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分卷阅读48
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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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妇人道:“娘子好意,某心领了。只是娘子一行皆是老弱妇孺,不可短了吃食,还请娘子自行留下。”
听我这么说,旁边的老妇人与美妇的脸色才稍缓。
但那穿着素净的妇人却道:“妾自己留足了口粮,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那个唤名霓裳的小姑娘已经说过这是最后的腌肉了,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我道:“不曾护住百姓,让突厥破了城,本就十分惭愧,娘子的好意便更不能心领了。”
“可将军这不是正在谋划守城么?”妇人淡淡一笑。
我见她执意要给,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某就留下一个,领受娘子的心意,剩下来的,还请娘子自己留好。毕竟老人家也还要吃的。”
妇人开了一眼旁边面色不善的二人,终于松口道:“妾遵将军之命。”
我拿了一个箬叶包子在手,剩下的仍放在布包里,递还给她,并道:“这城里不安全,还是早日找个地方躲起来为好。霓裳小娘子倒是聪明伶俐,但实在太小,在这城中四处走动也不安全。”
“将军说的是,妾一定照顾好……家人。”
我与她素不相识,也没什么别的好说,便转身走了。只是走过霓裳身边之时,她忽然又拉住我,“将军,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我很是惊讶。
霓裳认真地道:“将军要是打退突厥,就是整个幽州的大恩人,也是霓裳的大恩人。恩人的名字,霓裳总是要知道的。”
为兵为将者,本就是要保卫河山,哪里称得上什么恩人?不过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道:“我叫霍徵,字伯英,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霍将军,你也记住呀,我复姓公孙,公孙霓裳。”她一字一句地道。
“我记得了。”我忍不住又捏了捏她油亮的头发,“快回去吧,别在乱跑了。”
直到公孙霓裳又回到她母亲身边,我才走回师父与李信旁边。师父颔首道:“做得不错,还算有分寸。”
“承蒙师傅教导。”
师父闻言,面上却没有喜色,只是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快些回去,还要商量一下如何诱敌入城。”
“末将遵命。”李信连忙抱拳。
我也道:“好,正好该吃饭了,给师父尝尝幽州的箬叶包子。”
第28章 白玉腴
突厥一共一万人,我们加起来也只一万余,还缺少粮食辎重,即便用了巷战之法,我们也胜得艰难。足足用了三日,盘踞在幽州的一万突厥才被我们歼灭殆尽。
师父领着人马火速南下易州驰援,却仍旧让我再去一趟檀州,希望能说动楚煊。
反正我孤身一人去檀州借兵借凉,便送师父一行人先行,再行上路。
在我出城之时,却看到公孙霓裳站在那里,看样子还是在等我。
她穿着一身白衣,额上绑了一圈白布,似乎是在披麻戴孝。偏偏脚边还放着一个大坛子,一看便是一坛酒。
“你们家……”
“祖母过世了。”公孙霓裳低着头,却不见多少悲戚,末了又补了一句,“就是那天霍将军在母亲那边看到的。”
我暗想那日看到的情形,那老妇人对她娘没好脸色,大约素日对她也不过尔尔,难怪一点不伤心。于是我便问道:“几日前不是好好的么?”
“逃到城南避祸之时,祖母的金镯子不慎失落了,却一定要去找,也不肯去城南城东避祸了。家里几个人出去都没有找到,祖母便亲自去了,谁也劝不住。后来阿娘让我去找祖母,也没有找回来。昨天夜里听到城中庆祝胜利了,家里才又出来找,最后在街上找到了……尸首……”公孙霓裳的脸色有些惨白,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经历那样的事,必定吓着了。
“难怪我会在街上看到你一个小姑娘乱跑。”前日我正带人围剿突厥,忽地从旁边窜出一个小姑娘,眼见突厥人的狼牙棒就要落到她头上,我连忙冲过去一把将她抄到马上,然后才发现那是公孙霓裳。兵荒马乱的,我也来不及细问她是为何一个人跑出来的,只是吩咐了一名军士将她带出去找家人,却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公孙霓裳缓了缓,脸色好了些,便将手里的坛子递到我跟前,“阿娘说,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让我当面感谢将军。这是一个月前我跟阿娘学着酿的酒,虽然不贵重……但……还请将军一定收下。”
“自己酿的酒?什么酒?”以前在长安规矩大,甚少有能饮酒的机会,但作为武将,没有几个是不喜欢喝酒的,于是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阿娘说这叫白玉腴,是用最肥的羊肉不带一点瘦肉的那种浸在酒里酿的,酒成之后滤掉油脂与渣滓,别有一番风味。”
这倒有点意思,于是我接过酒坛,“我收下了。现在城里还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要乱跑,赶紧回去吧。”说着就要打马出城。
“将军!”公孙霓裳却叫住我,认真地问:“你还会回来吗?”
幽州困局已解,我还要搬兵去易州,倘若日后没有战事,只怕我是不会再到幽州来的,于是我道:“我一来就代表着又有战事了,你还是不要盼着我再来了。若是有机会,你倒是可以到长安去。”
与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也是无益,于是我将酒坛绑好之后,便转身出城了。易州之危刻不容缓,我还要快些赶到檀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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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就我孤身一人前来,没有手下,也没有旗手鼓手。我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喊道:“檀州守将何在?霍徵前来叩关!”
从我喊第一声开始,我便看到城上有人在探头探脑,但始终无人站出来说话。我也不搭理他们,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大概十多遍的时候,孙乾冒了出来,惊喜道:“是霍将军!将军是得胜归来了吗?”
我没空与他废话,只是道:“请见宁王。”
孙乾默了一默,期期艾艾地道:“真是……十分不巧……宁、宁王他……他染了风寒,不能起身……”
四月中的天气,哪怕是檀州也没有太冷,楚煊再怎么身娇肉贵,也不会染上风寒。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但我却不得不见他。路上接到李信传书,说是易州的突厥足有十万,易州守军再加上师父带去的援军也只能凑出六万,其余各路征调的援军尚不知几时能赶到,何况易州本就兵备不足,师父又没带多少辎重,突厥那边带兵的又是名将达斡,两边打得很是艰难,甚至可以说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霍徵请见宁王!”先前为了求先帝放了王勇,我能在紫微殿外冒着大雨跪了几个时辰,楚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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