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女神 作者:星辉恺撒

    【9】色`界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色`界》。

    色`界是佛教三界天之一，在欲界之上，远离`欲物欲食欲等欲望，是纯净而美好的。色`界的主神是大自在天，掌管着三千大千世界。虽然大自在天在印度教神话中是长着n个头n个胳膊的狰狞怪物，乃是破坏杀戮毁灭的象征，但是在我这副画的意向中，她却是美丽的寄托，被佛法所净化的、远离世俗的纯净象征。

    没有谁比明柳真更适合做这位女神的模特。在我的笔下，她成为了色`界的化身，清洁而节制的欲望的化身——这正是我在感情生活上所追求的境界。

    她羞涩、紧张、不安，但是却非常敬业——我给她摆的姿势颇有些难度，并且和她商量好每隔四十分钟才休息十分钟，她显然是很累的，但是不到休息时间，却绝对是一动也不动的。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她解放了。穿好衣服走到我的画跟前，看到被我表现在画布上的她自己的面庞和身体，禁不住又红了脸颊。

    “你……你画的还挺写实的……”

    “嗯，我是写实主义的忠实信徒。”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化成毕加索风格的呢！”

    我噗……

    “你笑什么？”她撅着小嘴说，“当代画家不都喜欢整那些里格楞的东西吗？我以为你也是前卫派的呢！”

    我放下画笔，在围裙上蹭了蹭手，很装b地说了一句：“在英文里，古典和经典是同一个词——classic。比起时尚，我更追求永恒，更愿意趋向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模样甚是可爱。

    ……

    虽然她为我有情当模特，绝不肯收我半分钱，但我中午还是请她吃了顿大餐。

    我们在大雁塔广场旁边找了家还算实惠的西餐店，一边吃饭一边借着餐厅中优雅的环境聊天。

    一开始，我们两人聊得那是非常high的——

    “星辉恺撒又开了个新坑你看见了么？”她问。

    我说：“《星际high生活》？看见了，正追着呢，看来这家伙不打算再写西方历史那种冷题材文了，也开始跟风了。”

    “所以说，真可惜啊！他以前的文是够冷的，不过超合我的调调呢！”

    “嗯，也是。不过新坑我看了，确实挺high挺欢乐的。”

    “啊？可我怎么嗅到一股要虐的气息啊！”她喝了一口茶，瞪大眼睛说道，“我的直觉可是一向很灵的哦！”

    我说：“哎呀虐也正常，那家伙写文有哪篇不带点虐的啊。小虐怡情虐虐更健康甚么的。”

    她用很内涵的眼神儿看着我咯咯地笑。

    聊完小说，她开始扒拉她最近看的动漫，然后我就发现我渐渐地不上嘴了——我不怎么看动漫，只对《圣斗士》《claymore》《叛逆的鲁鲁修》之类的个别几个情有独钟。作为一个火星人，我确实没看过火影家教，没看过死神海贼，银魂黑执事什么的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于是，我只能一边听她脸蛋红扑扑兴奋地侃，一边托着腮傻了吧唧地笑。

    渐渐，她侃累了，也发现我有点太过于沉默了，于是捧起茶不停地喝，赶紧堵自己的嘴骗我说点话，于是我就随便说了点我感兴趣的东西——西方的绘画大师啊，欧洲的思想家啊，前阵子的经济危机啊什么的。当然了，就像她说的那些动漫一样，我口中蹦出来的这一大堆名词，她也是一个都不知道。

    但是……刚开始时，她的微笑和沉默如此迷人，让我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倾听者。

    话匣子一打开，我由平日的沉默转而变得很兴奋，东拉西扯，说的尽是些我平时思考和关注的话题：

    “bbc拍的那套叫《艺术的力量》的纪录片真是挺好的。讲述画家生平的那几集电影给人感觉老真实了。像卡拉瓦乔这种人，放在他那个时代，是大师；不过要是放到现代来，那就是个杀人犯啊……”

    “我觉得艺术最首要的任务还是给人一种审美快感，而不是道德快感。但并不是说绘画只要具备审美就可以了，它多少还是该承载一些深刻的东西的，只是这种东西应该是一个人的哲思，而不是什么政治或道德的的目的……”

    “咱们上一辈老说什么民主是全民的民主，不是你一个人的感受说了算的。其实可以理解，他们上一辈毕竟都是吃gc党饭长大的么——人都是这样，有就是娘……”

    我发现我这次真是说high了……嘴里蹦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不河蟹了，这才总算从陶醉中回过神来。

    刚一回神，就看见桌子对面的明柳真伸手掩住嘴，大大的一个哈欠。

    “呃，你继续，我听着呢……”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平时这个点，我都在午休的，不好意思……”

    看着她略带尴尬的神情，我突然有一种淡淡地失落感。因为我发现，我们两人之间虽然确有些交集，她对我也的确有着这一方面的强烈吸引，但在更深层次的地方，在神层面里，我们简直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语言和文字都是暴露人真实内心世界的东西，所以，话一说多，两人之间的鸿沟也就越容易暴露。

    所以我果断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隔阂暴露，我希望我们能在有来有往中交往得更密切，渐渐走进对方的世界里去。

    所以，还是少说话，少聊天吧。多用游玩、逛街、你当模特我画画这种方式来消磨在一起的时光最好，也许时间一久，在那难以跨越的神鸿沟之上，就能够架起一座共同的桥梁来。

    是的，刚才的我内心的确经历了小小的失落，但是小小的失落之后，内心充盈的更多的，却还是幸福的想法。

    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我叫来了服务员把帐一结，叫她一起去大雁塔广场看喷泉。

    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紧紧跟在我身边。

    广场上人山人海，绵延百米见方的超大型喷泉组已经开始随着音乐喷涌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方形水池边上都已经站满了人。

    我最爱那直直上涌的水柱，因为在日光下，水柱的柱头总让我想起电影《纳尼亚传奇》里的一个镜头——水的灵。是的，那水柱的柱头就像是一个女赤`裸的上半身一样，仰着头冲向天际，长发一直垂落到地上。

    我禁不住看了一眼明柳真，她仰着头看着喷泉，白皙光滑的肌肤在太阳映照下，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在我眼中，她就是这人山人海中唯一最耀眼的存在。

    看喷泉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开始带她向前走。在穿过人群的时候，为了防止走散，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排斥和反抗，兴奋的心完全沉浸在了广场上随欢快的《拉德斯基进行曲》而喷涌的水柱上，任由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傻笑。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她已经属于我的错觉。

    啊！天空啊天空！你是那么的蓝！

    啊！人生啊人生！你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

    “砰！”

    突然一声闷响，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拳冷不丁地落在了我的后背上。我一下子松开了明柳真的手，还差点跌到喷泉池子里去。

    明柳真吓得大叫一声，欲伸手上前扶我，却不料，柔弱娇小的身躯却被一个男人非常鲁地拉到了一边。

    而那个男人，正是她的现任男友，陈此风。

    我踉跄了几步才终于站稳。在看到这个用不共戴天的眼神看着我、且比我高出了整整一个脑袋的男人时，我突然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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