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归墟 作者:飘狂散人

    第三十四节 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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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振都三十多岁的年纪，如今已经有衰老的迹象了，这两年把他的精血都快熬干了，红卫帝国太大了，大到卫振都都没有时间想别的，就在昨天，他又接到一份奏报，东南小国札幌使者入都，虽说有宰事院研究相应对策，并且有专职接待司署，可卫振都的心里感觉很不踏实。

    在半年前，他已经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想着朝会的事，然后一上午的朝堂争吵，接着是各种政务的批奏，然后是他“进修”的时间，这是他自己每天都坚持的，从他接管朝堂开始，就自感觉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让他无法判断出朝堂争吵的关键点，这促使他不停的自己学习，为此，他配备了最好的老师教他。

    如此几年时间，除了每年仅有的几次大宴之外，他大部分的膳食是在批奏殿食用的。

    对于卫振都的勤勉，群臣褒贬不一，而红卫的民众也同样褒贬不一，因为，民众和群臣没有感受到这个新的皇储给他们带来什么，没有在这个勤奋的皇储身上看到国家的希望和振兴的期待，而只是敬佩他的勤奋而已。

    卫振都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武学院。

    今天又迎来了武学院拎才的大典，武学院中的各位高材生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力争在国政新旧交替的时候占得先机，力争做第二个金黎。

    卫振都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边一个个兴奋的帝国精英们，他心里也是一阵的感慨，我的大将军会是这里的某个人吗？

    虽然他早被教授过阅人之道和帝王驭人之道，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心情却是忐忑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外人是无法感受的。

    老院正裘巽可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但精神还是很好的，依然能够走上台来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向着下边训话，虽然，每过几年他就要做一个同样的训话，但每一次他都有新的感觉，仿佛下边站着的是自己即将奔赴战场的孩子，那种看着自己的孩子奔赴沙场浴血报国的心情，让他多年僵硬的心理神经受到了某些促动。

    “帝国的精英们，我很感谢苍神你们能站在这里，还记得你们刚来武学院时的誓言吗，我要求你们现在再大声的宣誓一遍。”

    “红卫无疆，誓卫吾皇，国家危难，红月苍苍，勇赴国难，武院荣光！”齐声的三遍誓言，在空旷的武院上空回荡，这些誓言是每个进入武院学习的学生在入院之初就要学会的，这些年来，他们一遍一遍的用这个誓言警训自己，今天，裘巽可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激扬起这帮菁英份子的一腔热血，三遍誓言过后，他们的血液迅速的奔流着，那种激昂的情绪似乎是找不到宣泄口的怒潮四处奔腾。

    “我知道，今天，你们就要践行这个伟大的誓言，以自己血肉之躯要为红卫去筑起一个永不弯曲的脊梁。这是武学院数千年来的传统，在你们之前，有无数的武学院的精英为了帝国而浴血沙场，用敌人的鲜血塑造了武学院千百年来不灭的生威，而今天，就是你们，也将成为后来者的榜样，你们的勇敢也会融入武学院的武魂之中，用你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出来，对于奔赴沙场，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不怕！吽！”几乎可达天听的声音带着愤怒的情绪瞬间响起。

