髅状的右手，一扭。
    逆针鬼！
    血肉，回归！
    身体，恢复！
    在十几个水人错愕的眼神中，方义抬手一挥。
    嗡！
    一道环绕以方义为中心，三百六十度的斩击，骤然出现！
    刷的一下，水人全部被切为两半，水球不攻自破。
    “你！！”
    十几个分成两半的水人齐齐出声，汇聚成一个十多米的巨大水人，怒吼道：“你触怒了……”
    声音，突兀停顿。
    因为一只大手，贴在了它的巨大脑门上。
    而在那只大手贴在它脑门的一瞬间，它恐惧了。
    因为，它，动不了了。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鬼以为这就能杀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只见方义微微一笑，调侃道。
    而水人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水机抽水一样，疯狂缩小。
    当巨大水人被缩小到只有拇指大小的时候，被方义一拇指直接按进了拇指之内。
    水鬼，收服！
    落回地面，方义压制了下封印解除率，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突兀一个转身，右手做出一个甩手的动作。
    嗖——
    什么无形的东西，破开空气的声音，骤然出现！
    “卧槽！！”
    几乎在声音出现的那一瞬，一道清脆的女高音，尖着嗓子喊出声。
    鲜血在半空中乍现，顺着血迹洒落的路线，能够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故叶组织巡逻服的女子，正惊恐错愕地看着方义，急促着呼吸，高怂的胸口，起伏不定。
    回想那才一瞬，辣花姐姐几乎寒毛直竖，现在都后怕不已！
    刚才若不是她改变了DNA，将听觉视觉感知等方面，全部换成动物的感知力，恐怕刚才那一瞬，她已经人头落地了。
    尼玛，太恐怖了！
    这都被他发现了！
    老娘装死装的这么专业，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辣花姐姐心中又惊又怒，偏偏这还是表层的心理反应，真正深层的心理活动是快被方义给吓死了，吓得两腿都哆嗦，大脑皮层前所未有的活跃，只想着如何才能在眼前这个狗男人面前逃跑。
    “你的伪装，很不错……”
    方义左手一抬，辣花姐姐原先藏身的地方，立刻传出嗡嗡作响的声音，像是某种锐利的武器，又一次破开了空气，伴随着砰的一声，稳稳回到了方义的右手。
    左手苍磁剑，右手苍天剑，方义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慢慢转身，看向了辣花姐姐现在的位置。
    “但是，论装死，我才是专业的！”
    辣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