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君 作者: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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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镜中来来回回只这一青年,再瞧这青年背后隐隐暗黑的魔气,不由眉头大皱,“这人究竟是谁,命格怎么如此古怪,似魔似煞,又仿有龙气,怪哉怪哉……”
玄慈瞧着那衣袍上蓬勃怒张的飞龙,再一瞧元光镜里飞掠而过的时光,饶是他素日淡定有方,也被心里隐隐的猜测吓得脸色大变,伸手取了自己的血,急忙滴入元光镜里,瞧着里面鼎国匆匆而过的这几十年,神色越发肃穆,等瞧见那影像中突地刀光剑影,满地残骸,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更是脸色大变,围着元光镜急得六神无主,急急问,“这煞星到底是谁,如今紫微帝星还亮着,怎么由得这魔星做了皇帝,鼎国自此后本有五百年的康泰盛世,给这魔星一搅合,如今仅剩下不过二十年,气数将尽了!”
玄慈真人最是记挂天下苍生,瞧着镜中战乱不止约有百年的光景,恨恨道,“扶持谁做皇帝不好,偏偏扶持了这魔星。”
玄慈真人又看向元守真,气道,“我当初正是为了苍生天下,才让你护得紫微帝星一二,怎么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这魔星本是早亡之像,不知得了什么庇佑,活到如今来祸害人间了……”
玄慈真人心里虽是着急,但如今天人两个,他为了仙界的小官,如今也不能插手人间的事了,着急无用,只拉扯着元守真的衣袖,边走边道,“这人先前虽与你有些孽缘瓜葛,但往后你也不许与他再有干系了,但凡与他有瓜葛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元守真置若罔闻,只瞧着他眼下这一块,待瞧见荀文若死时卫广不欲独活,神色间都是厌世倦怠的时候,心里顿时痛得不能呼吸,脑胀欲裂。
玄慈真人见元守真不听他言,也不多话,挥手收了元光镜,直接扯了元守真往洗尘池去了,“亡国之君能有什么好下场,因他的缘故,黎明百姓,将士官兵死的何其多,这些人命虽不是他亲手做下,却都挂在他身上,因果循环,这种人,便是死了,在地狱里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你听我一言,赶紧随我去洗尘池,如能过这池水,他往后也就与你没什么干系了。”
元守真听玄慈真人这一言,痴痴笑了笑,被缚住,倒也不再挣扎,随着玄慈真人去了。
有个词玄慈真人倒真是说对了,因果循环,有因得果,那洗尘池洗的便是因缘际会,可这一切的由头还在他身上,他当年救了卫广,这一切的由头都在他身上,如今得了这么一个未曾了结的恶果,他六根不净,那洗尘池,于他又有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慢慢看着,我吃了饭回来接着码字。
☆、匆匆而过
元守真笃定了事实会是如此,结果也当是如此。
玄慈真人自池子里瞧着元守真脸上不见失落,死寂的眼里反倒生出了一簇亮光,心里知晓他是真不愿斩断尘缘,不由叹气,叮嘱道,“我原想你天赋成才,毕生修炼,必定是要入仙道的,却没想遇到这么个劫数……”
玄慈真人与元守真有半辈子的交情,仔细瞧了瞧元守真的身形,又忧愁起来,“你可是想清楚了,你如今不人不鬼,半人半仙,往后的事都说不准了,兴许这一世都再无缘踏入南天门了。”
元守真听得玄慈真人的话,惨然一笑,再不说什么,转身便朝来时的路飘去。
玄慈真人见他当真走了,愣愣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叹了口气挥袖一抹,皑皑迷雾下面,淮南河清晰可见,元守真脚步一顿,道了声多谢,便直直朝鼎国的边界奔去了。
这十年的光景,卫广也不全全是无所作为的,至起码,南至南疆,北至北土,无一处还有战乱流寇,虽谈不上国富兵强,但百姓们也一片太平和乐,再不复当年战乱不堪,民不聊生的景象了。
他也有一干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在外有武将赵钦常、元沁,在内有楼子建柳清,还有一干出类拔萃,正不断成长着的朝堂臣子,朝堂风气纯正段肃,朝臣勤勉清廉,卫广是很放心的。
除却前几年的南征北战,天下归一,这些年卫广的日子都过得平淡得很,没费什么心思,倒越发让卫广的日子过得乏善可陈起来了。
日复一日,今日似乎也无事可做,卫广随手将手里的折子扔回案几上,朝候在旁边的安平挥手道,“将这些全送去给荀阳王,让他自行处理了。”
安平一听,顿时连腰都弯了一截,苦着脸上前道,“哎哟,主子你饶了奴才罢,这折子送过去,定是得送回来,皇上您可是忘了,刚才不还给王爷赶回来么?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呢!”
要安平说,他进了宫能摊上这样的主子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他往常只听说这奴才进了宫那就得切成太监,小心翼翼兢兢战战,动辄就是杀人砍头的事,可喜的是这座鼎国皇宫的主子是个另类的,偌大的皇宫里荒无人烟,连着他这个贴身伺候的,总共也不过三五个人,原先荀阳王还在宫里住的时候,时长过来坐坐,倒还是有些人气,等荀阳王一搬出去,这皇宫就彻底没了人气,一开始还排了些人洒扫,后来皇帝觉着没什么意思,就吩咐说不必费打扫修缮了,搞得这皇宫内院里郁郁葱葱,杂草丛生,整个内院都荒芜了下来。
没有后宫嫔妃,甚至没有宫女婢子,安平自然也不用当太监了,安平对此感激涕零,伺候起卫广来,就更加无微不至,仔细上心了。
卫广听得安平这么说,不由一愣,想了想倒想起来,一早上文若才将这折子送回来,想来也是,这折子里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财迷油盐惯常的奏报,也没什么看头,文若看着厌烦也实属正常,卫广想到此,便也不再说什么,又将折子拿了起来,随手批阅了。
安平也习以为常,不再说些什么,只瞧着自家主子倦怠又强忍的神色,心里的忧心一重盖过一重,他伺候了卫广十几年,这一日十几个时辰都随在卫广身边,他这心里想的,忠的,为的,都是卫广一人,这看的时间久了,相处的时间久了,他难免就生出了些别样的心思,他不知那是什么,但他对这个主子,也绝不是仆人对主子了,至起码以前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从没有人会觉得被自己伺候的、万人之上的主子可怜可悲的罢?
安平眨了眨眼睛,暗自吸了口气,硬是将眼里将要溢出来又慈祥又心疼的表情噎了回去,颠着脚跑去拉了拉窗帘儿,好歹让房间里亮堂了些,才又跑回来凑到卫广身边,撸着袖子一边研墨一边碎碎叨叨道,“主子,奴才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肉呼呼的,捏起来可好玩了,不然那天奴才抱来给主子玩玩,可好玩了!”
安平说着笑得裂开了嘴,笑得十分灿烂,不过他对卫广实在太过熟悉,只看那漫不经心的笔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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