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豆花娘 作者:粉果宅

    回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云碧用微微抖动的手入钥匙打开门进入，前面的小房间是以前用来卖豆腐的，所以靠着墙壁做了一张长桌子，桌子上还搁着几个以前卖豆腐的笼屉。想来大哥在娘去世后，没有扔掉娘最爱的笼屉，保留着店里原有的面貌。桌子和笼屉沾了一层灰尘，应该是大哥跑镖去了无人打扫，看灰尘的情况，应该去了好些天了。

    云碧长桌放佛看到以前小小的自己帮着母亲找钱，虽然经常找错钱，但是母亲从来没有骂自己，还有父亲，每次自己一找错钱父亲就会替自己补救。还教自己怎么算才不会错，一块豆腐二文钱，二块就四文钱，三块六文钱…每多一个就多算二文。等卖完豆腐关门的时候，她们全家就会围在长桌前，数钱，铜板声叮叮当当的特别好听。那时候自己，母亲，父亲还有大哥就会笑的很开心。

    穿过店铺的小门就进入院子里，院子中有个水井，以前母亲在的时候，经常拿出一个小浴桶，让她站在浴桶里，由母亲打水给她沐浴洗头，夏天的时候，她还经常拉着母亲的衣角嚷着要沐浴，母亲就会刮刮她的小鼻子说到，“我们的二丫想玩水了吧”

    水井的旁边放着石磨，每一个微微有丝亮光的早晨父亲和母亲就一大早起来磨豆，制作豆腐，还会泡好喝的豆花给自己和大哥喝。以前天天喝豆花，自己就去跑去抱怨母亲早饭老是这种东西，人家想喝粥。父亲就会拍拍我的小脑袋瓜，二丫不想喝，爹爹会很伤心的哦，这可是爹爹和娘用满满的爱给二丫泡得哦。每次，听到爹爹怎么说，自己就会很任的说我不要爱，我要粥。可时候的无心，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不孝。

    往事历历在目，院子里，店铺里，好像还有自己和父母亲的身影，或追逐，或打闹，或说笑。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大厅也是小饭厅，大厅的左边是父亲和母亲住得大房间，右边是自己和哥哥住得二个隔开的小房间。现在大哥应该是住在大房间里，二个小房间还是以前的样没什么变化，除了少了些旧东西外。

    云碧来到自己住的小房间，把包袱放到床上，打开小窗户用木棍顶住。想起以前自己和大哥为了争夺这个有窗户的房间还大大出手，你抓我咬，你踢我摔，打的**飞狗跳的，要不是被母亲和父亲阻止，可能还会摔头碰脑的。那一次，也是自己第一次被父亲责骂，不过父亲还是对自己很好的，把带窗户的房间让给自己，哥哥如何不服也阻止不了父亲的决定。父亲说女人是要宠的，让大哥以后不要欺负我。当时，自己那个得意样，还被大哥狠狠瞪了一眼呢。

    云碧打量了一会，去外面拿了扫帚开和抹布开始打扫和清理房屋。因为在中经常做这些杂事所以也不觉的累，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把屋子，院子和店铺都打扫干净了。

    云碧看了看时辰，夕阳近黄昏。了自己的肚子去厨房找了找食物发现没有任何可吃得东西，想来大哥从没进过厨房，应该也从不用厨房在外解决吃食。心里笑了笑，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转身去包袱里拿出一些银两。

    在里呆了十年，自己虽然是个获罪的女婢但是还是有微薄的俸银，更何况之前王皇后还在的时候，对自己和其他女都是很照顾的，经常有赏赐下来。想起王皇后自己还是十分伤心的，当初，如果王皇后在的话，自己或许在25岁的时候不用特赦也可以正常出了吧，她对身边的女婢那么好，知道云桂姐（和自己一样在王皇后身边当差）年龄大了有20岁了，就给云桂配了很好的婚姻，还风风光光的嫁出，如果没发生后来的事情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嫁人了呢。

    云碧拿着银两去杂货铺找了小六子。

    “小六子，晚上的市集还开着吗，什么时候结束”云碧面无表情道

    小六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脯道，“二丫，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啊，吓我一跳，知道吗”

    “对不起”

    “算了，市集还开着呢，不过再过一个时辰就闭市了，晚上有宵禁”小六子摆摆手道，“你快去快回啊”

    “谢谢”

