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gl） 作者:阿阮

    第二章

    机关术。魏无牙拿着魏麻衣从书库淘出来的书，看着在铺了毯子的地上坐着穿开x裤搭积木的苏大小姐狂笑。魏无牙自称上述苏大小姐所为动作为“沾地气开发智力”的健康活动。

    “牙、牙，你又笑什么？”才刚刚能比较流利说话的苏樱小朋友皱着淡淡的小眉毛回头，手中的积木还没搭上去。这积木是魏无牙亲自监督魏麻衣做的，送给苏樱的小礼物。

    魏无牙收敛了笑容，虽然面具之后那张扭曲的脸也并没有可能被苏樱发现，不过她还是咳了一声，严肃说道：“小苏儿，你不该直呼长辈的名字。”

    苏樱小朋友歪着脑袋嘟着嘴，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只是说：“牙牙，坏人。”又扭头回去玩积木——她才不屑和这个坏牙牙玩呢。

    牙牙……魏无牙得了个冷颤，在心里下定决心，在小苏樱记事之前，一定要让她忘记这个可悲而扭曲的称呼！

    魏无牙一天忙着安排弟子们打家劫舍，一边准备给天外天来一个转型。因为懒，直接起了个“无牙门”的名字。土匪窝变身江湖门派，模样还是很有的。

    如今的一门之主，魏无牙坐在新建的苏樱幽谷谷口的花海中大收礼物，借着新居落成的机会敛财，顺便假装亲密地抱着苏樱，乐呵呵道：“小苏儿生日将至，想要什么礼物？”其实，她哪里知道苏樱的生辰？她又不是育婴专家更没有生过孩子！不过魏无牙很霸道，决定将自己遇到苏樱的那天作为苏樱的生日，并将此作为苏樱生命的起点。苏樱小朋友平白被魏无牙缩了些年岁，可惜她本人并不知情。

    八岁的魏无牙抚养“两岁”的苏樱，倒是很用心。

    苏樱扭过头，紧紧盯着魏麻衣腰间的弩一会儿，也没露出多的表情，就又将头转过不再理人。魏无牙的目光落在魏麻衣黑漆漆的弩上，魏麻衣不由颤抖了一下，才听到一向恶趣味的主子说道：“那破东西有什么好？你想要，苏儿，咱们自己动手做一把。”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本《xxx初级机关》，让小苏樱抱好。

    来祝贺的都是无牙门“管辖范围”内的商人乡绅，听这个带着面具的土匪头子“浓缩的华”魏无牙如此说，一阵叫好，忙想方设法地献计，比如什么地方的木好适合做弩身什么东西适合做弩弦机簧。魏无牙听过，摇头，拍拍自己的腿，叹气且非常为难道：“山高路远，本座腿脚不便，恐怕不能……”

    一干人立即表示一定弄到东西送来天外天，只求魏门主网开一面，多罩着小店家里便好。

    命魏麻衣送走宾客，魏无牙将苏樱抱回苏樱居搁在床上，自己站在一堆礼物面前发呆。

    “这群色胚！”魏无牙以鼻嗤之。手里抓着杏黄色的肚兜，上前往苏樱身上一套。嗯，明显大了。

    “小苏儿，你要快快长大。”魏无牙取下面具，叨叨着寄语，“这些好东西我保证都给你留着。”

    苏樱一巴掌拍在魏无牙脸上，摊开那本机关书，指着图上的一只弩，道：“要！”

    魏无牙一愣，一脸挫败——小苏儿居然打她！待看到书上内容时双目一亮：“好！”无双神弩，看着似乎很给力呢。如果能大批量生产……魏无牙琢磨着。

    人多的力量果然大，毛主席不曾欺骗小魏同学。很快，那些土豪们就把上好的材料送了来。

    正是夏天，魏无牙坐在苏樱仙居里纳凉。她当然不会真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来完成一只弩，所以只是将上好的材料收拾起来，然后拿了些稍次的给了魏麻衣。拍拍魏麻衣的肩膀，小魏笑道：“麻衣啊，好好干！”

    魏麻衣轻叹，抱着材料去了。主人，是不是对这个新来的大小姐太好了？他可记得那个服侍了主子三年的侍女因为不小心踩了主子一脚就被弄去喂了老鼠的啊！但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苏大小姐在揪主子最宝贝的头发，主子居然还笑。主子果然是疯了！

    魏无牙抱着苏樱，扶着她站在自己大腿上，浅笑：“苏儿，叫声姐姐来听听。”魏无牙因“行走”江湖，一般穿着都是那种难分男女的很宽大的袍子，再加上她戴着面具，倒也没人注意到她是男是女。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她是个侏儒丑男就对了。

    “牙牙。”苏樱扭着魏无牙长长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魏无牙的头发属于营养极好的，又黑又光滑而且还很长，绝对比得上电视里洗发水广告模特的那种。自从侍女被她扔掉以后，魏无牙就再没束过发。魏麻衣并不知道，那个侍女是因为对外通敌才死的。魏无牙做事，向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魏无牙板起脸，不悦道：“叫姐姐。”可惜她忘记自己带了面具，胆大的小苏儿本看不见她的面容表情。

