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师父！”
    苏辰回到朝天宫，万圣公主、雪女、李元化等人连忙急切迎了上来。
    她们严守吩咐，不敢出得阵法范围。只听得外面杀声镇天，彩光耀目，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着，担忧着会不会引祸上门。
    好在，天庭似乎没把其他各山各岭的野妖放在眼里，并不理会，只是盯着花果山群峰攻打，这倒是让几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随着海风吹拂，扑鼻而来的浓郁血腥味，震慑得东海妖族全都缩颈埋头。
    往日里大翼横空、水族嬉戏的场面再也不见。
    一片祥和安定的东海海域，此时已经静悄悄的。只听到海浪溅起水花，哗哗做响，无端端的就生出一点凄惶来。
    大抵是物伤其类，感同身受。
    无论是人是妖，在追求自由逍遥的路途之上，没人愿意头上还顶着一个天王老子。
    这也管着那也管着，所谓的野性或者个性，始终就是一场笑话。
    “没事了，今日战罢，只要我们不去插手，不加入花果山一方，就不会有事。天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们虽然手辣心狠，却不至于会迁怒于人。”
    见到万圣公主面上犹有惊色，苏辰安慰道。
    “那……齐天大圣战败了吗？”
    万圣公主沉默了一下，问道。
    往日里她一直都是称呼悟空为妖猴，此时问将出来，不自觉的就称为齐天大圣了。也许是钦佩，也许是同情，反正心情复杂得很。
    “虽胜犹败。”
    “天庭兵将奈何不得他，打了四个时辰之久，终于被打退百里，立下营盘再请援兵。”
    “还请援兵？”
    几人哀叹一声，眼里都有了愤愤之色。
    雪女面色沉重，轻声道：“真是一点生路都不留啊，看来，这位齐天大圣一定是犯了天大忌讳，他已经在劫难逃。”
    “雪女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近来我看人间史书，也有些领悟。按理来说，美猴王只是在下界占山为王，对天庭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威胁，要说改朝换代就是一个笑话。这样就有些奇怪了，玉皇大帝为何会紧盯着不放？不是招降就是围剿，种种手段、层层逼迫，永无停歇，其中定然有着不为之知的道理。”
    “是啊，雪女说得对，象齐天大圣这种妖族，在西牛贺洲地界，算是本份的了。别的不说，就说积雷山牛魔王，他的势力也很庞大，妖兵妖将数十万，啸聚一方，也没见天庭讨伐了他。千年以来，天庭和下界相安无事。”
    听到雪女所言，万圣公主也有些恍然，疑惑道。
    苏辰点头笑道：“无论天庭是出于什么目的，咱们都别去胡乱猜测。反正，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来。只可惜花果山势力那满山妖族，四十万妖兵妖将，如今只剩三千有余，那叫一个惨。”
    他扯过话题，就不往解谜上去端详了。
    事实上，有些东西自己凭借着上古传闻，以及偶尔听来的蛛丝蚂迹在猜测着，着实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什么气运，什么跟脚？这些东西离万圣公主等人太远了一些，说得太多，反而会让她们担心。
    若是自己某一天想要强取人间王朝气运，她们会不会心怀顾忌？会不会害怕得罪了天庭，引来祸事。
    雪女毕竟是敏锐的，她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这是一件好事。
    其实不但是雪女、万圣公主两人，李元化和秦长风眼中也闪过了然神色，显然明白了很多东西。
    只不过，他们自忖有些事情插不上手，并不多言。
    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她们吃了蟠桃之后，修为全都有了一些长进。
    这种进步立竿见影。
