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青青 作者:蟋蟀在堂
分卷阅读408
,肚脐眼上的黑毛已经戳出来了。
没说什么,小兵自领羊腿去厨房——并没向孟东来贺年,吐些吉祥话。
孟东来很想那么发作一二的,面上的横肉已经自动找好了位置,可是一转念就泻了气,站在廊首,矮着眉头寻思:连一个兵蛋都敢给他脸色看,可见情形确是不很妙了,也许团座已将自己列为北教场不受欢迎的人也说不定。咧着嘴吸气,罕见地感到了头疼,正没定论处,平白一缕幽香,由侧门外袭来,步声点在地上,透着说不出的清雅。孟东来没抬头,已是心神一荡,再张眼看去,秦楼月一身黛色衣衫,手里攥着什么,正从园子里走进来。
猛然见着他,秦楼月明显一惊,眼里闪过惧怕和嫌恶,迅速低下头去,不声不响地,转身就走。
“哎,秦——”孟东来跨前一步,举着呢料就想跟上,声音中尽是醉软,骨头更是半酥,鼻中闻着那情香,塌着屁股就要往水里化。
然而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西首响起,“孟营长,这又是有何贵干哪?”
康出渔抖着官纱大衫的袖子,眯笑着问他,身后四个制服笔挺的警卫,手均已按在了枪栓上。
孟东来肚里叫了声“个含鸟老猢狲”,脑中铺开画面,乃是自个儿手持鞭子,将这老白脸嗡嗡地抽个陀螺转。实际上,却是并拢脚后跟,眼睛顺在地下,低头窝胸,做个降军败将状,啜着嘴唇,一点点往外吹字,“唉,您就别取笑我啦!我那天犯浑,回去闭门思过,这不趁着过年,给团座谢罪来了嘛!”
康出渔哼道:“嗯,团座——也正等着你呢!”
一句话,把孟东来说得更加惊疑,脊梁骨不胜沉重地弯软下来,整个人扛着千斤顶似地顿在地上。
康出渔面上闪过狡笑,吊着眼睛斜睨着他。
不意孟东来腮帮子上的咬肌一鼓,昂头长出两寸,“就算团座要罚,我也认了!”目光慨然,稳稳地朝东首走。
康出渔讪笑一声,袖子一摆,进园子去。
廊子尽头,孟东来笃笃地叩门,窄声道:“团座,我来给您赔罪,也来向您拜年!”“团座,我来给您赔罪,也来向您拜年!”隔上一会儿,叫一声,是个虔诚的香客礼佛敬贡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孟营长心中的那尊佛陀正压在李沉舟身上,一手探进那平角内裤,一嘴咬了那棕色的大奶,眯眼品味。他手上花样繁多,将那骚密的一处、那不胜撩举的一根玩转得湿湿蠢蠢、半硬不硬,将内裤那层布料翻搅成小被;同时嘴上叼实了那块小肉,舔在齿舌间一下一下地啜。软软的舌头舐过,正是恰到好处,引起李沉舟上下身先后一颤,弓弦般欲紧不紧,喉里饱含遗憾地一叹,那么一放、又一收。明明已经出发了,却不给他痛快向前,刚有些佳境就失了力,两脚踩空似地慢慢落回去——这厮摆明了在捉弄他。
屋子里拨了暖气片,烘得人不热也热,李沉舟将个猎豹似的东西抱在身上,胯部凹陷下去,又紧贴而上,如此几番来回,实在不是办法,一把将人拽上来,去咬那张嘴,“你他娘干是不干?”不耐地去摸小猎豹的屁股。
柳五还是眯着副睡眼,压住了笑,装傻耍赖道:“……还没吸出奶来呢!”
而正在这时,门上响起讨厌的笃笃,然后一个更加讨厌的声音说道:“团座,我来给您赔罪,也来向您拜年!”“是我,孟东来——我来给您赔罪,给您的那位爷赔罪!”
李沉舟连连狠亲柳五几下,把人一推,坐起来,“这人又来了,你给接着,我出去走走!”跳下去开始套衣服,胡乱扣了几个扣子,大步往外,把门一开。
孟东来举着手还想再敲,不期然门扇一漏,跟团座相好的那位爷横冒在自己面前。
李沉舟也不说什么,扛肩就往前走。
“哎,哎,这位爷,上次得罪,上次得罪!东来混账,东来混账……”孟东来赶着他的背影连说了几声,追上去不是,扯住人更不是,眼看人拐到园子里去了,那边厢门还开着,一甩脑袋,悻悻进了屋。
一上园径,李沉舟放慢了脚步,几株梅花枝子顶着茜色的芽苞,细条条地挨擦他的臂膀。正正衣衫,理齐了纽扣,正寻思往哪处去,只听那纷呈的梅枝后面,一个人叫他道:“李帮主!”
抬眼去看,秦楼月一朵山上素云也似,婉婉走了来,“李帮主,小兆兄弟来信了!”手上一沓信札,递给他。
正屋里,孟东来呈了礼,踞在矮墩上,已经打了自己十一二个嘴巴,“团座,我混账!我打了您的那位爷,哦,不,是被您爷打回来,把我揍清醒了!我糊涂,我该死,我小头控制大头,冒犯了您的那位爷,更冒犯了您!唉,我回去将养这几日,悔不当初,悔不当初!我这是小鬼在大佛前跳花绳,嫌命不够短呢!”
柳随风奶瓶衔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吮吸,坐在安乐椅上,一摇一晃,看孟东来左右开弓,清脆噼啪,心情颇佳。
“唉,唉!”孟东来将自己两边的脸抽到似个红芋,话锋一转,开始拍臀捧屁,“我说,团座,您的那位爷,真是好身手!想我这个人,以前带着一帮人,那也是打出来的!手下见真章,谁不服,上来挑挑,挑赢了瓢把子的位置给你,绝无二话!嘿,那么几年,我一直压所有人一头,在凤滩那一带,也算风光过!不想到了你那位爷手下,一招都不得过,也不见那位爷怎么使样,就教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缓不过气!厉害,真厉害,东来佩服得五体投地!您那位爷要到我凤滩的寨子里,那就是响当当的总瓢把子,天字号大当家,横扫七里十八寨都不在话下!”
柳五斜他一眼,心里微微哼笑。
最后在自家颊上刮了几掌,估摸着可以收手,孟东来终于来到了最关心的问题上,“那个……团座,您那位爷厉害成那样,不知道您是怎样将他笼络了来,让他对您死心塌地?东来向来佩服团座,能将这样一位爷收服住,团座必有过人之处!东来不敢妄想效仿十分,只求团座不吝赐教,将那手段、技巧授之一二,好让东来勤恳学了去,将那花妖似的秦老板撬开一瓣,亲近亲近,便是叫我只摸摸他的手,也是好的。”完了勾着脖子,只等柳五这尊佛普降甘露,点化魍魉懵懂。
柳随风手扶安乐椅一侧,慢慢地停止了摇晃,他直直盯着对面的南窗,看那缠藤枯枝印在青天上。死心塌地?——半口奶差点把他呛住,硬生生憋下去,抵拳轻咳了一声。呵呵,还不知谁对谁死心塌地呢,脑中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他就怔住了,目光暗沉沉地下飘,握着扶手的手痉挛般地握紧,紧到青筋突起,像是要牢牢扼住那向来兀傲的自尊心,无人可以轻视,无人可以贬抑。
“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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