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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丧家之犬(H) 作者:浮游子

    分卷阅读6

    盘子里,说:“偶尔,还是可以适当防卫一下。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这下靳屿不再说话。

    靳凌峰还记得他还在一中时,班主任把他叫到医院,说他儿子跟别的学生打架,叫他过来处理一下。他手上一堆焦头烂额的工作,之后还有几个会议要开。他赶过来时,就看见他嘴角挂血,手臂有道不算长的伤痕,反观其他几个学生,伤势比他严重得许多,其中一人肋骨断了三四根,左腿粉碎性骨折。他们虽说是父子,但说来可笑,一年见上两次面也算难得,也没什么资格教训自己的儿子。

    他买通了校长,将处分转成了严重警告处理,然后花钱叫秘书说服了那些父母,事情才逐渐平息。但是靳屿却执拗地选择转学。

    他继承了杨心桦的骄傲,对靳凌峰没什么半分的感情,唯恐避之不及。靳凌峰无可奈何,又觉得无可厚非,本就是他有愧于他们母子。

    他与靳屿唯一的羁绊便是杨心桦,于是他心生一计,用她的骨灰作为要挟,让靳屿不要在新学校里惹是生非。

    ※※※

    方鹿鸣悄悄来到了医院,旁边摆着一个水果摊,他看了眼琳琅满目的水果,有些犹豫。

    摆摊阿姨见到他这么一个白净学生,一看就是很好宰的那种,于是操着方言与普通话夹杂的口音:“后生,杨梅要伐,很甜很新鲜的,原本要二十块的,现在便宜卖你十五块一斤。”

    “啊,我......”他正要说话,便见到阿姨已经扯了个尼龙袋,大把大把地将杨梅往里面装。

    方鹿鸣:“......”

    她装了会儿,又道:“要不这篮子里的杨梅你都拿了,我给你便宜些。”

    “哦......”他早已没有在学校里的嚣张气,从口袋里掏了掏,就只有两张蔫巴巴的二十块钱。他伸手递给阿姨:“四十够么?”

    阿姨的脸上早已笑开了话,不断说:“够了够了,”于是装也不装了,将整个篮子递给方鹿鸣,“后生慢走啊。”

    方鹿鸣礼貌地跟她道了别,便朝医院走去。

    今天的事情真是说来话长,他本来想着欺负靳屿就跟打棉花似的,越打越无力,于是也渐渐减少了对他的捉弄,但另外一些人的想法则跟他大相径庭。他们汲取教训,将靳屿围堵进拖把间里,原本他还会挣扎反抗几下,然而那些人不知从谁的口中他妈是个坐台女,还说什么“小三上位”勾引他父亲。他一下子没了脾气,就像蜡烛被突然地吹灭,偃旗息鼓,任由他们拳打脚踢,也不还手。

    方鹿鸣小时候长得雪白可爱,跟颗圆滚滚的汤圆似的,还算讨得他妈妈的欢喜,因此时常说些事情给他听。他很早就知道有靳屿这个人了,并且对他的身世略有耳闻,但也不想可怜他。

    毕竟他一旦可怜起靳屿,那又有谁来可怜自己呢?

    靳屿他妈哪是什么小三,而是靳凌峰当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只不过婚后几年,红玫瑰已经变成了蚊子血,靳凌峰厌倦了,便开始去外面偷腥。

    ※※※

    靳凌峰刚走没多久,靳屿便看见外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不时有一撮红色的头发闪过。

    他放下手中的作业,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看。

    方鹿鸣在外头踌躇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犹犹豫豫地朝里面看去。然而才探出一颗脑袋,他便被从床上投射而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既然被发现了,他便一鼓作气走进了病房,把手上那一袋杨梅往床头柜上一扔,装作漫不经心道:“路边随便买的。”于是就转身正要离开。

    “站住。”

    他登时停了下来,又在心底纳罕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于是不耐烦地开口:“干嘛?”

    靳屿看着他:“我让你走了吗?”

    第五章

    “你什么意思?”

    “将那些告诉他们的人是你吧?”这句话分明是个问句,从靳屿口中说出,却是一个肯定句。

    方鹿鸣怔忪了会儿,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忙矢口否认:“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些告诉他们,我......”他看着靳屿愈发冷厉的眼神,逐渐收了口,在心底自嘲一笑,也是,他向来黑脸唱惯了,又有谁会相信他呢?

    “过来。”这是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方鹿鸣迟疑了片刻,仍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靠近他的床边,他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须臾,他便被靳屿压在了床下。

    医院的病床已经用了许久,床板禁不住两个少年的体重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针管早早地被靳屿拔出,输液瓶下的胶管仍匀速滴着透明的液体。

    方鹿鸣的身体被他压制着,四肢无法发力。他的手背随意地贴着一块酒精棉布,血已经将其染成了红色。而他却全然不在意,兴致盎然地用指尖在方鹿鸣的脖颈上游离,像是在触碰一件昂贵的瓷器。

    他的指尖冰凉,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他的皮肤上,犹如一条灵活细长的毒蛇,每爬过处,便会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玩够了,将手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只是没有发力而已。

    方鹿鸣咽了口唾液,低声道:“门还开着,待会儿有人进来......”

    他听完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

    方鹿鸣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而他刚摘下眼镜,原本疏离的眉眼又重新拼凑在一起——这副模样倒是把方鹿鸣看得有些晃神,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悭吝地收了回来,拍拍他的脸,状似宽慰道:“放心,很快的。”随后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他看到天花板上的乳胶漆大概是年代悠久的缘故,龟裂成形状各异的碎片,有一块悬悬欲坠,随着气流微微颤动,似乎眨一眨眼,它就会掉了下来。

    窒息感,犹如置身在一片汪洋中不断延伸攀升上来的海草,紧紧地缠绕他的躯壳。他愈是挣扎,身上的束缚便愈发紧密。眼前是隔着海水而颤动的天空,阳光宽容地散落到每个角落,亮得刺眼,明明近在咫尺,伸手碰去才发现遥不可及。就像是希望,如果能够轻易实现,那就不是希望了。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已经被他压在记忆最深处的、再翻箱倒柜拿出来看时才发现是如此陌生。

    当时他遭遇了一场绑架,他父亲接到绑匪电话后,忙着应酬,几个小时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却脑后,于是他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绑匪见他毫无利用价值,也懒得撕票,将他丢弃于一个树林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早已忘记了那些人的长相,即便记得,他们也都用黑布挡脸,唯独露出一双眼睛。为首的那人是个虐待狂,只睁着一只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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