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分卷阅读135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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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卷,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一种神态。像是被什么笼罩着,偏生又看得见一点笑意。像是很高兴,又像是很难过。反正陈饭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只听见顾觉非说,去打听打听,把将军府的大将军夫人请来,就说第二轮第一题的答卷有结果了。那“大将军夫人”五个字,在他舌尖转了一圈,有些慢,有些软,又带着点凝滞。竟让陈饭觉得像是他的神态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他毕竟年纪还小,不大懂得大人们的心思。但隐隐约约地,陈饭觉得自己眼前这一位美丽的夫人,对自家公子来说,可能有点不一样的意义。加之陆锦惜给他的印象很好,他不由多说了两句。“我爹我娘是衢州的农户,只希望我将来长大了能吃饱饭。只不过我姓陈,所以打小这名字叫起来就滑稽,听了没一个不笑的。只有我们家大公子遇到我的时候,夸我名字起得好,所以后来收我在身边,也没改这个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在这一点上,顾觉非竟与她一样的想法:寄托着父母美好的愿望,能不是好名字吗?她不由得微笑了起来,但没有再多问了。从白月湖边的凉亭,回到阅微馆,统共也没多少路。先前陆锦惜带着白鹭青雀离开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这一会儿又不少第一轮落榜的人都去游玩了,所以人少了不少,终于有了点独立山水间的安然。陈饭引着她,径直步入了大堂。“前面贴着的就是之前过了第一轮进入第二轮的名单,不过小的没看。他们考试都在内堂,估计现在才考到第二轮,还不到出来的时候呢。”阅微馆的装潢,自然雅致。陆锦惜走进来,便打量了一圈,同时看见了陈饭说的那屏风,于是不由得在其下驻足了片刻,仔细看起来。目光,从一个个名字上面划过。到了最后,才停了下来,看见了“薛迟”二字,心底一时惊愕极了,险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只有薛迟?顾觉非一早就跟陆锦惜暗示过要收这小子为学生,所以有薛迟的名字不奇怪。但只有薛迟的名字,却让她实在没想到。今日考试的,可不止薛迟一个。她对薛廷之的了解虽然不深,但只观他房内那些书,再联想一下他平时的谈吐仪态,便可知道这庶子的学问必不会差。更不用说,今朝是他自己“请命”来的,按理该对眼前这一场考试全力以赴才是。是她不大了解这时代人的学问,所以高估了薛廷之吗?陆锦惜心底,一时有些怀疑,微微拧眉。“现在我们家公子就在楼上,正等着您呢,您这边请……”陈饭还在说着话,没料想一侧头,却见陆锦惜停步在那屏风前,表情隐约凝重,不由问道,“夫人,您没事吧?”“没事。”陆锦惜摇了摇头,只是眼底那一层隐忧并未散去。陈饭引路的方向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但在将上去的当口,她忽然有些不放心起来,只回头吩咐白鹭青雀:“大公子没进第二轮,这会儿说不准在外头走动。他身边虽有香芝跟着,可到底不很方便。你们俩分头去寻一寻,别把人丢了。待找到了,便回这里等我。”白鹭青雀都是一怔。但两人皆算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知道陆锦惜怕是担心薛廷之出什么事:这年头落榜后跳河的士子多了,大公子虽好像不至于如此,但……万一呢?一念及此,两人便都应了下来。陆锦惜这才点了点头,照旧让陈饭引路,往阅微馆二楼去,走过雅间一间、两间、三间……最后停在了西南角一雅间前。并不是兰字间。门旁悬的是一块刻着“竹”字的小木牌,在走廊的尽头处,比前头的兰字间所处的位置要更僻静一些。门虚掩着,但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陈饭便上前轻轻叩了叩:“大公子,大将军夫人到了。”里面传来一道不怎么听得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退、退下?陈饭顿时错愕了一下,只看了一眼那虚掩的房门,又看了看身边的陆锦惜。片刻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竟立时通红的一片,连再看陆锦惜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磕磕绊绊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跟逃命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儿!“……”这孩子,跑那么快干什么?还脸红了?明明她跟顾觉非现在什么都没有呢,给他这一跑,倒好像不有点什么都不行了。陆锦惜人在原地,无奈之余,却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上次在翰墨轩那悄然抽回的手,一个小把戏。怎么觉得……此时此刻,顾觉非也是故意把陈饭支走,把“本来没有什么”变成了“好像有点什么”呢?看着眼前这一扇虚掩的门,陆锦惜心底莫名生出一种警惕之感,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但最终还没等她考虑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得“吱呀”一声响。门竟开了!一声浅淡的轻笑,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都到门口了,夫人还不进来,可是嫌觉非礼数不周?”是顾觉非。他两手轻轻搭在门上,依旧没有披着素日常有的鹤氅;一身浅青长袍简单,有一点浮云隐鹤的味道;一条银丝革带束腰,偏有越见丰朗。长眉墨画,眸若漆点。一派的清隽从容,渊渟岳峙。已经是那样赏心悦目,令人如沐春风。在瞧见陆锦惜的那一刹那,他一潭浓墨似平静的眼底,忽然掠过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却又好似凝聚着不散的浓雾。分明望着她,倒映着她的身影。可这一刻,陆锦惜不知怎么,竟觉得很模糊,隐约藏着点什么,分辨不清。她怔了一下。可还不等她看清,顾觉非便好似已察觉到了她的探究,于是淡淡一垂眸,浓长的眼睫垂下,阻挡了她的视线。他侧身一让:“夫人请进。”好像,的确有点不对劲。陆锦惜的心跳,无端端有些加快,老觉得有些不安。但这一棵老草都把道让开了,她没理由不进去啊。毕竟……她先前还在想,要让顾觉非这自寻死路的,知道知道感情的“美好”与“残酷”。即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是她吃亏。心底这么个念头闪过,那片刻的迟疑,便这样轻而易举地打消了。陆锦惜唇边挂上三分暖风晴雪似的笑意,但道一声“大公子客气”,便迈过了门,向里头一打量。屋子不大,但确合门口挂着的“竹”字。紫檀木仿竹长方桌上,摆着一套烧制成竹节模样的青瓷茶具,后头排着几张竹制六角扶手椅,开着窗前垂着一卷湘妃竹帘。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琴台,上头搁着一架五弦琴。一支苍蓝的竹节形玉笛,就随意地斜放在琴旁,压在一张折起来的、隐约看得见翰墨痕迹的宣纸上。陆锦惜的目光,自然在那一页纸上,多停留了片刻。她不由得想起先前陈饭说的话来,听见背后顾觉非正在合门,于是问道:“大公子此番让我前来,说是第二轮题试答卷的结果已经出来。可我家迟哥儿是什么模样,我再清楚不过的。第一轮他必定交的白卷。大公子这样做,便不怕太过引人非议吗?”非议?顾觉非才刚刚将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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