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二三行 作者:凤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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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到过神谕,而你也一样,心中的声音只是你自己的声音,我阿妈从欺骗的迷雾中醒了过来,你却一直害怕面对失去‘信仰’后的无依无靠。你那时要将阿爸交给溪水母神,用引血刀试他对阿妈的爱,可我阿妈知道那都是你想杀他的理由,刀尖扎进心脏,不管爱还是不爱,人都会死……你就那样杀了我阿爸,你杀了人,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你说我阿妈不是虔诚的巫女,不配溪水送葬,不配灵魂归故土,所以你用火烧了她,说要让她消失,以此赎罪……巫依,我对你早已没有恨,我可怜你,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才是有罪的那个人,你才是你口中不可饶恕的邪魔,用恶毒的心迷惑族人,你才是那个……让苍族一分为二的罪人。”
拾京慢慢抬起手,说道:“所以巫依,你死后,我也会烧了你,化作灰,为我的阿妈阿爸赎罪吧。”
巫依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紧紧抓住牢栏骂道:“毒蛇!邪魔!外来的恶鬼!邪恶肮脏的东西!”
拾京忽然笑道:“巫依,我这个邪魔在外面的乐土和你口中那些邪恶肮脏的外族人过着快乐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开心。”
南柳看到巫依恨不得用牙咬死拾京,单方面决定终止对话。
她勾起嘴角,也不管巫依是否能听懂,慢悠悠说道:“巫依,你杀的是我大同的昭王,依照我大同律法,整个苍族都要付出代价,而你,要以命赔。”
巫依两眼一翻,生生气昏过去。
拾京幽幽叹气:“你说的她听不懂。”
“人是能看懂表情听懂语气的。”南柳推着拾京离开,淡淡道,“她太老了,已经想不明白了,死之前一定还认为错在你不在她,啧,便宜她了。”
“没关系。”拾京说,“阿爸的愿望……都要实现了,我很高兴。”
“算是送你的新婚礼吧。”南柳说道,“她的刑期已定,完你一愿。”
“南柳……”
“什么?”
“死后烧了她。”
“……有什么说法?”
“她当年让霞溪大母烧了我阿妈,苍族中,不被承认的有罪之人,不配溪水送葬,需要烧骨赎罪。”
南柳愣了好久,拍了拍拾京脑袋:“行,我吩咐他们,给她烧透透的。”
黄昏时分,被邀请来吃酒的宋瑜,带着手下一大票士兵以及她的冤家姚检,自来熟的占了桌子,喝起了酒。
傅居那边还没消息,封明月也因军务暂时未到,宋瑜以为这是南柳回京前的饯别宴,吃得欢实,直到南柳端起酒说道:“祝各位也早日成家,姻缘美满。”
宋瑜反应了好半天,听到姚检用淡定的口吻带头说恭喜时,这才悟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去,立刻被姚检从椅子上蹬了下去。
宋瑜拍拍屁股重新坐回来,瞪着眼问:“……殿下什么意思?!”
南柳笑眯眯道:“今日我和拾京大喜,就这个意思。”
“今日才大喜?!”宋瑜道,“你动作也太慢了点吧?!我以为你俩早成了!”
姚检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次连踢都没踢,他提不起劲儿来踢这个口无遮拦脑袋有坑的蠢姑娘……
南柳本来想严肃点,结果没绷住,笑出声来。
宋瑜拍了拍身边的姚检:“殿下以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把我们当朋友?”
南柳认真道:“我们一直是朋友。”
她端着酒,慢慢道:“这杯,敬你和姚检,多谢当时相助。”
拾京也举起酒杯,笑道:“救命之恩。”
“那可不。”宋瑜喝完酒,美滋滋道,“以后有得吹了,公主的王君是我救的哈哈哈哈。”
姚检听到她说王君,当下一怔,观察着南柳的脸色。
南柳斟满酒,开心道:“不错,得再敬你一杯,以后吹的时候,记得把本公主说的神武一些。”
宋瑜当下就开始吹嘘起来:“还等什么以后,今日喜宴就讲!好多人都还没听过呢!跟你们讲啊,当时王君身陷苍族祭坛,眼看着那老巫婆的刀要下去,咱公主枪技神乎其神,当即跳上树,砰砰两枪化解危机,若不是公主背不动,抢人突围一个人全都能包揽!”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一声:“喜宴?”
宋瑜瞬间哑火。
封明月走进来,一脸迷茫,见宴席的确喜气洋洋,当下扫视在座诸人,笑问:“哪个跟哪个的喜宴?”
“明月舅舅往这里看。”南柳指着自己,“我和拾京。”
封明月眼珠都快惊掉了。
“……你俩摆哪门子喜宴?”
南柳笑道:“我俩有婚书了。”
拾京指了指旁边的木匣子:“舅舅要看吗?”
惊愣过后,封明月哭笑不得:“狼崽子,你倒是……改口挺快啊!”
☆、第93章 不要叫我娘
封明月把拾京灌醉了,美其名曰酒品如人品。
拾京的人品表现方式就是:睡觉。
藤椅恰巧提供了一个可供他睡觉的地方, 拾京傻乐着, 把大氅拉到脖子, 朝后一仰, 闭上眼睛不到两个呼吸,人就睡熟了。
南柳得意道:“人品不错吧!”
封明月搓下巴:“废话,好树出不了歪苗子……你看舅舅当初也不是跟你胡说吧?我说他像, 到头来他还真是。”
“舅舅当时那么肯定朝中的班尧是真的……”
“我是真不愿怀疑。”封明月苦笑, “算了,反正这事也就这样了, 我和你母皇都不会亏待他。他父亲的葬礼,我想, 他们会以裴古意的名义下葬, 而且恰巧他也是侯府的养子,这样一来也说得通……唉。”
南柳听得出来, 这是在保全顶替班尧活着的裴古意, 她轻叹口气:“我理解,我们今日不提这个。”
怎么说,今日也是喜宴,封明月略微一顿, 下一句就换了话题:“服了你们这些小辈儿, 到底怎么想出的这一套……太胡闹了,舅舅本来想训你吧,可又想不出你错哪儿了。回去你母皇肯定要罚你, 你啊,太胡来了,活的太随意不适合做储君……”
南柳忽然说道:“舅舅,我想好了,我不做储君。”
南柳喝尽杯中酒水,望着还在热闹的宋瑜他们,慢慢说:“我想跟着舅舅,就在云州扎根,教他们用火铳、练兵。”
她摸了摸拾京的头发,笑道:“恰巧他做他的火铳,我教我的兵,挺好不是?”
封明月未说话,只喝酒,看表情,似在认真考虑她的话。
他说:“封泽才那么小……”
“我不喜欢,我也做不好。”南柳说道,“而且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我不知道阿泽怎么想,等她年纪大些可能就会有自己的想法……我……我觉得她可以,明月舅舅,她是北舟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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