    万圣公主本就是天仙巅峰，此时元神强大，道行增长，已到了临门一脚。估计只要再小小的闭一次关，就能完全消化这一次好处，直接步入七阶真仙境界。
    在修为方面，追上她家父亲碧波潭万圣老龙王。
    正因如此，她虽然心下忧虑，面上却容光闪闪，多了一些喜意。
    鲤鱼妈妈，近来越来越安静，火爆的性子也消磨了许多，应该是玄元御水诀大有长进了。先前一颗桃吃下，她立刻就突破了天仙境界。
    也许是看着眼前情势不太安稳，所以强行压抑着修为，并没有立即引下天劫来。以至于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控制修为上面，身上灵光隐隐的。
    还有李元化和秦长风以及雪女三人，他们本来修为较低，此时也快到了临界点。
    尤其是雪女，在苏辰找到她的时候，练的更是凡间武学，并未突破五阶。
    这么些年过去，修了混元真经和通玄真经之后，以剑引气，以气炼剑，本已到了五阶后期。
    在九千年蟠桃的灵力推动下，一身根基雄厚无匹，剑气锋锐磅礴，苏辰感觉到，她的气息竟比当初蜀山世界的极乐真人都还要强大不少。
    “要不了多久，我们朝天宫就会再出现四个天仙，一个真仙，真是可喜可贺了。”
    “全赖师父（老爷）成全。”几人兴奋开口谢道。
    而鲤鱼妈妈就是笑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苏辰知道她的意思，点头道：“小九、十三他们，到时候我炼点丹药，助一臂之力，放心吧。还有一些天赋强大的弟子，也会悉心培养。”
    小九、十三、十九，这不是编号，而是排行，就是当初那一窝鱼卵孵化的顺序。
    不知是因为鲤鱼妈妈没有什么起名字的天赋，还是懒得起名字，出壳之时，苏辰排在老七，所以就叫小七。
    本来，在小九之前，还有一些鲤鱼，颇有两个天赋较好的，却在西海那处珊瑚崖边，被其他大鱼和水蛇吞掉了。
    海中鱼类繁多，互相吞食战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鲤鱼妈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着自己家小鱼，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
    对于没有成妖的那些鲤鱼，包括苏辰在内，都不太在意。而如今已经成妖的三条鱼，不但鲤鱼妈妈十分看重，苏辰也是关注的。
    假以时日，也是一些帮手。
    毕竟，从这个身体的血脉上来说，那些家伙算是兄弟姐妹了。能顺手拉一把的话，并没什么为难的。
    ……
    一夜无话。
    当天鼓敲响、金笛长奏的时候，苏辰就带着五人出了朝天宫。选了一处远离战场的山林，潜伏起来观战。
    这是万圣公主提议的。
    她说：“我们以后也免不了战场交锋，与人争雄，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并且对修为和心境有些不利。老爷总不能一直跟在身旁照顾不上，不如带上我们，见一见大场面，也好心里有个底。”
    苏辰想想也是，在脑海里细细回忆着，似乎天庭并没有四处扫荡妖族，只要不去插手战局，他们并不用太过担心自家安全。
    花果山群妖如果不是在猴王的带领下，与天庭兵马正面对敌，也不至于引来天庭的杀机。
    这一次，天刚微亮，还未用过朝食，战鼓就催命一般的敲响了。
    还未等到天庭出兵列阵，远处金光一闪，猴子出现了。
    经过前面一天的拼杀，此时的悟空面上全是冷酷肃杀之意，身上气势更显强横。
    一般天兵天将，只要看他一眼，就感觉心里发寒，头皮发炸。
    “齐天大圣在此，九曜星君快快上前领死。”
    日前交锋，冲在最前的就是那九员天将，曾经杀了不知多少妖兵，连满山猴子猴孙也多有被戮。
    悟空虽然大大咧咧的，并不把各山各洞那些死去的妖王兵将放在心上。
    但终归这些妖怪，也是曾经一起吃过肉喝过酒的朋友手下，死了总会有些不爽，何况还有猴子猴孙受了伤损。
    “尔等鼠辈，只敢欺辱我山上儿郎，真到了战阵之上，却全都是一些没卵蛋的脓包……”
    “妖猴休得猖狂，看我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