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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乌阿墨

    鬼马小姐笨家丁 作者:银狐小白

    阿乌阿墨

    后来梅沧海听石胡报上家师姓名时难掩惊异之色,一番详询后他才知道,原来石胡的师傅正是曾经名震江湖的侠客——石风,很多年前就退出江湖,隐归山林。梅沧海行迹江湖时对石风的名号有所耳闻,心生敬仰,无奈那时石风已归隐,后来他淡出江湖,一是因为江湖纷扰看得多了,二是出于对石风的效仿。如今遇到石风的徒弟,梅沧海干脆问了地址,告假两个月,拜访他去了。

    石胡问:“他想告假那饕餮楼的当家就会准吗?”

    绾绾笑:“准啊,他这么个会唱戏的大美人,可是饕餮楼的宝贝,还靠着他招财揽客呢,能不放在手心里疼么?”

    石胡头笑笑。

    绾绾看了会书,又亲自焚起香来,灵香在一旁看了,说:“小姐,最近……你变了。”

    绾绾抽空瞄她一眼:“哦?”

    灵香抿了抿嘴,说:“又或者是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啊,都及笄了。”

    “不。”灵香歪着头仔细思考,“我的意思是,小姐没有以前那么爱玩闹了,以前是坐不住很长时间的,如今还自觉拿了书来看;香具你向来也是懒得碰的,现在用起来却是比我还熟练。还有就是,如今说话声音轻了些,笑起来浅了些,走路也不像以前又跑又跳了,还有……”

    “灵香!”绾绾忙打断,“长话短说。”

    “唔……”灵香又想了一会儿,说:“就是比以前规矩了。”

    “那你不希望我规规矩矩的吗?”绾绾好笑道。

    “不是,我当然盼着小姐能早点懂事不再老是闯祸啊……”灵香说着,声音渐渐弱下去,拿眼瞄绾绾。

    绾绾轻笑,放下香箸,取了斗篷披上。

    “小姐要去哪儿?”

    “去后院玩!”

    灵香叹息一声:“刚刚才说不像以前爱玩闹。”

    绾绾边走边想,她真的变了吗?也许吧,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绾绾倒赶巧,到马厩时石胡和小十还有其他几个马夫刚打扫完棚子,又放置好了干草。所以当石胡挥着汗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绾绾笑眯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突然窘迫起来,自己刚干完活,出了汗不说,还沾着满身臭味,偏偏这副模样又被绾绾撞见了,一时间走过去也不是,走开也不是,只得尴尬地杵在原地。

    绾绾敛了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石胡红着脸说:“小姐还是先回去吧,我一身邋遢,又臭……”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绾绾眼珠一转,故意靠近他一步,欺身过去假装要闻他身上的味道。石胡却很快避开了,脸更红:“小姐……”

    她存心戏弄他一下,皱着眉点点头,“真的很臭!”果然,石胡闻言浑身一僵,满脸懊恼。

    绾绾大笑起来,趁着喘气的当儿说:“逗你的啦!你太可爱了!”等笑完,又说:“不过……是有些味道。”

    石胡红着的脸一直没恢复肤色,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道:“小姐,我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要不……小姐先回去吧。”

    绾绾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好吧。”石胡刚要转身,她又喊道:“等等……把胡子刮了!”

    石胡一愣。

    “年纪轻轻蓄什么须。”绾绾说。

    石胡又红了脸,讷讷道:“不是蓄须,只是……没功夫修理这些,也没讲究这些……”

    “你是杜家的马夫,我的车夫,对吧?”

    “是。”石胡点头。

    “那就要讲究仪态脸面,对吧?”

    “是。”

    “那就这么定了!”说完,她狡黠一笑,不等石胡回答,转身离开。

    就算她真的变了,不管是一点还是很多,至少她和石胡在一起时还是会开怀大笑的。

    平朝男子以面容光鲜为美,不刻意讲究蓄须留髯。大户人家注重仪表,常常会打理须发,或把胡须刮干净,或留起来定期梳理修剪;寻常百姓、穷苦人家又或是像石胡一样犷不拘小节的,就不会讲究那么多。

    虽然是临时兴起,但绾绾可没忘记自己让石胡刮胡子的事,第二天起来洗漱后,早点也不吃,就直接到后院去找他。

    “会是个什么样子呢?”绾绾心里想,嘴上偷偷地笑。突然又想到石胡爱脸红,若是加上一把大胡子,那不就能扮关公?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马厩一看,石胡竟然不在,她拉了小十来问,小十说:“胡哥一大早就出去遛马了,平时这活也不是他干,今天却见他抢着要去。”说完又笑起来,“小姐,你知道么,胡哥把脸上的胡渣都刮了,早上我看见他时愣是没认出来!”

    听小十说完,绾绾也不接话,大笑起来。

    小十愕然,奇道:“小姐你早就知道了?”

