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丛之刀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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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后脑勺被一块石头砸了个正着——阿兰干的。
山溪“哎哟”一声,却并不生气,挤眉弄眼地把阿兰气得要跑过来掐他,两人鸡飞狗跳地在山洞里追打起来,华沂不动声色地一伸脚,把山溪绊了个跟头,阿兰像一头泼辣的小豹子似的,扑过来使劲掐他的胳膊后背。
华沂对长安说道:“铃铛断在了你那里,说明这孩子将来会像你,要认你做干爹的,只是不知道像哪点——傻小子,你还不快抱抱人家。”
吉拉很高兴——即使长安是个亚兽,可人家是一个有本事的亚兽,对于强者,哪怕他是从水沟里出生的,都值得别人敬重。
他喜形于色地转头问索莱木道:“那么水溅到眼角上,是个什么兆头呢?”
索莱木淡淡地笑了笑:“眼睛是珍而重之的地方,水溅到眼角,自然是好兆头,说明你儿子将来长大了会耳聪目明。”
这解释要多牵强有多牵强,然而吉拉却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真理的了,更加美得不知东南西北,别说此时只是喷了喷地火、下了一场雨,便是大地跟天空翻了个个儿,也不能阻止他一门心思想要傻笑的愿望。
长安在一群人的起哄中只好站了起来,勉为其难地伸出了两条硬邦邦的胳膊。及至吉拉把宝贝儿子放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成了一具石头一样的僵尸,华沂怀疑他扭一扭脖子,都能发出嘎啦嘎啦的动静。
随后,孩子的阿妈阿芬终于赶来,接过了儿子,解救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婴儿晃动着胳膊,勾住了长安的头发,他还不会抓东西,头发很快从他胖乎乎的胳膊上掉了下去,小家伙“啵”地吐了个泡泡出来,一股奶味。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一起唱起了庆生的歌,长安小心地伸出手,蹭了蹭小婴儿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索莱木却在这欢快的歌声中扭过了头去,忧心忡忡地望着山洞外面的大雨,心里想道,哪能是好兆头呢?
长安的手就在碗口上,溅出来的水花却没有一滴沾上,好死不死地非要落在眼角上,眼角哪里是什么好地方啊。索莱木看得清楚,那一滴水在长安愕然抬头的时候便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看起来……可不就像泪水一样么?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也没停下来。
人们热闹了一天,终于各自找到一个山洞的角落散落在四处休息去了。
长安睡到半夜,却被吵得睡不着了。
山洞里有一大块平地,还有很多拐角和分叉的小路,他本来窝在一个分叉口凹进去的地方,正好够他放刀,谁知一对睡在小岔路里的小“夫妻”此时仗着有些遮挡,竟然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起那事来,声音全都顺着山洞里的小微风灌进了长安的耳朵里。
北方大陆民风彪悍,逢年过节的时候酒灌多了,闹起来当众野合也有人叫好,可惜长安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听众。
他对这些事其实一知半解,却总觉得自己其实很明白——生娃娃而已嘛,可即使他已经这样“明白”了,依然不可抑制地十分好奇。
那么大的一个娃娃,要从哪才能塞进肚子里呢?难道是要把肚子剖开么?
长安漫无边际地想到这里,居然毫无预兆地把自己想出了几分寒意。
然而这个血淋淋的问题并没有占用他多长的时间,很快,一个人低哑而甜腻的声音便不可抑制地飘进了他的耳朵,似乎很痛苦,又……好像不是剖肠挖肚的那种痛苦。
长安一愣,身上火速蹿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知为什么,耳根有些发热。
他终于偷偷地往黑乎乎的小过道里面看了一眼,然而山洞里太黑,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看了个大概,那竟然还不是一男一女,他看见一个白日里见过的兽人正压在一个亚兽男人身上,叠在一起,手脚仿佛变成了蛇,互相纠缠着。
长安的眼神飘了一圈,没找到“小娃娃”究竟在哪,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进行到了哪个步骤,只好一头雾水地缩回了头。
他重新闭上眼睛,想接着睡,可那声音却像是长了腿,专门往他耳朵里钻,吵得他心浮气躁,身上好像有一小团火,四处乱窜,长安想伸手挠一挠,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终于,他忍无可忍,清醒得睡不着了。
长安在原地坐了片刻,决定去把守夜的人替下来,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伸手去摸他的刀。
还没摸到,便被人一把攥住了手——华沂贴着他的耳朵问道:“你不老实睡觉,要干嘛去?”
长安也小声道:“替守夜的人。”
华沂的声音里仿佛是含着睡意,有些低哑,他懒洋洋地道:“总共一个破洞口,前半宿一个后半宿一个,俩人看着足够了,轮不到你呢,给我老实睡觉。”
长安沉默了片刻,老老实实地说道:“睡不着。”
华沂当然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于是贱兮兮地低笑起来。
黑暗中,任华沂眼力好,也只能看见长安一个大概的轮廓,唯有眼睛反光,显得很亮,看得十分清楚——长安目光闪动,似乎有些他自己都说不清来由的尴尬以及不知所措。
长安问道:“你笑什么?”
华沂摇头叹道:“都这么大了,怎么什么都不懂?谁告诉你他们那样便是生娃娃的?你几时听过男人能生娃娃?”
长安怔怔地道:“我师父。”
华沂感兴趣地问道:“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长安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了,他说反正我又不会生,让我少废话,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华沂憋住一口气,唯恐声气大了打扰了那对偷偷摸摸的野鸳鸯……野鸳鸳,闷着声音笑倒在了长安的肩膀上,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说道:“你师父可真是个怪胎。”
长安大奇:“你怎么知道?”
华沂那口才上来的气又险些漏了回去。
他装模作样叹息了一会,鼻尖蹭在长安身上,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不禁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这不行,我得改邪归正——华沂先是用力拉扯着心里那匹野马,然而很快,他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是人生大事,这傻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就说是身体不好,比别人都开窍晚些,可也不该一窍不通,否则以后可怎么办?得好好告诉他才算够兄弟,又不是要干什么龌龊的事,心虚个什么?
于是华沂拍了拍长安的手背,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他们是在做一件非常快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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