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逢 作者:一只大魔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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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想着,既然成扬主动提出要跟她一起,也许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结果两人一路上断断续续地闲聊,直到走到山门时,他才说明是想要她教他破阵。这要求出乎她意料,但也没说什么就边走边细细指给他看。
应尘设这阵法是为了不受闲杂人等打扰,只有个困人的效用,除非如成扬一般硬闯否则并不会致人受伤,因此破阵方法很算简单,成扬学得也快,跟她走了一遍就记住了大概,她看他神色认真,忍不住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以后不会了。”他听了,就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她才忽然想到,这还是这几日来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寻凝的担忧同他是相同的,但偏偏此时她才真正仔细去想自己造成的影响。
等两人迈进竹院,他倒果真放心留她自己独处,说着要再下去探探那阵便离开了。她从应尘房间里翻出个厚厚的毛垫带到泉眼处,摆在牌位前跪下,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把随身带来的一坛小桃红摆在地上,低声念道,“芙蓉露现在还没酿好,你且等着,我会再来。”
无人回应她。深秋时节,山中静得连鸟啼虫鸣也听不见。从前每次她来找他时都聊过些什么?原本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此刻却全想不起来了,再加上坐得久了愈发发不出声,她索性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半日。直到近处忽然传来一阵琴声,听着是《神奇秘谱》里的《山居吟》,是应尘尤其喜欢的一首。
她循声走回院子里,一眼望见端坐在云亭里的成扬,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此时看见她走过来就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说道,“快午时了,不如先回去吃个饭,下午我再送你过来?”
她一挑眉,先瞄了桌上的曲谱和朔月一眼,应声道,“好。”
回府又看见成恪,他明显对他两个好奇的样子,但多少想着子亦是刚从山上回来,担心她情绪不稳,才辛苦忍着一声未出,只心浮气躁地紧盯着她和成扬,被她只当没看见地忽视。难得安静用过午膳,她也不打算在府里多待,便要立刻返回山上去,成扬跟她一起走出陆府,果然只把她送到山脚就离开,她则一个人里里外外将院子整理了一遍,又看了会闲书,转眼天色就黄昏。
上午时还没觉得什么,此刻才真切感觉到山中寒意逼人,她大病初愈,怕寒疾又犯,下山时不由走快了些。刚走出山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正迎上来给她披上件大氅,她周身一暖,原本想问他怎么会来接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绪汹涌起来。
火引。
“你今夜还会来别苑吗?”
“...会。”成扬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一下才回答。
“为什么。”她又问。
他神色明显有片刻的惊慌,沉默时间更长。这一段时间她其实自觉想出了结果,那些所有因他而起的情绪算什么,她就算再迟钝又怎会丝毫不知。应尘说得对,再怎样试探去问他的意见也还是要自己做决定,恰好在此时遇见一阵风,一朵云,一片叶,她不想再拖。
逼问他她自己也紧张,看他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终于有些认命和决绝地开口,“我知道应尘对于你来说意义深重,...我钟情于你,就不忍心看你一个人熬受折磨,想尽可能陪你分担。”
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凑近一步被他抱住,脖颈就靠在他肩上,她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或者只是风声。正是山中仅剩的好时候,原本橙红的山林又被夕阳刷上一层金粉,风一过就像涌起热烈的火浪。她又想起应尘,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此刻这场景是不是会替她开心。
这么好的一个人,是她的了。
☆、第五章 错付(1)
1
应尘并无子嗣,一应丧礼只能从简,一切事宜都全由子亦一个人安排妥当。她如今身子已大好了,也不会再被梦魇住、在深夜里发一身汗醒来,整个人经一批批的补药贴出几两新膘,面色还红润起来,寒疾也许久未犯过了。成扬仍旧每晚都会过来守夜,等她入睡后才离开,她虽知他伤势初愈,秋夜里又寒意逼人,可总舍不得这已经习惯了的安心,私下里和寻凝商量要不要把旁边的空房收拾出来,干脆让他悄悄住过来算了。
两人的事,她并不觉得有必要告诉陆昀辰,反正两人如今相处起来同从前并无巨大不同,陆昀辰又一向不会过多关注她,想来也无从知晓,于是陆府上下真正知情的就只有寻凝和成恪两个。寻凝早有猜测,所以听她说起时并没太吃惊,倒是成恪,明明也猜得出大概偏要故意作出一副震惊非常的样子,但总算不再没有眼力见的在成扬来找她的时候,非要跟他们两个一起挤坐在厢房的屋脊上。
她曾给延生寄信过去关心他近况,不久后收到回信,单薄的一页信笺只占去了半张,简短回复她说一切都好。两人原本并没多熟悉,自然也再没什么可讲,那之后就断了联系,倒是成扬偶尔还能从霍景浔的来信中听他提起延生,便会同她讲一讲。听说延生仍是那样不爱与人说话的性子,好在霍景浔很是照顾他,只留他在府里帮着打理内务算是有事可做,其余时候便由他随意安排,她渐渐失了关心,听成扬讲过就算。
明瑶听说应尘的事后也写了信过来,但满满三页纸上只有那么几段是来安慰她,大部分却在讲她回去之后的琐碎经历,还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成恪,那细小的几行字颇有心机地被潦草划乱又不至于分辨不清地挤在信纸的一角。成恪则还是和之前一样,每日早起晚归,待在昀唏里处理他算不完的账,可虽然自他知道子亦成扬两人的事之后就很少单独来找她聊天了,但关于陆昀辰几次为他张罗婚事都被拒绝、结果因为顶嘴而被罚关了半日禁闭的事,直到她从成扬那听说之后也不见他跑来和自己诉苦,还是让她隐隐觉察出他似乎是有意躲避自己,但又想着他一定耐不住性子,不久就会忍不住自己坦白缘由,也不主动去问。
日子无可避免地清闲下来,她每日只在府里侍弄花草、翻翻闲书,还记着应尘安排给她的事,派了人轮班整日在小孤山守着,有时候自己也会过去。但这一月里从山脚路过的人都只寥寥,要等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她不甘心地又多等了半月,却仍旧一无所获。虽然想起应尘说两人纠葛复杂,但毕竟是他直到最后也记挂不舍的人,却连他当面的怀缅也得不到,还是不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生出几分怨气。等这半月也很快过去,她撤了值班的人,把应尘留给那人的信妥帖地压在妆奁最下面,不再等了。
生活一日一日重归平静,她如今偶尔再有上山打算已无人过问,成扬有时候会跟她一起,帮着她整理清扫,或是陪她煮茶下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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