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夜色深处来 作者:夜雨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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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姑娘不呆在后/庭厢房里休息,要去哪里啊?”蓝雨知道她在生气,佯装无辜的瞥了一眼她肩上的包裹,突然一诧,“这是?”
“我不要再在这里呆了。”小絮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哼了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敢接受蓝公子的好意?”重重的将‘好意’两个字喊出来,小絮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道:“我还是自己另找住处吧,不用您一个贵公子操心。”
蓝雨很是发愁的抚了抚额,叹道:“我知道你是在为叶姑娘的事情怪我和白大哥,可是有的事情小絮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大哥这么做,大概也是保护叶姑娘最好的方法了。你若无法理解,那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说这禁令还没解除,你若出去再进来可就难了。”
小絮一双大眼眨巴几下,里面分明写满了不信。蓝雨见她执意想走,也不再苦苦挽留,只从腰间的锦囊里摸出一锭银子和一张门令,道:“那你自己小心,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拿着它回来。”
小絮怒极,“你以为我是小叫花子么?”
蓝雨一怔,以为是自己在拿钱侮辱了对面的女孩子,父辈从小便教导,践踏别人的自尊向来就是要不得的。慌了慌神,蓝雨只得悻悻然将手中的银两收回来,却猛地听得小絮哀怨无比的控诉。
“这么一点怎么够?你不知道沐守郡最近因为很多店肆关门所以物价飞涨么?这还不够我一顿饭的钱……”
蓝雨眼前不由一黑——竟是他理解错了么?
…………
夜色渐深。
别夜馆外的雪已积了不少,屋檐下挂着的几盏灯在夜风中徐徐摇曳着,纯白的地面上来回晃动着光影。
皇命已经下达,知道那个叫叶柠的女子此时就被软禁在里面,守在阁前的皇家精锐们不敢松懈,尽管雪还在下,他们的眼睛仍旧尖锐的像鹰一样盯着黑暗深处。
然而,远处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踏着一路落地的宫灯烛火过来了,诡异而难以察觉。守在阁外的护卫尚还不知,只是其中的一个人似乎感受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微微低头,他的瞳孔陡然收缩——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盏摇曳中,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悄然发生变化。
原本投在地面上粗犷,头戴盔甲的暗影,突然变得身型修长,长发零落。那、那绝不是他!
还未来得及脱口惊呼,这些人的眼眸便全数黯淡下去——在他们的手腕上,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缠上了一圈又一圈诡异而不详的黑色咒文。
烛火跳动的光晕下,一个不甚真切的黑漆漆影子出现在石阶上。
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如果他运气正差看到了这个不属于任何人和物的影子,他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撞见了鬼。
远处忽然有吧嗒吧嗒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像木块敲击地面的声音。影子似乎听见了,慢慢停下了,嘴角的位置弯了弯,似乎在笑。
烛火所能照亮的尽头,一个木质的偶人正摇头晃脑的一蹦一跳走过来,看见那道影子时,脸上露出了挑衅般的僵硬表情,“是你啊苏幕,大祭司今天还问起你——”
“来得正好。”
暗影忽然浮起,地面上的空气一阵波动,一个穿着黑色刺绣长袍的年轻男子蓦地出现在夜色之中。他表情微妙的半曲下腰,动作极快的单膝跪在地上一把便将偶人抓住单手拎了起来。
他脸上的笑意有些阴郁,“我说过不让你插手——你偏要。”
偶人的表情瞬间切换,稚嫩的笑容阴森而僵硬,透着诡异感,“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如此——再说是那丫头擅作主张要动手的,我可没下杀令啊。”它桀桀怪笑了两声——赫然是个男童的声音,“不过,你不觉得他们自相残杀的样子很有趣吗?”
苏幕没说话,只脸上的笑容冷的让人心寒,他微笑着,掌心骤然发力——“啪”的一声,偶人的四肢瞬间便被捏碎。
偶人痛苦的转动着残肢和躯体,声音有些扭曲,“苏幕,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杀她是早晚的事情。你敢动我——”
男子“哦?”了一声便将手闲闲松开,偶人一下子从高处摔在了地上,彻底成了碎片,再也出不了声。
“动了你又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人偶:“谁让你杀叶柠的?老子特么第一次被人捏成渣渣,不知道无音殿那位生气起来我都害怕吗?”
慕容婳:“对不起主人,我没忍住。”
人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慕容婳:“那现在怎么办?”
人偶:“我也救不了你,等着被捏成渣渣吧……”
☆、梦语
别夜馆的二楼卧房里, 脸色苍白的女子还在昏睡。
窗外大雪呼啸不停。
忽然之间, 黑色的影子如同化不开的水墨一般从门缝里缓缓渗透进去, 片刻后,一双黑色的勾勒着图腾刺绣的精致靴履缓缓迈入了挂着珠帘的厢房里侧。
冷冰冰的房里一丝温度也没有,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十指微动,召出黑色地火, 屋子里登时漫出有些灼人的暖意。
伸手撩开床间的纱帐, 苏幕看了她一眼,她的脸本来就苍白的厉害,在这样冰冷漆黑的夜色里, 此刻显得更加苍白脆弱。
她的左肩被刺穿了, 大约是怕她在昏迷中乱动使衣衫粘在伤口上,上药的侍女将她厚厚的上衣全部褪下,只剩了一个松松的亵衣,虽遮了大半春光,但还是能看见她微微渗血的瘦削肩膀。
他沉默着,眼里弥漫着黑潮。
这一晚, 别夜馆始终处于一种极诡异的安静氛围里。
夜半时分。
一个年轻男子忽然脚步极轻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并不快, 却奇怪的带起了一阵风。风雪迷乱中,似乎只能看到他一闪而逝的洁白衣角。
是那个玩骰子的年轻人。
然而似乎是察觉到别夜馆外的守卫今夜好像出奇的安静,年轻男子蓦地停下了脚步,并几不可察的收回了手中准备砸出去的骰子。
夜色浓黑, 看不见一丝星光,也没有风——只有安静的雪,不知疲惫的下着,令人伤感莫名。
年轻男子的眼中慢慢泛出凝重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指尖沁血,熟练的驾驭引身咒将随身的一道紫色符纸丢了进去。
紫色符纸像是永远也不会落地般在空中盈盈飘着,于此同时,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符纸慢悠悠顺着门缝飘进了那个安静的卧房。然而,年轻男子震了一下,似乎看见了一些让他十分难以置信的东西。
屋子里的黑色地火幽幽燃着,在外面根本无法察觉,他看见那个床榻之上垂下来了一层薄薄的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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