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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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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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就是辜负娘亲。所以即便感觉坐蜡,他竟也硬生生咬牙挺住了。孟济在前面看见,已忍不住暗赞了一声。他叫人将试题贴了出来,只道:“这一轮的时间,会比前面稍长一些,统共三道题,由七位先生商议着出,各有侧重。为了在今日出结果,所以都是每半个时辰公布一题,同时收回上一题的答卷,先交给先生们阅看。诸位皆才思敏捷之能人,孟某便不多言,还请诸位先看第一张题卷。”已经准备好的书童,便捧着写有试题的纸笺,走了下去,一张一张地放到每个人的书案前。众人都过了第一轮,可以说,除了古古怪怪不知怎么就过了的薛迟,他们的确都如孟济所说,是难得的才思敏捷。这一次,更有半个时辰答题,他们都是信心满满。可是……在拿到试题,打开来一看之后,几乎个个色变,更有甚者竟没忍住,“啊”一声,小小地惊叫了出来。内堂中,顿时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坐得靠后的人,还没拿到试题,但都在偷眼看前面的人。这情况的变化,几乎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关注。薛迟当然也在此列。他只觉得不对劲极了:奇怪,这些人一看了试题,怎么都跟见鬼了一样?变得犹豫忐忑都是轻的,坐在他前面斜前方那个瘦竹竿似的青年,都在举袖擦汗了。可这才是几月份,哪里有那么热?试题出了问题?薛迟心里立刻就好奇极了。正好书童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将试题递上,他赶紧就接了过来,翻了一看,竟然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匈奴战祸,六载疮痍;今朝议和,使团将至。”“试问诸君,视之何如?”第一遍看过去,薛迟都没反应过来。可待看第二遍,看明白意思,又看见上面“议和”两个字,薛迟就愣住了,竟不知应该作何反应。前段日子,他听说这件事,是满心的愤怒。毕竟他爹爹乃是朝廷大将军,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跟匈奴乃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们这些人,说议和就议和,凭什么?可这几天……薛迟脑海中,一下冒出了他娘亲之前那温温软软的嗓音,还有那个下午,在书房里对他说的一番话。他心里其实难受极了。可这难受,并不再是以前的愤怒。薛迟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呆呆看着这一页纸,差点就没撑住小男子汉的气概,只觉得眼眶里潮潮的,有些想哭。场中众人面面相觑,是因为“不谈国是”。为着议和这件事,朝野上下掐了有好几年,在文武官集团的基础上,又分出了好多个派别,相互倾轧,人头打成狗头。如今议和事虽定,但这些派别却保留了下来。朝中没什么依附的小官,都不敢就此事多言,生怕引来横祸。今日阅微馆这一拨人,都指望将来在仕途上一展抱负,只是如今还没入官场,对这些事情要格外小心,格外忌讳。所有,能不说,就不说。但他们千算万算,算不到今天来这边拜师,七位先生出的第一题,竟然就是“议和”!还问他们怎么看?对他们来说,这题简直就是送命!所以他们如坐针毡。但在薛迟这边,却只因为他是大将军薛况那个迟来的“遗腹子”。也有不少人能猜到薛迟的身份。毕竟京城这个年纪,还叫“薛迟”的小公子哥儿,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来。顿时也有不少人怀着别样的目光看了过去。孟济就站在最前面。他看过所有的试题,自然也知道顾觉非与计老出的这一题,对这些浸淫科举数载的学子来说,有多惊世骇俗。但他最关注的,也是薛迟。只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很不平静,可薛迟的脸上竟然没有特别明显的愤怒。相反,更多是无言的沉默,还有一种似乎与他这个年纪不大符合的迷惘……于是,孟济一下想起了昔日见过的薛况。是在外城的城楼上。那时他被顾觉非使唤着,去捎句话给顾太师。但不赶巧,去的时候人回他:薛将军来了,跟太师大人上了城楼正说话。于是只把他引了过去,先在旁边不远处等了一会儿。因隔得不远,对这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孟济看得还算清楚。一身戎装已经卸去,换上了深黑的劲装。人站在城楼边缘,笔直得像是一杆挺立的长i枪,足足要比他身边的顾太师高出大半个头。满身峥嵘刀光洗,铁血且刚毅。只是那一天的天气并不很好。乌云密布,狂风卷着城楼上的旗帜翻飞不已。光线不够,他只知道薛况跟顾太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却并不能很清晰地看见他的神态表情。记住的,也只有那一双紧皱的眉。孟济并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但如今站在阅微馆,看着薛迟有点与薛况神似的眉眼,竟难得恍惚了一下。他平日其实不大关心旁人。到底还是薛况当年风采太盛吧?即便惊鸿一瞥,也令人记忆犹新。更别说他后来殒身沙场,就彻底成为了大夏人心中一抹磨不掉的印记。啧。顾觉非到底还是看不惯薛况,也看不惯他儿子啊。不然今日出什么题不好,偏偏要跟议和这件事挂钩。这心,安的可是个“坏”字!心里头犯着嘀咕,可孟济也没说出来。他就在前头,也不说话,更不提醒,就观察着下面的情况,等着回头到了时间把答卷给收起来。内堂里,试题早已经发了下去,不少人看了之后,都倍感为难。薛迟也是盯着那空白的答卷,发了好久的呆。笔就搁在笔山上,但他直到时间过半了,也还没去碰。答,还是不答?
第65章情随心动
此刻的阅微馆一楼,几乎都一片安静。。しw0。就是外堂里,也没几个人说话,生怕打搅了里面人作答。东南角的楼梯,则曲折地通向二楼。整个阅微馆内部,修得像是小天井。二楼上有一圈扶手栏杆;栏杆内侧,悬着一挂半卷的竹帘,能格挡开上下的视线;竹帘内则设着一圈桌椅茶座。隔一条走廊,才是阅微馆视野最好的那几间雅间。顾觉非与计之隐,照旧在先前那间里面。一张棋桌设在角落,上头隔了一张普通的青玉棋盘。一老一少,两个人相对而坐,却都没下棋,反而在棋盘上搁了两盏茶,当中放着一本随意翻了两页的《坛经》。其余几位大儒,这会儿都不见了影子。因窗扇开着,外面白月湖上一些游湖之人谈笑的声音,也隐约传了进来。计之隐支着耳朵听了半晌,便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不与你一道出题了……”题出得危险不说,还排在第一个!听听外面那动静,其余几位大儒,这个时辰点儿都清闲得很,出去游赏风光,独独留他们两人,得在这屋里等着。因为试题已早发下去了,只怕没一会儿孟济就会捧着答卷来找,等他们阅卷,看看有没有能挑中的人。所以,现在计之隐只能坐在这棋桌旁,干瞪眼。“你说你也是,在这将还朝的当口,怎么还出这样的题?”“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算是舍命陪了一把君子。但我到底不是宦海中人,朝廷里有什么风浪也不容易波及到我,你却是要回去沉浮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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