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鼎集 作者:麦小兜

    10. 栖凤楼

    书房里，唐毅躺在覆了毛皮的摇椅里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把玩着手里的洒金笺。十二·秋到是有本事，他只不过是清灵宗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居然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把他挖出来，这个狐狸男打的什么算盘？唐毅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能叫“十二堂”的季主大人念念不忘。

    要说这十二堂也是东胜大陆上的一景，门派按照一个十二个月、春夏秋冬四季分成月主和季主，季主统领月主。听闻，他们还有个神秘的年主。但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大人，只有在十二堂遇到生死存亡的大难关时才偶现人间。

    十二堂的创始人是个传奇风尘女子，初以色入道奇人也。十二堂主攻阵法和音律，由其是他们加入了音律控制的幻阵特别厉害，简直就是杀人与无形的大杀器。于百年前的那场封魔大战中，坑杀无数妖魔，从此踏入修真一流门派阶层。

    如今灵谷镇中心点上那块各大门派任务发布榜，便是由十二堂的杰作。每日有36个弟子控任务发布、撤销，简直就是人工版的微软系统。

    逗逗坐他肚子上玩耍的毛团子，化神丹的珍贵让唐毅不得不小心对待，万一有什么差池发财出个好歹那还不叫他心疼死。于是，唐毅在一阵打探后意外的了解到关于那个状若女子的十二·秋。

    唐毅左手无意识地着发财的后背，脑子里转着十二秋、栖凤楼等名词，有意思！发财坐在唐毅的小肚肚上，两只小短手攀着唐毅的衣襟往上撩啊撩的想勾那张闪闪发光的名帖玩。

    “啊！啊！”让我看看嘛，爹爹。扭了一阵，胖乎乎的小团子气喘吁吁地，呼哧呼哧，发财好累啊！

    嘣的下，弹了它一个毛栗子。左手一闪，“听话！待会，带你出去吃好的。”唐毅皱了皱眉，纠结是不是该给这个团子减肥了？才这么点动作就喘成这样？唐毅了下巴，疑虑中。

    “呜妞呜妞！”毛爪子揉揉自己的脑门，再蹭蹭。呜呜，爹啊好痛痛嘞！偶要偶要，给偶看看呗！短爪子又上去撩了撩，再次被镇压。呜呜呜……发财，泪～～～

    唐毅拎起它后脖子上的一撮把发财搁到书桌上，左看右看。这发财自从用了化神丹后就不长个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要不要找人问问？点点它的鼻尖又撸撸它的小肚子，唐毅疑惑地问道：“你说你吃了这么多好的，怎么就不长个呢？”

    “啊！啊！”偶咋知道咩？爹，要抱抱！两只小毛爪扑住唐毅的右手，闻闻嗅嗅七手八脚地缠上去顺着手臂爬到它的爹怀里。嗯嗯，爹爹抱抱最舒服了！发财，喜欢～～～

    唐毅又和它玩了会，戌时二刻便抱着一身红底福字暗花小衣裳的发财，出门去了。

    穿梭在依旧忙碌的航行道上，即便已是天黑但整个灵谷镇在各色灯笼、幻阵的衬托下，依旧显示出一派勃勃生机。

    因着灵谷镇是东胜大陆西部最大的修真物品交易中心，兼且是清灵宗宗门所在的关系，许许多多西部的中小门派都在此地设置了落脚点，有点像唐毅记忆中前世各省市设在大城市的办事处。整个灵谷镇面积非常庞大，大概比唐毅记忆中前世魔都五倍还要在大些。

    栖凤楼设在灵谷镇中部任务发布榜不远处，是座前三后二连接式的楼群建筑占地非常广。唐毅从空中俯视，地面上有玉带形的人工湖泊穿过，水中各色鱼儿不时拍打水面，青绿的湖上有九曲桥贯通两端。空中则有回转飞阁相连，接通二楼之间的通道不时有人走过，巧夺天工好一派人间仙境。

    琉璃瓦的庑殿顶檐下挂着的铜铃，风一吹过就叮当直响，犹如仙乐飘飘。二三楼外又有朱色栏栅凸出，不少客人依在栏栅上谈天说地好不快活。门口十二排对称的大红风灯伸出好远，白石台阶之上是一对用整金丝楠木雕成门柱，上有一凤一凰相映成趣。最最噱头的是栖凤楼一侧墙面上，水墨画成的凤求凰在云里忽隐忽现，随着日照的改变会有不同的图案、颜色出现引入驻足不前。如此如梦如幻的场景，当然出于十二堂高手笔下，这栖凤楼便是十二堂之下的一处产业。

    唐毅驾着悟空下来，还没到门口就有个机灵的小门童迎了上来。

    “恭迎仙人，仙人您家的幼貊真是乖巧可爱。小小的一团，跟个小仙童似的。”穿着云甲服的栖凤楼小厮，不夸唐毅反倒是把发财好夸一通端的聪明。见唐毅把发财抱在怀里，就知道唐毅宠爱灵兽。

    果然，唐毅笑眯眯地打赏了小厮一枚玉石。玉石，一枚枚外圆内方的玉石是修真界里流通的货币，而灵石难得，市面上基本流通还是玉石为主。

    发财好像也知道别人在夸它，挺了挺不怎么雄伟的膛骄傲地叫了两声。

    唐毅好笑地揪了下它的毛耳朵，托了托它坐在自己手臂上的肥屁股，骂了句，“小人！”

