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圣徒 作者:洛川
chapter1
我是简希沫,希望每天睁开眼都可以看到塞亚安静的清晨携带的第一缕阳光,听见曼宁河水缓缓流过市区大大小小的拱桥。
塞亚这座古老的城市,是艺术以形象化的方式所表达的实物。
无论是市中心还是郊区,无处不流淌着艺术的气息。
大街小巷有艺术的建筑;
咖啡馆里有艺术的甜点;
大教堂里有艺术的祷告;
就连随处可享的空气里,都充满了艺术的味道。很甜很美的味道,就和这座城市本身一样。
塞亚是世外桃源里的繁华都市,又是现代化城市里的隐居胜地。如果想找一个安静的栖身之地,塞亚绝对是首选。在郊区的田园别墅里,完全可以管理着牧场,看着动物们一天天长大,然后自己也慢慢老去,直至生命的尽头,也不会有人打扰。
如果想体验纽约东京的繁华感觉,塞亚也绝对适合。在市区的商贸大厦,现代化科技馆、博物馆、大教堂,灯红酒绿的夜吧,都可以尽情享受繁华都市的不羁与热情。
这座闻名世界的圣城,是真实存在的童话世界。
梳洗完毕,换好校服,我便背着新买的流苏背包出门了。管家已经备好车在等我。
一路上,白色的加长林肯剪断了道路两旁数不清的法国梧桐的树影,朝着目的地——诺丁顿学院疾驰而去。
车里充斥着音乐,安抚着我紧张的神经。今天就要挑选夜会馆的成员了,必须要慎重才行。
想到这里,我又给莫夕辰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希沫,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了,只等水晶球发挥作用了。”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清澈的声音,语气里有漫不经心的慵懒。看样子又是边喝咖啡边看书边打电话啊。
“那好吧,我现在在路上,马上要到学校了,你等我啊。”
“嗯,好。”说完这句他便挂了电话。
我挑了挑眉,把手机放进书包。视线重新移向车窗外,法国梧桐就这样呼啸而过,似乎是连成一片绿色的整体,但又分明是单个的独体。
车很快就已经在学校大门停下。
巴洛克风格的学校建筑,在大门处就已有体现。
罗马塔斯干柱支撑着“诺丁顿学院”5个拉丁式字体,学校大门的两侧分立着阿波罗和维纳斯的纯白雕塑。
我随手挎上书包,便下了车。学校的两名门卫在我出示学生证后,便微笑着示意我可以进去。
贵族学校,连门卫都需要是特种部队出生。
绕过学校前广场的喷泉花池,我径直走到教学楼,熟练地在电梯指示灯上按下“7”。
灯一格一格地跳,我的视线随之慢慢移动。不一会儿便到了7楼。
出了电梯,来到金融系a班,翻书的哗哗声不绝于耳。这所贵族学校的学生,智商也是贵族级别的。
我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瞟了一眼坐在窗边的莫夕辰。他依然是一副扑克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着宏观经济学的书,一边无视周围女生的心跳声。
靠窗的那个座位一直专属于他,没有别人坐过。即使每月换一次座位,他也还是坐在那里。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从未更换过。
因为超自然的智商,以及非人的管理能力,老师便同意他的要求,让他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对靠窗的座位那么情有独钟,他回答我说:
“因为靠窗的座位能更强烈地感受到风和阳光。当风吹过你的脸颊或阳光洒在你的身上,不觉得你能真实而平凡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质感么?”
真实而平凡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质感……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眼底的光影,泛着淡淡的伤。但没有任何人能够看穿这忧伤背后的答案。
现在,此时此刻,风又拂过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张比米开朗琪罗雕刻出的致作品还要致的脸庞。紫灰色的眼眸,俊挺的鼻梁,嘴角微扬的薄唇。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光斑将他点缀地更闪亮。
这是唯独在他身上才能体现的低调的奢华。
无论是谁,看到他那张完美冰冷的侧脸,都会怔怔地出神。我也不例外。
被后面的同学轻拍肩膀,我突然回过神来,赶紧交了实践作业,拿出印着“宏观经济学”字样的书本,静下心来开始翻阅。
虽然我竭力想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但脑海里“挑选夜会馆会员”的念头却始终挥之不去。这明明就是一件头等重要的大事,为什么夕辰那小子还能正襟危坐地在看书啊?!
他咖啡杯里的香醇气息似乎也飘散过来挑逗着我的神经,让我一刻不得安宁。
我不断地回头看他,他却始终保持着那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
终于,在回了179次头以后,我崩溃了。眼睛只是盯着书,却一个字也印不进大脑。
一整个上午,教授妙语连珠地说了一连串的知识点,可我只是看着他的嘴型一张一合,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其实我也没必要听他在说些什么,因为——
作为阿萨神族的后裔,这些天文地理,人类社会的知识,我早已会通运用了。
忍不住又偷偷回了一次头,夕辰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在听教授的讲解。同为阿萨神族的后裔,他懂的东西其实比我还多,可现在还是装一副半知求解的样子在认真听课,我实在是受不了。
确切地说,我是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
终于等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同学一个个都如释重负,陆续离开教室去学校餐厅。
等到同学都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夕辰,我将书收进书包。
他看出了我有话要对他说,于是等我收拾完毕,他便先开了口: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顾虑么?”
我背对着他,心里很紧张。“不管怎样,今晚我们都要倍加小心,万一选错了人……”后面的话我并没有打算说下去。
“我知道,万一选错了人,对我们会很不利。”他平静地补充完了我的断句。“不过你放心吧,一切我都打点好了,我保证会万无一失。”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他清澈的声音,我都会联想到天籁。这样舒缓的声线,使复杂的心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是他保证过的,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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