    绾绾凑到小十耳边,坏坏地说:“是我让他把胡子刮了的。”

    “啊?”小十惊讶一瞬,随即想这的确是绾绾的风格,以前绾绾只来找石胡玩,他还怨怪,现在又不禁同情起石胡来。

    “他肯定是害臊不敢见我!”绾绾贼贼地笑,“那我下午来好了,就不信他能在外面躲一整天!”

    小十嘴角抽了抽。

    用过午膳,绾绾还在小憩,灵香先兴奋地跑来叫嚷:“小姐小姐!有热闹看啦!”

    绾绾打了个呵欠,不疾不徐问道:“什么热闹?”

    “石胡捉了两匹野马回来了,这会儿大伙都聚在后院看马呢!”

    绾绾双眼一亮,“走,去看马!”也看人!

    后院,马厩。

    石胡捉到野马回来的消息惊动了全府,各院的下人们都围在马厩看马,一时间人欢马叫,一片喧闹。站在人群中间的石胡握着缰绳,腼腆地笑着。

    正感慨唏嘘的众人看见绾绾来,都各自散了去。

    绾绾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临风而立的高大身影。黑色骑装,黑色马靴,乌发后束成马尾,没有胡子的面庞白净,俊朗的五官不输于梅沧海和骆云飞,相较之下更多了三分男儿的刚毅、血气。她有一刻的恍惚,随即回过神,踱步过去,戏谑道:“怎的一把胡子就能埋没了一个美人?”

    石胡只在看见绾绾时开始脸红,偏绾绾一张利嘴又不饶人,听她说完这一句,整张脸已经红成了柿子。

    “看看,本就是张俊脸,偏自个儿不会打理!”绾绾看着他,笑说。

    “小姐……别取笑我了……”石胡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口里,无奈他个子高,这一低头反倒让绾绾把他害臊的模样全瞧进眼里。

    绾绾忍住笑,不再逗他,不然他简直全身都要红起来。她瞥到石胡身后站着两匹还未牵进棚子里的马,略大的那匹套着绳,绳子的另一端握在石胡手里;另一匹没有拴绳子,却老老实实呆在旁边。她走近一看,轻呼:“这就是你捉回来的马吗?”

    “是。”

    “好厉害!”绾绾难掩惊艳之色,既是说马也是说石胡。两匹马皆是通体墨黑,毛色光亮,没有一点其他杂色,体形也比家马要骏悍得多,透着一股不羁的气质。

    石胡也有些兴奋,“本来只是想套了体形略大的那匹,没想到另一匹竟也跟着走……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公一母。”

    绾绾惊讶道:“竟是一对情深意笃的夫妻马么?”

    石胡略略点头。

    “有趣!”她不禁想一下,倒也没有冒然过去,先问石胡:“我能过去吗?”

    石胡慌忙摇摇头:“小姐不要过来,野马情桀骜,除非是驯服它的人,否则不会轻易让人近身的。”

    绾绾嘴一瘪:“难怪你就可以……”她话音未落,体形较小的那匹马突然朝她走过来,此时她和小马不过几步之遥,连石胡都未及反应,马儿已经挨到她身边。她往后退一步,一个趔趄跌到地上,石胡忙过来挡在她身前,拎起拳头就要挥过去。

    “不要!”绾绾大叫。

    带过疾风的拳势硬生生收住。

    两人屏息,小马只是挨到绾绾身边,伸着脖子在绾绾身上乱嗅。绾绾看向石胡,他也是一脸莫名。小马嗅了一阵后,竟然把头往地上的绾绾身上蹭,没有恶意,只是轻轻地蹭来蹭去。

    绾绾小心地伸出一只手去小马的脸,它也不抗拒,仍是伸着头,甚至还晃着脑袋追着绾绾的手让她。绾绾扬起嘴角,“它喜欢我!”

    “嗯。”石胡虽然惊奇,但也放下心来。

    小马的鼻息弄得绾绾□,她咯咯笑起来。

    石胡略微猜测,脸上又泛起潮红,说:“我记得……小姐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许、许是马儿喜欢这味道……”元宵节那夜,他曾载着绾绾共乘一骑,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好在那时他坐在后面才没有被绾绾看见他面红心跳的样子。

    绾绾站起身,像抱着熟悉的坐骑一样抱着小马的脖子,喜不自禁:“真的吗?原来你也喜欢莲花的味道啊!”平日里灵香总要把绾绾的每一件衣裙都放在熏笼上熏过才收入衣柜,连被褥也熏得香喷喷的,香料正是绾绾最爱的清淡素雅的莲合香。

    石胡看着绾绾欢欣的样子,大胆道:“不如让它跟了小姐。”

    绾绾眼睛骨碌碌转一圈,说:“好啊!”又指着小马问:“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小姐那匹是母的。”

    “哈哈!那我骑这匹,你骑那匹,刚好一人一匹,以后出去就带着它们啦!”

    石胡着头傻笑。

    绾绾放开小马,对石胡说:“它们的名字我来取!”任的语气里竟还带着三分撒娇,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石胡笑着点头:“嗯。”

    绾绾也未思忖,直接指着小马道:“阿乌!”又指向大马,“阿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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