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小姐笨家丁 作者:银狐小白

    李清秀

    第二天，绾绾一整天都没敢去找石胡，因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她都还记得，虽然脑袋醉醺醺的，但那些真实的感觉在她心里印刻得深。她感到不安又羞怯，石胡呢，他是不是也记得？他为什么会对她做那样的事？那时的他完全没了平时腼腆的模样，那么疯狂，那么……一整天，她脑子里都是这件事，羞得简直要再也不见石胡才好。

    可她不见石胡心里又想念得很，只是一天时间，她也耐不住。想去见他，会觉得羞人；不去，却又愈发焦虑。

    纠结，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于是第三天，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早上一洗漱完，就直奔后院去了。

    绾绾隔了一天没有出现，石胡也有些反常，做起事来心不在焉。他只知道中秋那晚他的确喝醉了，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却一点都不记得，现在绾绾又没有来，只怕他是真的闹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懊恼地紧皱着眉。

    “石胡。”绾绾的声音没有以往的爽朗，带着几分羞涩。

    石胡微微一惊，顿时不知所措：“小姐……”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石胡低着头没有再说话，绾绾一咬牙，还是问了出来：“你还记不记得那晚的事？”

    石胡大惊抬头，看向绾绾，紧张地反问道：“我、我做了什么事？”

    他不记得了！绾绾看着他惊慌又疑惑的眼神，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搞不好石胡也会因为这个羞愧得要自我了断了。只是……心底里还有隐隐的失望。

    “没什么，你只是喝醉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找了好几个人才把你抬上床的呢。”绾绾若无其事地说。

    石胡闻言微红了脸，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要是真有什么事……

    “小姐昨天……怎么没来？”

    他在意她没来找他？绾绾心里一丝丝甜起来，绽开熟悉的笑容，忍不住逗他：“你希望我天天来吗？”

    石胡的脸又烧起了熟悉的红晕。

    又是一年秋风起。

    绾绾告诉石胡说她要跟骆容去一趟亲戚家，要几天后才能回来，言外之意是这几天都见不到面了。石胡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绾绾有满心不舍，又羞于说出口。

    说是亲戚，其实也不是很亲，算是远房的，但杜大通既然要忙里抽闲亲自领着家人去，想必他是挺看重的。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要去看看亲戚家里有没有和绾绾年纪相当的公子，如果有，绾绾又看得上，那也勉强算是一门亲上加亲的好事了。只是这次他不急于告诉绾绾他的意图，不然绾绾定又会反感。

    可惜，他这次的计划又要落空了。亲戚是万份热情地介绍了两位公子哥，可绾绾显然兴趣缺缺，让大伙颇为尴尬。在亲戚家里这几天，她光是想着石胡，想得几乎要发狂，这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浓浓的相思之苦。骆容则把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全收入眼底。

    一回到杜府，绾绾本来迫不及待就要去找石胡，可走到半路上想起什么，又折回浣莲阁。叫灵香打了热水沐浴，又把衣柜里所有的衣裙都翻出来，左挑右选了好久，挑了她觉得最好看的一件，也是她最喜欢的湖绿色高腰襦裙穿上，又在铜镜前仔细梳了发髻，最后还拿出她从来不曾用过的口脂点了唇。走出浣莲阁时碰到灵香，灵香看着绾绾一阵大呼小叫：“小姐不打扮已是倾城之貌，如今这副模样，更是连我这个天天看着小姐的人都要迷得受不住哟！”绾绾嗔着她，她却愈发调笑得厉害：“可是女为悦己者容？”绾绾羞恼地一跺脚，干脆不理她了，转身就走。灵香这才想起什么，要叫住绾绾却看她已经走远了。

    到了后院，绾绾远远地就看见了马厩旁那个让她思念不已的高大身影，她欣喜地加快脚步走近，却看见旁边还有一个姑娘，正笑盈盈地和石胡说着什么，石胡就拿手挠着头，腼腆而笑。绾绾霎时停住了脚步，微微发愣，直到小十走过来把她唤回神：“小姐回来啦？”

    “啊……嗯！”她朝小十笑笑，却笑得不怎么从心。

    小十顺着绾绾先前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他看看绾绾的脸色，小心地开口：“小姐不过去吗？”抿了抿嘴又补充道：“那个姑娘是李管家的女儿，小姐走后第二天进的府，如今也在府上做事。”

    “嗯。”绾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那……我先去干活了……”

