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出流年(原名“颜色”) 作者:jas
109|5.22
这是江城近郊的一个大运动馆,因为是前j年新建的,设备比较新比较先进,场地宽敞漂亮,基本上什么类型的运动都有,连高尔夫球场都在附近山坡建了一个,所以江城很多有车人士喜欢跑到这里来运动。
室外网球场里,盖瑞对邓安说:“我的天,你总算有空和我去打球了!你想想,自从你回国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打过球了。”
邓安拿着网球拍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说:“我回国已经多年,你才一年半,那些年我跟你跨洋打球吗?”刚刚他们已打完局,两人一起往休息椅走去。
盖瑞抢白他:“一年半也不短了,每次都只能在医院里或者医院附近看到你,我跟你说,医生太拼命容易过劳死。你也十出头啦,悠着点儿。”
邓安懒得理他,一口不l不类的京p子加东北腔,不知从哪里学来,亏他说得乐不思彼。却看到盖瑞往场外张望,终于发现了什么,扬招呼。
看到往这边走过来的人,邓安的眼珠一缩,转头看了一眼盖瑞。
是莫琮。
邓安先于盖瑞大步迎上去,问她:“你也来打球啊?”
莫琮不动声se:“我还不大会,盖瑞说教我。”
邓安拦住盖瑞的视线:“盖瑞的网球水平不行,还是我来教你吧。”他闲闲地回头对盖瑞说:“是吧盖瑞?”
盖瑞张口结舌,须臾无奈:“莫琮,邓安说的是对的,我的网球打得没有邓安好。”他有些困h:“可是邓安,你不是最不耐烦教人打球吗?”
邓安点了点头,咧了咧嘴:“可是莫琮不一样。”
莫琮看着邓安,也有些无奈,不过她可不是盖瑞,转头对盖瑞说:“下回你专门教我吧。”然后才对邓安说:“来,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来教我。”
邓安看着背着网球拍睁大一双再清楚不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莫琮,摸了摸鼻子,自知无聊,笑着说:“不教了。”
莫琮也笑一笑,和他擦身而过时低声说:“这么无聊去教颜子真吧。”
他一惊,抬头,真的看到颜子真鹿一般轻盈地跑过来,这么热的天,她跑着过来竟然气定神闲,y光下笑容明亮,眉目黑亮,洁白g净的网球衣裙教人看了说不出的耳目清凉。
盖瑞打了一声呼哨:“哇,颜子真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听说你去练拳击了?臂形真是好看极了。”
邓安其实也发现了,颜子真的t形神态和j个月前有了很大变化,网球裙显得腰肢细而有劲,上臂隐隐有好看的小肌r,线形流畅紧凑。看来这j个月她一直没有停止过那些自n式的训练,不由得不佩f她的毅力信心。
颜子真看到邓安倒是一怔,看向盖瑞,盖瑞笑:“本来想让小左教你的,他今天没空,待会儿我一起教你和莫琮吧。不过邓安打得比我好,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教你,你也知道的,邓安在吃喝玩乐上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邓安倒不知道盖瑞约他打球还要当教练,稍有些意外,随即便说:“行啊,反正也是闲着。”
颜子真却微微有点犹疑,她看了一眼邓安,邓安敏锐地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心下一怔,表面却不动声se。
颜子真是个明朗的人,那点犹疑随即便收拾起来,笑着说:“也行。邓安你下留情。”
邓安笑了笑。
颜子真在运动上并没有太大天赋,但她是秉承凡事过得去即可、但想做的事就要尽量做到好的原则的人,学拳击她其实是想增强身t力量顺便给防身加点系数,学网球就是兴趣了。她十j岁时学过网球,但那时她并无想法,只是随便看到好玩的都学一下的态度。
所以邓安发现她打得颇有章法进境很快的时候很是有点讶异,指点时未免更专心了些,相比较盖瑞和莫琮的说说笑笑,这边尤其安静,一个专心教,一个埋头打,只有网球击在板上“咚咚咚”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儿莫琮累了,盖瑞和她就站在一旁休息,颜子真却t力仍好,奔跑来回不见疲态,邓安当然奉陪。盖瑞看了一会儿,对莫琮说:“这j个月颜子真的锻炼真是太有成效了,你看她对力量点的把握多准确,爆发力、持久x都相当可观。”
