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妻是宠 作者:海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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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寒气,又兼孩子正清洗,故而没将孩子抱出来,只是出来报喜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楚娘娘得了个小皇孙。”
郭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拽住稳婆:“是个男孩儿?!”
稳婆点头:“千真万确、”
郭氏一张脸全抽在了一起。姚氏转眸看过来,讽笑道:“看来恭妃的经验不怎么准。不过明昭一举得男,恭妃不该道喜么?”
郭氏脸僵了半晌,强笑道:“妾也是太高兴了,一时忘了……恭喜皇后娘娘。”嘴上这般说,手里的汗巾却暗暗绞成了绳。
裴玑冲进去时,稳婆正在用温水给孩子清洗身上的污血与胎脂。他此刻激动得不知如何表达,看了儿子一眼,又奔到楚明昭床前握住她的手。
楚明昭眼下已经疲倦至极。她听到稳婆说小皇孙出来了,又听稳婆们说已经五更天了,心里默默算了算,她从十一月初九生到了初十,还好没拖到十一……不然岂不是正赶上双十一?
裴弈心里不静,一直等到四更也没等到楚明昭那边的信儿,只好去上朝。
等他下朝回来,就听内侍奔来报喜说楚明昭生了个小皇孙。
裴弈愣了一愣,跟着先喜后忧。元晖殿那头还有一群待选淑女,但楚明昭却先产了个男孩下来。裴玑一定不会放弃这个与他周旋的好机会。
裴弈并没急着赶去清宁宫,而是坐在书案后思量半晌,将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在心里过了一番,这才摆驾。
他赶到清宁宫时,发现人来得还很齐。郭氏闷着头缩在一旁,林氏笑着贺喜,姚氏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襁褓,面上挂着柔和的笑,裴玑在一旁抢着要抱孩子,但被姚氏嫌弃手法不对,不肯给他抱。
裴弈一来,母子两个面上的笑都是一顿。
裴弈也走上前来,要来抱孩子。但姚氏往旁侧躲了一下,道:“阿玑有话与陛下说。”
“父皇,”裴玑直视着父亲,“咱们是不是该商议一件事了?”
☆、第九十三章
裴弈将裴玑叫到偏殿。父子两个坐下后,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顿了片时,开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办不到。”
裴玑嘲讽笑道:“父亲这回倒是干脆。”
裴弈抬头搭了一眼外头柳絮似的雪片,继续道:“我可以给她一个选侍或者次妃的位置,但是正妃,不可以。”
他见儿子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叹气道:“阿玑,我不想与你再起争执。我实与你说,我原本的打算是,她若是生个女孩儿出来,我倒是可以把孩子留下,但是她本人我却是要逐出皇家的。既然她如今得了男孙,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让她留下来。你不要认为我太过绝情,我没有要她的命已是看在你的面上。你知道朝中如今多少臣子都在弹劾楚家么?楚圭那厮罪无可恕,整个楚家都是要跟着陪葬的。我已做了不少让步,阿玑不要再逼迫我。”
“父亲信不信,父亲回头给我塞过来几个我弄死几个,不论正妃还是小妾。”
“阿玑!”裴弈忽地拍案,“你任性胡为也要有个度吧!若非我容情,楚家如今会是怎样的境况,你不会不清楚!楚氏这样的身份不死已是大造化,哪能再做太子妃!你的正妃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你听说过罪臣家眷做皇后的么?”
“唐太宗宫妃杨氏,就是前代隋朝亡国之君隋炀帝杨广亲女,杨妃后头还生了吴王李恪、蜀王李愔,”裴玑凝注着裴弈,“亡国公主尚可做后妃,明昭不过是楚圭的侄女儿,怎就做不得太子妃?何况楚家大房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楚圭的窃位,西平侯楚慎与楚家太夫人甚至几次三番痛斥楚圭的滔天罪行,楚慎也一直都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德隆望尊,始终未曾领受楚圭赐予的王爵。楚怀定更是为父皇除贼嗣位立下汗马功劳,明昭还为皇室添了男丁,我倒想问问父亲,明昭怎就不能做太子妃了?”
裴弈冷笑道:“唐名义上是隋禅让来的江山,李渊与杨广还是嫡亲的表兄弟,杨广的母亲独孤皇后对李源照拂有加,李渊起兵都打着为杨广报仇的旗号,楚圭那厮可是乱臣贼子谋朝窃位,能类比么?何况杨妃不过是李渊扔给李世民的一个小妾,也没多在意这个表侄女儿的死活。成王败寇,亡国宗室的妻女不是赏给皇子朝臣就是充做娼妓,我让楚氏做个太子次妃于她而言已是无上恩典。我说的这些,阿玑不会不明白吧?”
裴玑眉尖一挑:“父亲说的很是,但儿子要说的是,楚慎并不算伪朝宗室,他并未受封王爵,后头也跟楚圭分了宗,楚圭三节两寿祭祖楚慎也从未参与,他唯一有错的地方大约就是跟楚圭是兄弟。父亲拿寻常的亡国宗室处置前例来说话,是不公允的。”
裴弈没有即刻赶来清宁宫就是为了理一理思绪,以防他在与儿子周旋时词穷,然而如今他还是被噎住了。
确实,楚慎严格说来不算是伪朝宗室,他用的一直都是当初大周太-祖给的爵位与封号。楚家太夫人坚决拒绝入宫做皇太后的事也是人尽皆知的。但他不能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否则他的路就被堵死了。
“无论如何,”裴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当下起身,“让楚氏做太子妃是绝不可能的,你死了心吧。”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裴玑眸光微动,遽然笑道:“父亲不就是想让儿子答应南征么?”
裴弈步子顿了顿,回身冷笑:“你未免太小瞧朕了,你见今想去朕也不允了。安安稳稳当你的太子,莫再想些天方夜谭的事。”言罢,大步离去。
裴玑唇畔划过一抹讥嘲的笑。他父亲想要一箭双雕,这是在跟他摆擂台呢。先用另立太子妃敲定局面顺道让他驯服,然后再提南征之事。他父亲后来大概是忖着左右权柄掌握在他手里,他要是强硬到底,那么一个做太子的儿子是奈何不了他的。
然而,若是事情真能如他父亲所愿,那他也就白在瞿老爷子跟前待了十年了。
裴玑端起热茶啜饮一口,一双眼眸映着外头的天光白雪,明耀似星,却又幽深若海。
楚明昭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她醒来后还有些晕乎,迷蒙半晌才清醒一些。她转头时正瞧见蹑手蹑脚潜进来的裴玑,不由笑道:“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裴玑见她醒来,惊喜上前,拉住她问她想吃什么。楚明昭并未即刻回答他,只是目光往他身后扫了扫,疑惑道:“儿子呢?”
“乳母正奶着呢,”裴玑帮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乖乖辛苦了。还疼不疼?”
“疼……”楚明昭一挪身子就咧了咧嘴,又刚经了一场生死大关,见着他就觉得心底一阵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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