    “很好，你们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武学院的学业，而我也将是最后一次主持这个毕业庆典，我很感谢你们能陪伴我走过这些年，明天春天开始，帝国武学院将迎来新的院正，也就是你们崇拜的现任帝国大将军苏察多大将，对于武学院，我是充满感情的，我在这里度过了三十多个苍月年，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从这里毕业走向你们自己的战场，看着一个又一个盔明甲亮的面孔来拜望我，我也听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噩耗，知道吗，这三十年里，共有五万四千二百七十四人从这里毕业，仅仅有一千一百七十人得到皇帝陛下的欣赏，通过重重考验成为帝国皇家亲卫的一员。有三万一千零二十八人阵亡，其中有五千三百人成为了千骑使，有七人是帝国的都尉将军，这些人全部都阵亡了，在帝国功勋陈列馆里，只有一名学院被收纳，而他的职务是帝国牙帐曹校，他所立的功勋是凭借一腔的信念千里狂奔带回了敌人的情报，使得苏察多大将军能够迅速布置战场，利用奇兵克敌制胜，奇迹般的制造了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场战役，能够在最艰难的时候取得胜利，这就是你们熟知的德昱大战取得胜利的最根本原因，我要你们记住这个人的名字，以他的精神为楷模，并且时刻牢记你们是帝国的军人，无论何时都要记得，绝不轻言放弃，你们是帝国的脊梁！”裘巽可神情是激动的，这是他最后一次训导。

    当他宣布开始拎选大比的时候，下边响起了一阵狂呼，卫振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没有象德昱帝那样用自己的帝王风采去征服这群战争狂热分子，相反的，他的这种冷处理方式获得了更多人的好感。

    卫振都并没有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干，他只是上前轻轻的搀扶这裘巽可下来坐下，帝国武院所有的师生以武院最正规的礼节向裘巽可致礼，以感谢他这三十多年来为武学院所做的一切，为卫振都将裘巽可搀扶下来之后，自己退后几步向老院正深施一礼，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之后，严肃的对裘巽可道：“老师，这一礼是父皇德昱大帝叮嘱我代替他向您施的，同时，父皇让振都传话给您，红卫有裘巽可在，可保持不乱，红卫有裘巽可在，可保持无叛，红卫有裘巽可在，可保持长青。帝国大将军苏察多将于半年内完成整个大将军印的交接，然后掌管武学院，振都请裘院正再掌管半年的武学院。”

    “陛下言重了，太子言重了，帝国有需，裘巽可安敢推辞！”裘巽可毅然决然的道，可是他没有想到，半年后，他真的退下来的时候，他却面临着他人生最艰难的选择。

    卫振都并没有象以往德昱帝那样看完整个拎选大比，然后选出自己心目中最好的勇士，他快速的赶往宰事院。

    宰事院中的忙碌依然，很多人说，宰事院是天底下最高权利的聚集地，那是真正掌管天下的地方，对于这种看法，宰事院的第一宰相张沧水却有另一番言论：宰事院并不是天下权利最大的地方，但宰事院是处理天下事情最专业的地方，这里汇集了全天下最好的各方面精英，以他们的智慧在管理着这个天下。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张沧水深得德昱帝喜欢的原因是因为他善于发现并培养人才，在张沧水执政的三十多年时间里，宰事院共培养了一万多名各个领域的国家能臣，这些人被他知人善任的慧眼发现后，加以培养，然后被分派到各个领域之中，宰事院汇聚了各个领域精英中的精英，他们一起帮助德昱帝和卫振都在管理这个国家。

    今天，卫振都亲自来到宰事院，这让宰事院的大小官员们受宠若惊，每个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向卫振都执礼。而卫振都也很温和的向其他人打着招呼，然卫振都的脸色却是非常的苍白。

    宰事院最里边的院子是张沧水办公的地方，等卫振都看到张沧水的时候，张沧水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向卫振都告罪。

    张沧水终于病退！

    这对卫振都来讲，不啻于晴天霹雳，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张沧水，再看看同样颜容见瘦的季天晴，卫振都知道，他必须要做出一个让他一直不敢面对的抉择，他必须要选出他的宰相。

    卫振都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的快，裘巽可的告退让他措手不及，张沧水的病退同样让他措手不及。

    他心里最依赖的三个人，裘巽可、张沧水、还有他的父皇德昱帝，全部要“病退”了，卫振都心里似乎感觉世界都变得灰暗，面对帝国的未来，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谁能辅佐他？谁能匡扶红卫？

    目前红卫内忧外患，那种来自于时空的挤压感让他透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卫振都见到了苏察多。

