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归舟 作者:江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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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聊着天。
“那荷叶茶是你亲手所制?”江妩捕捉到铖哥儿语气中轻微的惊讶。
“嗯。”李继屏应了一句。
“你可真行,我们刚回那日你便在木犀坡采木犀,不曾想到你连荷叶茶也会制。”
“天地万物皆有其用,许多植物除了观赏,仍有别的价值,白白浪费岂不可惜,我不过是帮其挖掘更多价值罢了。”
江妩未能听到铖哥儿继续说些什么,便与他们分道而行了。
当江妩到了庭院,开始给瓜果灯上色之时,卫氏正寻了机会同江老太太谈话。
“你说你同卫大奶奶口头之间给妧姐儿定了婚事?”江老太太似是不满卫氏自作主张。
又道,“那你们可有交换过信物?”
卫氏低了头,“这倒不曾。”
“那便不算是定下了,我看卫大奶奶若是真的想定下妧姐儿,早就给定了信物。怕只是不好意思驳了你的意,才同你口头约定,一是顾了你的面子,二则她那边也能另相看旁人。”江大奶奶看了一眼卫氏,又接着道,“既无信物,我们这边也不必过于认真,帮着妧姐儿多看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卫氏玉指交叠,犹犹豫豫道,“这......”
“听我的就是,我还会害妧姐儿不成。”江老太太话毕,便端了茶。
卫氏见江老太太不愿多谈,就退下了。
江老太爷嚼着一个自来红月饼,从里间走出。
“你还管到老三孩子的婚事去了?”
“我不是担心妧姐儿么,论起对我的孝心,倒是没一个比得上她的,这婚姻大事,我不帮着她,她又与卫氏有隙,难不成还看着她的婚事不能稳稳当当地落下,被推来推去的。”江老太太掀了茶盖拨着茶叶,答了江老太爷的话。
“卫氏既定了卫大奶奶的长子,想必是十拿九稳才会同你说的,你怎的又不肯了呢。”江老太爷靠着江老太太旁的太师椅坐下了。
“还说十拿九稳呢,连信物都没互换,有脑子的,也能知道卫大奶奶只不过是面上不好拒绝,只作敷衍之状。我怎么能放心呢。”
江老太爷喝了口茶,说道“你想得倒是深。”
“卫氏一提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来的那个井家的小子,年纪同妧姐儿倒是匹配,模样也清秀,是叫甚个名儿来着?”江老太太忽的想起井时白来,转了头问江老太爷。
“你说的是时白罢?”
“对,就是这个名儿。那孩子品性如何?学业如何?可有定亲?”江老太太接连发问,惹得江老太爷一顿好笑。
“时白是个有孝心、顾家的孩子,虽家中行二,但却是个个里面心思最细腻的,事事顾着他家中娘亲呢。今夜去木犀坡,你也能见上一见,是顶好的人家。至于学业嘛,他倒是个聪明的,只是用功不足,这心要能早日定下来,考个功名也是半点不成问题的。”
江老太爷一顿好夸,让江老太太听得蠢蠢欲动。
“老爷子,你可没说定没定亲呢。”
“这我怎知,今晚你再打探打探便是。”江老太爷端了茶盏呷了一口信阳毛尖。
等妤姐儿的兔子灯装饰完成,天色将将黄昏转夜。江老太爷向东设月光位,摆了大香案。香案上摆了一个半是自来白、半是自来红的大月饼,饼面绘了月宫蟾兔,又有切成莲花状的西瓜,还有苹果,红枣,李子和葡萄。
等月亮从夜幕中现了身,江老太爷便让江大老爷把月亮神像搬至香案前,燃起红烛,让众人由长至幼依次拜祭月亮。等祭月、拜月礼一过,秦氏算好了有几人,才等份切开了团圆月饼,给众人分食。
丫鬟们给主子们斟上了桂花酿,各个喝了一小杯,江老太爷便放了众人去顽。李继屏同铖哥儿两人溜得最快,那瓦子宝塔早已命了小厮去烧,两人同井时白约好碰了面,再浇油燃灯。
江妩提着自己的瓜果灯,与妤姐儿手拉着手,如姐儿提着石榴花灯夹在婠姐儿与妧姐儿之间,三人并排着跟在妹妹们后面,婠姐儿同妧姐儿手上拿着孔明灯,要往空旷的地里去。
钊哥儿提了钰哥儿的杨桃灯在前头跑,钰哥儿屁颠屁颠地跟着又追又嚷,路上说笑声四起,小孩儿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得荧荧橘红,好一番热闹景象。
离姐儿们约三十丈处的一块空地上,忽的燃起一塔火光,一瞬间便将众人的目光夺了去。烧瓦子灯的三人立在如昼的塔光前,见证了瓦子灯燃起的那个妙不可言的瞬间。
姐儿们加快了步子,钊哥儿冲瓦塔方向喊了老大一嗓子。井时白转过身子来,见来的那群人中,身量第二高的少女手里没提花灯,就如他第一次见她那般,在暗处,却散发着旁人瞧不见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庆祝这坑今日破十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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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少爷
婠姐儿与妧姐儿在附近寻了个稍暗些的地,展了孔明灯。两人给燃了火,孔明灯便缓缓飘于夜空。
木犀坡离瓦子灯这边不算远,江老太太同一个梳着凌虚髻,头戴鎏金如意簪,耳戴绿玉耳坠的锦衣妇人边说着话边往灯如昼的瓦子灯这边来。
“时白这孩子就是对新鲜事物好奇,看来跟李七小兄弟很是投缘呢,两人连休沐都待在一块顽,您瞧那头亮得通天的塔,据说就是两人同府上大少爷一块搭的呢。”井大奶奶一手轻扶着江老太太的手,另一手又遥指了那端昼亮。
“继屏就是这个性子,自己动手惯了,整日琢东磨西,说烧瓦子塔是江西中秋的特色,想必时白也是听了这一遭,两人就一拍即合,说做就做了,年轻人有这份心气劲儿也挺好的。”江老太太顺着井大奶奶所指的方向望去,笑着说道。
井大奶奶点点头,“您说的是,就让他们顽一顽,后日才能收心念书。”
“都说男子要定了亲才能早点收起顽心,我瞧时白这年纪也能说人家了。”江老太太试探地问道。
“说是这般说,您瞧时白这学业不成又贪玩的性子,哪家的姑娘愿与他结亲呐。我们还想着等他认真学个两年去考童生试得了生员,到了说亲也方便些。”井大奶奶便将井时白的情况暗暗透露了一番。
“哪有你这般埋汰人的,时白可不像你说的这般顽劣,听我老爷子说,时白可是有一股聪明劲儿呢。”江老太太看着越发清晰地人影,又接了话。
“您可过誉了,他不过就有些小聪明,可算不得什么。”井大奶奶也谦虚了一番。
井大奶奶旁边跟着的姑娘,见瓦子塔那头跑来一人,梨涡微现,高喊了一声,“二哥!”
井时白小步跑近,向江老太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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