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个最敏感的话题不会被沈淑琴那么快抛出来，可是天已经聊死了，如果再不说点关键内容，她只能起身离开，还要给宋谦一个“加油”的鼓励。毕竟刚才自己说了，谁能给曹甯幸福就把曹甯嫁给谁，那可不就是鼓励宋谦加油么？
    “我查了你过去的经历。”沈淑琴依然是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钱哪里来的？”宋谦笑道，“当然是赚的啊！”
    如果宋谦现在说他的钱是财神爷给的，天上掉下来的，指不定下一秒就有雷劈穿了东巴黎西餐厅，然后自己就嗝屁了。
    显然，沈淑琴并不相信，因为曹相荣已经把宋谦的钱可能来路不正这事儿跟她说了。
    “伯母该不会以为我的钱来路不正吧？”宋谦揭穿道，“现在想要非法赚点钱，应该比合法赚钱难多了吧。”
    “现在外面有在传，说刚刚被抓的那个宋江，贩毒那个，跟你有关系。”
    说这个话的时候，沈淑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谦，看他什么反应。
    很可惜，宋谦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没有，他很坦然，并且还发出了会心的笑：“是因为我们俩都姓宋吗？”
    “当然不是。”沈淑琴断然否决。
    虽然这其实是分析得出结论的依据，不过显然只因为双方都姓宋，就认为两人有关系，是非常可笑的事儿。
    “那是因为我太有钱了？”
    “是因为你突然太有钱了。”
    “呃！”宋谦夸张的吃了一惊，“也没有很突然吧？我从上大学时就开始码字了。”
    “嗯，我有看你的小说，你的文笔还可以，不过剧情很幼稚。”沈淑琴不露声色的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宋谦写小说这事儿了。
    “嗯，之前更幼稚，所以只能给人家当枪手。”宋谦继续道，“大学那时候时间多，每天码两万字都不觉得累，虽然只有千字十几元，每个月收入也不低。”
    “嗯，确实不低，比在曙光大酒店当服务员收入要高。”
    听到这里，宋谦不禁腹诽，果然天下丈母娘都一样。谁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来着？一般都是拿着绣花针挑刺的好伐！
    关键，已经摸清了人家老底，然后再来一层一层揭开，若非宋谦提前有准备，还真不好应对。
    幸好没有继续编造自己是网文大神这种事，想来也是很快会被揭穿的。
    既然连这些都知道了，那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杂七杂八开的公司，这些公司的盈利情况，应该都掌握了。
    也幸好，即便掌握了这些所有，他们也不会知道，就在昨天半夜，宋谦花了五千万，拿下了一个聚宝盆。
    虽然这聚宝盆是个违章建筑。
    宋谦只是在腹诽，但在沈淑琴看来，她这是真的问到点子上了，于是继续道：“我也没别的要求，正如之前说的，谁能给曹甯幸福，我就把她嫁给谁。但前提是，你得能证明自己的钱来路正，毕竟没有个一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刀尖上讨生活。”
    “那这个可以证明吗？”
    宋谦说着，将手上的资料，推到了沈淑琴的面前。
    沈淑琴没有直接拿起那沓资料，瞄了一眼，单看封面，应该是例行的经营日报表，这种曙光大酒店每天也都会做。
    “你是想给我看你每天能赚到多少钱？”沈淑琴问道，语气里明显的不屑。
    根据王秘书提供的资料，宋谦最近一个月，平均每天的消费有上百万，这还不包括各种投资，累计算来，得有十几个亿。所以，即便他的公司每天能够盈利上百万，也是不够这么花的。
    没错，上百万可能不够，那如果更多呢？
    陈可青虽然是旅游专业出身，但同时还有注册会计师资格证，这让宋谦得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拿到了一份非常“专业”的暮色酒吧的日报表。
    报表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玩的数字游戏，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壳子支撑，就完全没问题。
    而暮色酒吧，就是这样一个极好的壳子。
    “您最好先看一看。”宋谦再一次将报表往沈淑琴的面前推了推。
    出于礼貌，也出于好奇宋谦这番自信，沈淑琴拿起了报表。
    “暮色酒吧？”沈淑琴略有些惊讶的抬头确认的问道，“是你的？”
    “准确的说，实质上是我的。”
    这话也很能理解，隐名股东这种事，在娱乐业中最多。帝豪娱乐会所，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曙光集团旗下的，但实际上它却是个独立的法人公司，而且法人代表也不是曹相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没什么好奇怪，类似娱乐会所、酒吧这些场所，虽然是正当的，但却经常游走在触发法律的边缘。
    有偿陪侍不犯法，但如果再进一步，就可能变成容留卖yin。这个罪名可不轻，只需要几次，老板就要坐牢了；酒吧里喝醉了闹事的多，单打独斗死死伤伤都没什么事，但如果不小心发生点踩踏事件或者火灾什么的，法人代表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总之，这些都是高利润高风险的行业，也就没根没底的人，大不了坐十年牢，出来还是一条好汉的，才无所畏惧的当个法人代表。
    继续翻开看。
    密密麻麻的数据，一般人看了都会很头疼。
    不过沈淑琴也不算一般人了，虽然平日里经常被曹相荣骂头发长见识短，各种智商低下吧啦吧啦，不过相比普通中年妇女，甚至普通其他人，她的见识就要多多了。
    这跟所处的层次有关。
    贫穷，确实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包括他的思维和眼界。
    面对十数张的日报表，近百个项目，上千个数据，沈淑琴首先看的就是营业额。
    在日报表中，是没办法体现净利润的，不过，营业额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沈淑琴忽然有点窒息，因为那个数字，到了千万级别。
    一份日报表，一家酒吧的日营业额，居然到了千万级别。关键，还是三千万！三千万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沈淑琴脱口而出。
    “您是问营业额怎么做到的吗？”
    这个问题，沈淑琴当然也不需要宋谦回答，她随后就往前翻。怎样达到日营业额三千万，只要看前面的详细报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