    对于苏察多，他是敬畏的，他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这样的老将就是帝国的柱石，有他在，帝国就不会有事，即使叛逆的再多，他也不用担心，但那种敬畏感是他无论如何也打破不了的。

    “太子，苏察多此来有三件事向您禀告，第一个，是请太子放心，红卫帝国稳如柱石，有苏察多一天在，帝国就不会乱，也不会有任何敌人敢寇犯边境，至于西南之事，不日即可解决；第二，请太子放心，苏察多已着手接手武学院，目前已派人手在跟裘老头做交代；第三，请太子随苏某觐见陛下，有些事陛下必须要做，不能耽搁。”

    是日，帝国大将军苏察多与太子卫振都一同觐见了德昱帝，具体内容不知，这次内容并未记载于正史之中，直到第二天下午，苏察多才与卫振都出宫，出殿时，苏察多急速赶回大将军府，迅速调集人马，将城防、宫防、镇抚以及固安附近三镇人马迅速更换，本次换防只用了半天时间，据说是苏察多下了死命令，必须半天之内完成。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其所以的时候，札幌帝国使者都尉将军以及护卫全部被杀。

    七天后，红卫帝国境内朝六十个郡集中出现抓捕帝国密隐行动，三天的抓捕共抓捕各国密隐七千余人，然后不问情由全部处死。

    这时候，廉继祖随苏佑以及卫振玉等终于回到帝都固安。

    当固安大城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廉继祖也是一阵感慨，这座大城比梓梁城还要大一倍，完完全全的大青石垒堆而成，让廉继祖不禁想起了古代长安的大城，当然，固安城的历史要远比长安城时间长。

    不知道城墙上有多少累累白骨堆积，有多少军魂倾注，他记得以前在学习考古学的时候，有个师兄跟他说过这么一番话，大凡古代建筑，垒石者必镇魂。即是说，城墙这类用石头累积起来的建筑物，一定有镇压灵魂的东**之于内，否则，城市阴气太重，久之必遭横祸。

    廉继祖想到这，不由得想仔细看下城墙中那个方位藏有镇魂的物件，古老的华夏阴阳家们在八卦图中一般在坤位藏有镇魂符咒，按照诸葛亮的八阵图，西南坤位乃是死门，东北乃是生门，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生门所在地，这让廉继祖产生了很强的好奇，莫非尘封大陆也有阴阳学家存在不成，若不是，怎会如此巧合。

    正在思索之时，身边向思过来看了看廉继祖道，继祖兄莫非是第一次来固安？

    “正是。”

    “继祖兄第一次来固安就难怪了，天下大城三十有六，我固安帝都在这三**城中位居第二，无论是在规模和坚固程度上，都有强烈的震撼力，不过，以继祖兄之见多识广，看到固安城当不至于如此讶异，但不知继祖兄因何沉思不已，可否见告？”不得不说，向思此人能成为后世“七镇柱石”的首席参谋却有其缘由，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这事，唯独他注意到了，而且直指问题的本质。

    “廉某想起一个故事，不知各位可愿意听否？”廉继祖哑然失笑道。

    “当然要听，继祖兄的故事最好听不过，快说快说！”卫振玉最喜欢廉继祖的故事，也难怪，无论是谁能把东周列国志的大体情节说出来，尤其是一个皇子当听众时，都会引起强烈的共鸣。其他人也都想听。卫振英还以为廉继祖将孙武的事呢，一脸的向往。而王永贞等人以为廉继祖又想将战阵故事，也是欢呼不已。

    “廉某的家乡是一个小村子，那里最没有身份的人叫奴隶，有一个奴隶非常聪明，叫做伊索，有一次伊索被主人派去大城采买物品，在距离大城还有二里地的时候，伊索遇见了一个也想去大城办事的人，那个人第一次去大城，就问伊索，从这里到大城还有多长时间？伊索看着他道，你走啊！那个人没听明白，又问，从这里到大城要多长时间？伊索还是道，你走啊！那个人以为伊索不告诉他，一气之下就走了，等他走了一百步左右的时候，伊索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按你现在的速度，天黑之前就到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继祖兄！”其他人哈哈大笑道