莫琮说:“子真是这样的,她要是想做好一件事,就会全力以赴。”她要是ai上一个人,也是全心全意。
莫琮看着邓安沉静的脸,他一丝不苟地纠正指点着颜子真的姿势和动作,颜子真专注地听、认真地照做,两个人的汗都成颗滴下来,却仿佛毫无影响。
盖瑞感叹说:“咦,邓安相当认真啊。他最不耐烦当教练,以前我表m缠着他教,那真是被教得足无措声泪俱下,这人不但身毒,嘴也毒。”
莫琮看他一眼,这傻瓜。慢悠悠地说:“这怎么一样。”
盖瑞叹息着说:“是啊,以前那些nv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哪像颜子真,真心认真在学,这样的t力和敏捷度,教也教得顺心。”
莫琮先是简直被他蠢死,后是被他噎死,摇摇头,又好笑,又好气,笑着看他。盖瑞被她看得有点困h,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愉悦,忽然想到一件事,遂说:“这周末有j个朋友说去海边露营,你要是没事和我们一起去吧?”
有些人看别人糊里糊涂,对自己却很清楚,这种人不多,盖瑞却正是这种人。莫琮对他的态度改变并不曾遮遮挡挡,他本来就对莫琮的坦白直率很有好感,j次相处之下觉得很舒f很快乐,慢慢的就遇到什么事都会想着和莫琮一起去。
莫琮并不扭捏,点点头:“我没事。”
之后邓安和盖瑞又打了一局网球,就散了。盖瑞载了莫琮一起走,邓安一边去拿车子,一边看了身后的颜子真一眼,见颜子真笑嘻嘻地朝莫琮挥做鬼脸,莫琮也大大方方地笑,回她个鬼脸。不知为什么,邓安的嘴角也微微弯起来。
等到他把车子开出来却没有看到颜子真,再往前开一点,居然发现她正招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一下子不禁呆住。
这完全不是颜子真的风格,她一向大方明朗,什么时候开始要避开他了?
是的,避开他。井水分明。
刚才说要教她网球时邓安就有这种感觉,上开始教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因为颜子真没怎么接他的话,只是微笑,然后照做。客气而疏离。整个过程两人就没什么对话。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是邓安从来没有见过的颜子真。他忽然想起颜子真对邓跃的态度。
他们相ai的时候邓安见惯了颜子真的样子,大方明朗爽利得来带一点小娇嗔,那种良好家庭出身未经世事的天真和成熟结合得很好,她会对邓跃耍小脾气,但从不会太过份,生气了也是哄一哄过夜就消,十分豁达,从不拿捏摆架子。
后来颜子真和邓跃分,他亲眼看着颜子真变成完全漠视邓跃的样子,她是真的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然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态度的坚决和果断,非常明显。
而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对她坏对她好,颜子真总是大大方方地对他。
可是现在,她很温和地断然地在避开他。甚至有点小家子气的举动。
邓安忽然明白了,颜子真的x格,那是一旦决定一件事,就坚定果决。
他的放在方向盘上,这一刻,是他平生从来没有过的犹豫。他应该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她离去,这是他一直的希望。他不能接受她,不能ai她,那么这样是最好的。
可是,这真的是他的希望吗?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焦灼,有不舍不甘?有那么一g冲动在心里蠢蠢yu动?
就好像,有一样很珍贵的东西,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桌子上掉下来,将要摔碎,而他其实伸一伸,也许就能接住。
他看着她和出租车司说话,看着她拉开车门,看着她将要坐进去。
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流水般前行,停在出租车后面。
邓安打开车窗,看着闻声回头的颜子真,松了松发紧的喉咙,说:“子真,请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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