    “笨，牙。”苏樱“呵呵”笑着，天真而快乐。魏无牙忽然受了感染一般，也扬起了唇角，暖暖的：“小苏儿，你可是第一个说我笨的人。好大的胆子。”

    苏樱却眨眨眼，似乎是困了。魏无牙抱她去那摇篮床休息，小苏儿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拽着衣角明明要睡又强迫自己不要睡的样子。苏樱果然是个异于常人的聪明孩子，魏无牙无奈一笑，语气里宠溺不减：“小苏儿，你这真是强人所难呢。”于是抱着孩子继续研究叔叔留下的阎王魔功。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晚上是苏樱最兴奋的时候，魏无牙带着她坐在树上看星星，虽然知道她听不懂，却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魏老鼠在逝时，她常常不知道该与周围的人说些什么，怕是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反而是这个孩子，魏无牙亲亲苏樱白嫩的脸蛋，她让自己觉得不那么寂寞。

    时光荏苒，转眼苏樱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而魏无牙也到了十六岁的年纪。正是无牙门在外立威的时机，魏无牙决定做点不一样的事。她的眼睛，瞄到了如今定居宜昌的江别鹤身上，谁叫，她知道他的秘密呢？

    魏无牙坏坏一笑，从怀里出面具，却是一双嫩嫩的小手接过，给她带了上去。那是一双正在逐渐纤细的巧手，魏无牙深知自己、或者说叔叔捡到了多大一块宝。苏樱对医理和机关术的认知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比如她现下坐着的这张轮椅，便是今年苏樱送她的生辰之礼。坐轮椅，当然不是说她魏无牙不幸真残了，反而是她懒得走动，央求自家大小姐做的。

    “魏无牙，你又在想什么坏事？”苏樱问道，眼神中是笃定。也是，魏无牙什么时候干过好事？

    前年的生辰礼物，苏樱一辈子都不会忘！她永远忘不了那成百上千黑漆漆的老鼠朝自己奔涌来的“壮观”景象！去年魏无牙依旧是这么做的，可惜她早准备好了机关陷阱，将那些老鼠一网打尽。这种招式，在聪明人面前，怎么能再用第二次？

    魏无牙下巴，道：“苏儿，我要出去一阵子。”

    “你一个人？”苏樱蹙眉，似乎是不大高兴。

    “小苏儿，你在关心我么？真乖！”魏无牙“嘿嘿”笑道，探头在苏樱颊上一亲。

    苏樱厌恶地推了她一下，袖口在脸上擦了好几下，冷冷道：“色鼠，你再这样我杀光你的老鼠！”如今苏樱已经是一名聪慧的读书人，江湖上的事魏无牙也常说给她听，所以魏无牙远播的名声，也不避讳让苏樱大小姐知道。

    魏无牙心情大好，将一只无牙令递到苏樱手上：“我不在的日子，你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去。唔，似乎麻衣挺喜欢你，你防着点。”魏无牙当然不怀疑魏麻衣的衷心，但毕竟原著里的那个魏麻衣却是有点不轨的，所以魏无牙也常拿出来打趣。但有一点她却没说错，魏麻衣的确喜欢苏樱，却是如妹妹一般。

    “你要撇下我出去？”苏樱瞪大眼睛，眼中却满满的全是自信，“魏无牙，你甩得掉我么？”

    魏无牙道：“你不会……”武功。但她来不及说出最后两个字，就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后果——苏大小姐可是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不会怎样？”苏樱问道，手指已经熟练的攀到魏无牙脑后，执梳为她梳头。

    “你不会和我分开的……”魏无牙轻叹。她可还记得的，小苏儿八岁的时候，为了得到魏麻衣的那只弩，差点烧了整个天外天。

    苏樱主动坐到魏无牙腿上，催促道：“那就快走吧。”

    魏无牙“嗳”了一声，控制着轮椅往外边滑去。出了门，苏樱跳下轮椅，魏无牙也站了起来，将椅子一推送回屋里，然后锁上门，再一起朝谷外走。这得是，多懒的两个人啊……

    仙居外药草丛生，魏无牙本辨不出这些花草都是何物。倒是苏樱对之很有兴趣，只道：“魏无牙，你要是去久了，我这名满地贵药材可怎么办？”

    那你就不去。魏无牙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试探说道：“我叫魏麻衣帮你看着？”

    “我不要你那些臭男人进我的地方。”苏樱道，却拉着魏无牙的手不放。

    “没了以后我再给你找！”魏无牙一副财大气的模样，“苏儿不是一直想去外面么？”

    “那你帮我栽不？”苏樱眨着大眼睛问。

    “帮！当然帮。”魏无牙看着笑得一脸童真的苏樱，许下承诺。

    “魏无牙，抱。”苏樱伸出手，魏无牙弯下身子抱起苏樱，道，“樱儿，你似乎胖了些。”

    然而很快，魏无牙就顾不得打趣苏樱了。表情古怪，她扬起手似乎想将苏樱抛出去，但是又想起不能抛，连忙放下苏樱，满脸通红，急道：“苏儿！你又拿我试药！”

    “谁叫有的人嘴里老是没有好话？”苏樱浅笑，隐隐竟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樱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大家闺秀，做了苏大小姐不知道多少次试药小白鼠的魏无牙对这一点的认识，恐怕是相当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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