    云碧道谢后，就跑去隔壁街菜市场买菜去了。

    隔壁的菜市场和云碧家所在街道连通一起为洛阳城的西市，从白天到晚上，店铺，小摊位都叫卖着生意，尤其是晚上更是热闹非凡，人潮涌动，不过菜市场有时辰的规定，而云碧家的这条街营业的时间则一直开到宵禁为止。

    云碧去买了些时令蔬菜，一些面粉还有调味料，就回家煮面去了。

    云碧揉了面粉弄了面条，把弄好的面条下锅加了些菜煮着。拿了个干净的碗舀起面条和蔬菜倒入碗中，配点料倒入开水。一盘热呼呼的面条就弄好了。

    云碧没有直接吃面，而是趁灶肚里的火还烈，就去外面打了水烧些开水供自己好好沐浴用。

    等水倒入烧水的大锅里，云碧拿了张小凳子边看着火，边吃起面来。因为在中受过礼节，所以云碧吃面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只有灶肚里的火噼噼啪啪声。

    听着噼噼啪啪声音想起以前跟家里人过年的时候，自己还有大哥，小六子经常一起放鞭，虽然没有中的烟火好看，但是那种过年的气氛还是很浓烈的。那时候自己最喜欢过年，不但可以穿好看的新衣服，母亲也会做好多好吃的菜，更重要的还有可以得到很多红包。每次，只要哥哥的红包比自己多的时候，自己就会嘟着可以挂猪的小嘴闷闷不乐。爹爹每次看了就会偷偷给自己加红包。娘说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而我家就是二丫最大。

    云碧吃完面条，去外面打水洗了碗，回到小厨房等灶肚里的火灭了之后用烧火棍捣了捣，见不会起火后。用大瓢把开水舀到浴桶里又去外面打了些冷水兑好，关好门窗，拿了套新衣服备用。

    脱了衣服进入浴桶，让水吞没自己的身体。或许自己在洗澡的时候自己才不会面无表情吧，云碧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

    其实，自己也不喜欢面无表情的人，记得自己刚进的时候，自己也是很活泼很爱找人聊天，毕竟里除了干活就没什么娱乐节目了。那时候，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遇见那些面无表情的老女了。她们不多话，也让人看不出她们的喜怒。里很多小|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那些老女而被老|女活活折磨的不在少数。不过，自己还是运气很好的，尚食局的高尚对自己很是照顾，让云桂姐亲自带着自己学习做菜。后来，高尚年事已高被特赦出的时候，还安排了自己和云桂姐进入王皇后的邸做外院的洒扫工作，当时，还纳闷自己明明是尚食局的，学的也是做菜，怎么去做尚寝局的工作呢。直到后来才明白，自己和云桂姐很早就被尚食局的人盯上了，如果不调离的话，没有高尚的维护，早就被人拆骨吃心了。

    云碧拍拍自己的脸颊，心里喊道，为什么还要去想里的事情呢，要好好想想未来的事情了。

    太监公公说不能出嫁为□妾，那么以后的生活的只能靠自己了，虽然大哥会照顾自己，可是，毕竟分开了十年了，这十分大哥变得如何自己不得而知，而且大哥将来还要娶妻生子的，如果未来大嫂容不下自己这张嘴该怎么办呢。虽然很多出的|女都找到了依靠被人包养，但是那些|女都是有姿色的，那像自己已经25了，容貌平平，而且如果被人发现有通奸的事情，自己和对方都难逃一死。难道自己只能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吗

    云碧爬出浴桶换上新衣，用浴桶里的水洒扫了厨房，收拾一番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人潮声想着未来的打算。

    太监公公说的第三条不能用里学到的技能来谋生，无非就是不想让里的东西流传到民间。自己名册上是尚食局司饎，掌廪饩柴炭。跟做菜搭不了边，不如拿钱开个小吃铺。可是自己跟云桂姐学的都是廷菜肴，这些菜肴不能流入民间的，该弄什么好呢。

    云碧想到自家还留着做豆腐的工具和笼屉还有店面，不如就继承母亲的衣钵，开豆腐店。除了做豆腐卖外，夜晚人流那么大也可以做些豆花供客人喝。

    云碧想道只要自己有一技之长，将来大哥和未来大嫂也不会嫌弃自己了吧。恩，从明天开始要好好的为豆腐店做准备了。相信未来会美好的，即使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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