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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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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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点过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陆锦惜莫名想起了昨夜那一封深夜才送来的书单信函,忍不住掐了掐眉心,只道:“既然是要去太师府,可不能像去书斋那样随意了,也不能让迟哥儿一个人去。你去开库,备些给老太师和太师夫人的礼物,不必太厚,我下午带着去拜会。”
第075章不敢言
京里人人都知道,老太师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大稳健。机灵的白鹭开库之后便挑了些常用的一些保养药材,又选了一些寓意吉祥的摆件,一如陆锦惜所言,礼不很厚,却很合适。陆锦惜看过了拟上来的单子,自没什么意见。用过了午饭,她便着人为薛迟换上了一身干净简单的新绸袍,拎着他上了马车,直奔太师府而去。今日的天气还好,日头照着,暖暖的。过了长顺街,远远便见着太师府了。今日不是寿宴,大门没开,只开了东侧门供人出入。但陆锦惜没想到,门外头竟然停了一大片的马车,还有不少人捧着各种锦盒,往门里走。这就奇怪了。顾老太师向来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又因为曾辅佐庆安帝萧彻登基,位高权重,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忌讳“结党营私”这种事,有什么来客都是能不见则不见。今天又不是寿宴,怎么还这样门庭若市?薛迟是头一回来太师府,见着这热闹气派的场面,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下车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惊叹。可陆锦惜心里面却生了几分疑惑,便摆了摆手,让青雀前去打听了两句。没一会儿,青雀便回来了。“夫人,奴婢问过那些人了,都是京城各达官贵人府里来送礼的。说是太师大人昨夜犯了病,挺严重的,一早没起来,早朝也没去。”“又病了?”陆锦惜顿时一怔,有些诧异。月前说老太师病了,是因上了大昭寺一趟,被那山上的雪给冻的,腿疾犯了。但在寿宴那一日,她远远见着,只觉这一位太师大人气色还不错,该是将养得差不多了。而她又送了鬼手张开的方子,按理说问题不大。这才几天,竟又说病了。两道黛眉轻轻蹙起,她只觉得奇怪,但一下又想起今日顾觉非让薛迟来太师府这件事情来,于是嘀咕了一声:“是因为要照顾太师吗……”“娘亲?”薛迟抱了书囊站在旁边,见他娘半天没动,不由问了一声。陆锦惜这才回过神来,但心里面主意已经改了。她今日本只是准备来送薛迟的,顺道尽些礼数。可眼下顾太师怎么说也算是陆锦惜一长辈,人病了,她又到了府上,不能置若罔闻。所以她略一思索,便对薛迟道:“一会儿我让你青雀姐姐跟着,先让人带你去先生那边,娘亲要去看看老太师,再拜会拜会太师夫人。你自己去,可要听话。”薛迟早过了前阵子跟她娘钻牛角尖较劲儿的时候了,又觉得他那一位顾先生实是个厉害人,因此很看重今日拜师。听见陆锦惜这般叮嘱,他连忙点头:“娘亲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好好表现。”看他这样子,陆锦惜也放心,然后才带了薛迟并青雀、白鹭两个,一道到了侧门口,递上拜帖。顾觉非一早就安排了人在门口接应。一听是将军府夫人和小公子,当即便有人来将人往里面引。只是陆锦惜没跟去,反请人前去通禀太师夫人。彼时唐氏正在顾承谦屋里,手里端了一碗药,轻轻吹着,一脸的忧心忡忡:“太医说,您这病也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这药喝下去,顺顺气儿,往后平心静气,也无大碍。”平心静气?一朝宰辅顾承谦,眼下就卧在榻上,半搭着那满布着皱纹的眼皮。虽只一夜过去,看着竟然老了许多,一脸的暮气沉沉,甚至白头发都多了不少。听见唐氏这话,他掀了眼皮,看了看那药碗,又慢慢闭上了眼。唐氏见状,心里面堵得慌。天知道昨天夜里那情况多凶险,吓得阖府上下都不敢睡觉。直到天蒙蒙亮了,太医说情况稳下来了,所有人才松下一口气来。那时候,她才想起来过问过问前后发生的事情。又是顾觉非。这一位大公子,那个顾承谦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在她再三逼问之下,万保常才肯吐露:老太师昨日在祠堂里大半夜,等的就是晚归的顾觉非。父子俩谈了什么,就连万保常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之后去看,老太师已经倒在了地上……唐氏本就是续弦,即便心胸再大,也不可能从心底里待见顾觉非。更不用说,这一位大公子,还优秀到让人恐惧。有他在这一日,她便一日喘不过气来,只觉得顾府上头的天,都盖着厚厚一层阴霾。顾承谦与顾觉非之间不和,她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更具体的原因。六年前,顾觉非走了,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母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六年后,顾觉非回来了,她心里不高兴,可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似顾觉非这般的存在,早已不是她一深宅妇人能拿捏。只想着,她自入府以来,从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更不曾亏待他。顾觉非回来她拦不住,就这么认了便是。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顾承谦竟被气得病倒在床,差点就没救回来!唐氏想起,眼圈都差点红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终是没忍住埋怨:“您这一病,不说府内外的亲朋,就是没点关系的都上赶着来送东西,偏生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大半日下来连院门都没出!他把谁放在眼里头了?便是养头白眼狼都比他强——”“你住嘴!”不待唐氏把话说完,顾承谦便猛地睁开眼来,大声地呵责,只是才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咳!咳咳咳……”“老爷,老爷!”唐氏一见,立刻慌了神,又是着急,又是委屈,连忙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了旁边丫鬟,自己上来给顾承谦顺气儿,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是我胡说八道,老爷您别生气了,我就是替您不值……”“咳咳……”咳嗽了好一阵,顾承谦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只是潮红过后,一张脸却越见惨白,隐隐竟有一种灰败之感。他闭了闭眼,只疲惫地挥开了唐氏的手,慢慢靠在了床榻后面竖起来放的引枕上,一语不发。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顾承谦不说话,从里到外,所有人都畏惧地垂下了头去,唯恐在府里这极其敏感的时候触了霉头。于是,从回廊上来的脚步声,便变得清晰了许多。万保常从门外进来,本已经上了年纪,如今更一夜没睡的他,看上去有些苍老憔悴,只躬身通禀:“大人,太太,外面大将军府陆二奶奶来访,说本是来送薛小公子上学,但听闻大人身体不适,所以略备薄礼来探望。”内宅的事,都是唐氏在管。有外面命妇来拜访的事情,本也应该通禀给唐氏,但因此刻唐氏在顾承谦屋里,所以万保常一并说了。唐氏方说了两句话,惹了顾承谦不快,听见陆锦惜来访,便起了身,道:“那请她去花厅里先坐,我随后便来。”“不必了。”顾承谦竟出乎意料地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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