    这时，孟东篱抬手照着廉继祖的马屁股就是一巴掌，马受惊窜了出去，身后赵二公子大笑道“继祖兄，照你现在的速度，还有一刻钟就进城门了！”

    身后众人哈哈大笑。

    廉继祖走进这座大城的时候是以一个专业考古人员的眼光去观察的，哦，对了，他进城的时候是被卫振玉给带进来的，由于帝都固安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所有进城人员全部收到严格盘查，命令是苏佑的老子下的，当然，卫振玉、苏佑等人不用遭到盘查，而当几个城门郎想问廉继祖的时候，被赵鉴古几鞭子就给抽跑了。

    卫振玉对苏佑等一干纨绔想来敬而远之，但今天这事，卫振玉对赵鉴古非常欣赏，终于知道了这个纨绔胆大心细的一面。按理来说，这里卫振玉地位最高，应该卫振玉出面，但城门郎是奉了苏察多的命令盘查，如果卫振玉想享受特权，势必是对大将军令的蔑视，在现在的时候，任何人藐视大将军令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按反叛论处。但赵鉴古出手就不一样，别人只会当他是一个子侄辈的纨绔跟老辈撒娇胡闹，不会当真，当然，苏佑出手就彻底要被老子双规了，因此说，别看一个小小的动作，赵二公子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个通透，直接动手免去了所有人的尴尬。

    卫振英在后边领着他的一干家将也暗暗的朝赵鉴古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欣赏苏佑等这般纨绔。

    廉继祖的腰牌也是赵二公子去卫戍所抢过来的，当然，这是得到了苏佑的暗示，苏佑敢百分百的肯定，廉继祖的身家老底这时候肯定被德昱帝和自己的老子苏察多查了个“底儿掉”，到现在之所以廉继祖能安然无恙的跟自己等人在一起，说明这个人至少现在没问题。他也敢肯定，卫振玉兄弟俩也肯定知道廉继祖被查的事。要不然，这样一个人，一个很神奇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两个重要的阵营中，而又如此接近两个阵营的核心人物，要是不被查个通透，肯定有人会被砍了脑袋，风字营的人恐怕直接会被德昱帝给炒家灭门，而苏佑也百分百的敢肯定，卫振玉之所以在回来的路上磨磨蹭蹭，肯定不光是等其他消息，他等的最大的消息是德昱帝对廉继祖的态度，要是德昱帝没表态，卫振都没反映，卫振玉打死也不会带廉继祖去固安。

    不过，廉继祖是没心思想这类乱七八糟的关系的，他的想法很简单，找线索，回地球看老娘。

    帝都固安的城内不是很繁华，因为是半戒严期，廉继祖发现城内卫戍官兵深情都比较紧张，而周围的建筑，除主街是青石铺成之外，其他的街道都是用蛹石铺成。这种蛹石是廉继祖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知道的一种石质，外壳坚硬，内部石质松软，而外壳之外，还有一层保护层，适合打造一些特殊形态的器物，对于不规则的街道，铺蛹石最是适合不过。

    两边的建筑大部分采取中斜顶式方正结构，就是说，房子基本是方方正正的，而房顶是中间高向两侧倾斜。最让廉继祖感到怀疑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些房子的方向，按道理，苍日东升西落，房子向阳应该是没错的，而当廉继祖在主街走了半里地之后，发现，每个小街道都是按小五行结构设置的房屋，而房屋的正门全部朝向坤位，前文书咱说了，坤土之位乃是死位，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而这些院落或房门都似有意似无意的朝向了坤位。这让廉继祖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此兴妖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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