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 作者: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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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些天来，事态好转，神经却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无法彻底放松，让我好生不爽。我压住内心蠢蠢欲动的高兴，看着小石安的侧脸，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好。

    我坐到小石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在她脸上浅浅琢了一下。小石安微微回头，我愣住了。

    一股冰凉的寒气流窜全身，将我整个人冻结，封住，狭小的空间，居然没有呼吸的余地。我有点颤，摸着她的眼睛，不想看那深处的伤痕累累。

    她满脸凄怆，嘴唇发白。

    “千，我们分手吧。”

    ☆、第五十四章

    小石安曾经说过，千，也许没有你，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谁。

    我该不该相信，这是真的？

    面前的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远在天涯的心，如何属于我。当她说出分手的那一刻，我心中竟有一种恨不得要把她捏死在这里的感觉。我这么费心，在她身上下了这许多功夫，就是为了她说出分手的话？

    “理由？”

    “理由？……你问我，我也，我也说不出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怎么样！”我盯着她，怒道。

    “千，”她眼中含着一汪眼泪，却迟迟掖着不让掉下来，语气清冷：“你最难的地方已经渡过去了，我知道你很强，什么也不能让你停下来。我也一样，需要向前走。以前我看不明白，可是现在，现在……”

    哦，现在看明白了，一切不过是浮华烟云。

    “是不是因为我那天……”我语气一顿，“你对姐失望了？你放心，姐以后，再不那样对你。”

    小石安摇头，“不，不，这件事不算什么。”

    我等待着，期望她能再说什么。可是她却站起来，我一把拽住她的手。小石安低头，眼睛里已经一片清明，毫无半点泪意。她慢慢拉开我的手，虽然力道柔弱，然而坚定不移。

    “千，这不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我们一起渡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并不是什么能随便抹灭的。如果继续在一起，我们之间唯一美好的回忆，也会变成痛苦。”

    是的，当她在我面前沉默不语，避开我的目光，我的心会痛。当我刻意放纵，恣意潇洒，她也会洒泪。我明明想要跟她和好，却总是不能克制，发火摔东西。很多转机，都在热浪滚滚的夏天，消失殆尽。

    “小石安，姐，姐舍不得你。”

    小石安好似很痛一般蹙眉：“舍不得……是啊，只是舍不得而已。”她看着我，“只是舍不得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我正要问，小石安点点头，自嘲一般笑了。

    “你遇到很多舍不得的人，我却只遇到了你一个。千，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更多的机会，让我去做出更好的选择吗？我不想在这里，每天等你回来。我还有爸爸，还有学校，还有很多……不能放弃的太多，而你，只是其中一个。正如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的生活。你要是怪我，就怪我吧。但是，我决定的，不会改变。”她微微仰起头，额头饱满丰润，光洁动人。

    我简直没有办法冷静下去，她说的越在理，我越焦灼。我想留下她，可是在这一刻，我居然没有想出任何能够留住她的理由。她说破了我的私心，也戳破了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的那层不能说的秘密。她为了离开我，为了自由，什么都愿意说，哪怕我的心在泣血。说些什么啊，说些什么啊，我命令自己。

    然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抓住小石安的手，渐渐松了力。

    小石安似乎笑了一声，走过我身边。黑色的小皮带闪过夏日的光，令我炫目。她走上楼，很快就下来了，怀中抱着一只包。她早就准备今天走了，不管我是否同意。我冷冷地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她将我所有的感情视作无物，多么可悲。既然她都不在乎，我难道比不上她豁达？这么长时间的纠缠，足够了。

    “我走了。”

    她站在客厅门口，遥遥看着我。

    “一路小心，姐就不送了，天热。”我露出牙齿，冷漠的笑。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要走”，滑到喉头却被死死咽了下去，再没有出头的机会。

    她猛地咬住嘴唇，头向外，好半天才说：“嗯。”

    便走了。

    这以后，我们也没见过面。

    在小石安近乎决绝的分手后，我受到不小的打击。有很长时间，疲倦的睡在房间里，却无法闭上眼睛。仿佛一闭眼，往日那很快乐的情景便如潮水一般袭来。我睡在客房，睡在小石安睡过的床，枕上好像残留她的余香，淡淡的飘散开去。我恍惚想起，小石安一度说过，如果我不开酒吧，她就养我。然后我们有空一起游山玩水，晚上要睡在一起，早上要有早安吻。一天吃三顿饭，我教她品酒，她教我做蛋炒饭。她还说过，很喜欢西藏晴朗明净的天空，如果有机会入藏教书，她教语数，我教音乐。要常给两只“小东西”换水，冬天在它们旁边晒太阳，夏天就在旁边睡躺椅，摇扇子。如果能平淡的生活，她一定会和我，活到很久很久。

    我又想起，她说起很久很久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三分期待，三分羡慕，三分淡漠。

    只有在这样寂寞到骨子里的夜晚，我才会想起，许多和她有关的事情。包括她小小的愿望，小小的开心，小小的满足。

    我好似明白，她离开我的原因。又好似，觉得里面有更多无法表达出来的东西。小石安对长久的事情，比我还容易失望。她连尝试，都不敢。好像知道做了也不会有结果，索性隔得远远的，以免希望过后，是无尽的绝望。

    我说服着自己，没事的，会过去的。你留不住她，留不住她……你不想她，不想她……就这样催眠着，那些发狂的想念似乎便消停了一些。小石安在身边，我会觉得内心温暖，回家有人等待。不在身边，我也只是会有些许寂寞，些许想念。

    我就是这样对自己进行催眠。

    这打击，便在一日日刻意制造的忙碌复忙碌的状态中，渐渐淡了下去。

    “快演”终究还是回到我的手上。

    我悄无声息让它重新开张，记得的人会来，不记得的人，来过也会转身即忘。最先我是为了哄咪咪高兴才开了“快演”，对它的重视远不如“倾城”。现在，经过许多事情，我不再轻易放过手上任何一个能够为我提供筹码的东西。

    有了钱，我就会做得更多更好。我又重新让“致贺词”办了下去，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毫不怀疑有一天走在路上，会被人砍死，但是在那之前，那人得死。

    我也不想做什么漂白的梦了。既然本来就是黑的，那么就让它更黑。

    我知道我在犯罪。

    我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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