    抖了抖脑袋，发财用脸在唐毅的怀里蹭蹭。可怜兮兮地冲着他爹，“啊！啊！”叫了两声，好似在说爹爹，坏！又扭银家耳朵，痛痛咩！要呼呼～～～

    唐毅替它拉好掉下来的风帽，从怀里掏出十二·秋的名帖递给栖凤楼的伙计。“约了秋大人。”

    小伙计半弯了腰，两手恭敬地接过洒金笺翻看，确认了上面的信息。接着，又把名帖还给唐毅。才开口道：“不知仙人是秋大人的贵客，小的多有怠慢您里边请。”这门童的口气比原先更恭敬了几分，半侧着身子带着唐毅往栖凤楼正堂去了。

    “尤管事，这位仙人是秋大人的客人。”走了一会儿，小厮把唐毅带到正堂一角像似接待处的地方，对着个模样三十开外的男子行礼说话。

    那个男子马上起身对唐毅行礼，心里讶异秋大人的客人怎么如此年轻修为也低的很，不知有什么奇处。目光又在发财身上略略停了下，他还第一次见有人给灵兽做衣裳穿的，不经楞了楞。“原来是清灵宗的贵客，秋大人一早就候着您了。在下姓尤，不知尊客贵姓？”

    唐毅忙还礼，好嘛，十二堂真是人才济济，连个管事都是大人物，反正以唐毅的修为是看不透这位大管事的境界。“有劳尤管事了，小弟免贵姓唐。只是和秋大人偶识而已，哪料到叫秋大人挂心了。不想秋大人等候早到，还请尤管事引荐。”

    “唐小弟客气了，谁不知道秋大人最爱结交少年英豪，唐小弟何必妄自菲薄呢？呵呵……您这幼貊真是乖巧，一双大眼骨碌碌地直转透着股子机灵劲。”尤管事带着唐毅往后楼走，边走边和唐毅聊些闲话，趁机也探探来者的底若是个好的也能借着这机会结交一下。

    发财从唐毅怀里探出脑袋东瞧瞧西瞅瞅，这栖凤楼里的一切对它来说都是新鲜的。两只爪子攀着唐毅的衣襟，脑袋东摇西晃忙的很。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时，还会伸了脖子去嗅嗅，好奇的不得了，它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呢！

    唐毅撸撸它的毛脑袋，语气里带上一份宠溺。“它啊，就是个吃货还调皮的很！”就像应征唐毅的话似的，一个绿衣小厮托着着壶香茶和点心从他们边上路过，馋嘴的发财闻着那味把个脖子伸的老长老长，差点没把口水流下来。

    “嘣”的声，发财的脑门上又多了个包包。发财反地用爪子护住脑袋，委委屈屈地瞅了眼它爹爹。然后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忙把头低下讨好似的用头拱了拱唐毅，乖乖地缩到他怀里不动了。

    唐毅尴尬地看了眼那个尤管事，讪讪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没教好让您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这貊还小，慢慢教就是了。我瞧着小家伙到是机灵的很，是块好料子。”

    “唉，哪啊！整一大吃货，成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唐毅替发财拉了拉帽子，皱了皱眉头。想着刚才自己打重了，心里又舍不得起来。别扭了一会儿，还是抵不过心疼劲伸手给它撸撸毛。小家伙身上像有接收器似的，马上接受到唐毅的心情立马装出副可怜样。细声细气地呜妞了几声，就差没掉眼泪了。把唐毅给心疼的，一脸后悔状。

    “呜妞！呜妞！”泪眼迷蒙状的毛团子低着个头，用爪爪给自己揉揉脑袋，另只爪子小模小样的巴着唐毅抽抽身子。

    唐毅心疼地都揪起来了，忙把小家伙举起来给它呼呼。“呼呼毛，不疼不疼了！”又掏了块芝麻糖出来，递给它。

    发财偷偷地瞅了眼他爹，赶忙又把脑袋低下抖抖索索的不敢去接。这下唐毅可真急了，“不怕了，不怕了！以后，要听话知不知道？”托着毛团子的屁屁，搂着它小声哄道，又轻手轻脚地给发财揉揉脑门。发财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的他心情也不好起来。若说这一世有什么最值得他牵挂，也就是这个小毛团子了。

    发财趴在唐毅的口蹭蹭，它一直都怕唐毅突然会丢下它不要它了，心里没有安全感。此时，见唐毅是真心实意的在乎它，小家伙终于放心了。记起离开妈妈后被困在山上独自凄惨等死的日子，记起夕阳西下时出现的唐毅救了自己，记起跟了唐毅后快乐的时光。小家伙一裂嘴，哇哇哇地大哭起来……它这一哭，到叫唐毅和那尤管事愣住了。尤管事是因为他还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灵兽，而唐毅则是真的以为自己把它打疼了，急得把个发财翻来覆去地检查。

    毛团子攀着唐毅的衣服抱住唐毅的脖子，抽抽啼啼的。爹啊，以后发财一定听话，一定不给你丢脸了。呜呜……蹭蹭舔舔～～～把眼泪和口水全抹到唐毅的脖子上。而唐毅也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好声好气地哄着小祖宗。“乖了，听话！待会给你叫好吃的，不哭不哭了！”

    唉，他这哪是养灵兽？他这是供着一祖宗啊！

    就在这呆的呆、哄的哄、哭的哭，闹腾厉害的功夫，一扇雕着凤穿牡丹的梨花木漆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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