    又是点头。

    她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浅浅地笑：“石胡。”

    石胡闻声转头，眼里有惊喜一闪而过，“小姐。”

    旁边那个姑娘听石胡这么叫，连忙也敛目低头恭敬道：“见过二小姐，我是府上新来的丫鬟。”她的双颊隐约可见两抹红晕，不待绾绾回应，又匆忙说：“我做事去了。”说完微微一欠身，急急忙忙走开了。

    绾绾一脸茫然，看向石胡，眯着眼斜睨他：“好标致的一个美人呢，你说是不是？”话里满是醋意。

    石胡有些莫名的着急，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绾绾见他这样子心里不痛快，嘟了嘴道：“我好像不该来。”

    石胡红了脸，却是急得，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她叫李清秀……是李、李管家和徐大娘的女儿，在厨房做事……”

    “所以离得近，所以她来找你，是吧？”

    “是……不是……”石胡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清秀这几天常常来找他，或是说说笑，或是遇到麻烦找他帮忙，他是乐意帮人，却下意识不想绾绾误会。

    绾绾叹口气，自己究竟在说什么，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她竟是在吃味么？

    “算了，是我问得太多了。”她声音轻轻的，神情有些茫然，“我回去了。”

    石胡看着绾绾离去的背影泄气地皱起了眉。他又在急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不该奢求的。

    翌日，绾绾来到马厩时，正撞上石胡干完活走向提着食盒等在一旁的李清秀。她没有过去，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清秀从食盒里拿出几块致的点心，面带娇羞地递给石胡，石胡又摇头又挥手，似是拒绝，可李清秀仍是坚持地伸着手，石胡只好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接过了点心。李清秀期待地看着石胡，绾绾也安静地看着他把手里的点心吃掉，然后露出微笑。比起她做的月饼，他好像更喜欢李清秀做的点心。

    她转身，悄悄地走开了。

    灵香看着刚换下来的再一次被沾满鼻涕和眼泪的枕头，长叹一口气，她自然知道绾绾这回是为哪般。一连几天，除了用膳，其余时间绾绾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也没再去后院。灵香实在看不过，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叫来了骆容。骆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就等着这个成熟的时机到来。

    怏怏不乐的绾绾看见骆容，略微一惊，又想到自己这么大动静，骆容会知道也是自然的。

    “因为石胡？”骆容一针见血。

    绾绾大惊，骆容连这个也知道了？她眼神躲闪，含糊地答：“唔……”

    “我早知道了。”骆容好笑地看着绾绾，语出犀利，“真心喜欢就告诉他。”

    绾绾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骆容。

    骆容轻叹口气，坐到绾绾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真心，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果断、坚决。你娘当年可是个榜样呢。”说完轻轻笑起来。

    绾绾怔怔地看着骆容，说话这么直白的娘真是她不曾见过的，这些话又句句说到她心底里，不禁红了眼眶。

    “傻孩子。”骆容拍了拍绾绾的手，站起身，“我只说这么多，你爹的药铺还有事要处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后院，石胡的房间。

    门没关，绾绾也不客气地大步迈进来，惊得正在床边换衣服的石胡一个酿跄摔到床上。为什么不关门，因为没有人会这么大剌剌地闯进他房里，除了绾绾；为什么他会没听到脚步声，因为绾绾脚下向来轻，更因为他有心事，苦恼地思索着绾绾这几天都没来的原因。

    “哈哈哈……”绾绾先大笑一番，完了再转身，“我先出去了。”

    石胡穿好衣裳出来，僵硬地站着，红透了脸，“小姐……”看来以后不止是洗澡，换衣服都得回房里关上门。

    绾绾抿着嘴又笑了几声，才清了清嗓子，说：“你走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他还隔着老远呢。

    石胡刚是因为害臊才站远了，于是依言走近。

    “再过来一点。”

    石胡不疑有他，又走近几步。

    “弯下腰来。”个子太高了。

    “小姐？”石胡疑惑。

    “你弯下腰来嘛。”绾绾一跺脚，语气里都是撒娇。

    石胡不禁愣了神，依言照做。

    绾绾凑过脸，飞快地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快到就像只是点了一下。

    “我喜欢你。”她心跳得厉害，却依旧大胆地看着石胡的眼睛。

    石胡没有脸红，因为已经完全呆愣了。

    绾绾看着他的傻样，轻笑一声，转身跑开了。

    比绾绾先跑开的，还有提着食盒走过来，正巧撞见这一幕的李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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