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作者:何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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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卷毛男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赶忙摆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林净笑了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双手扶在桌子上,眼神直逼着,继续吓唬他:“我让你给我介绍吃的,你查户口呢?再问多一句,信不信我到你老板那儿投诉你!”
卷毛男汗毛飞竖:“别!别啊,美女,不要投诉我,我老板知道,肯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啊,你别介意我刚刚冒犯你,我这人就爱胡说八道,不是见你亲切着嘛,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成不?”
“放你一马?”林净淡淡笑了下,看着他,扶着桌子,弯着身又坐了回去。
卷毛男蹙着眉,双手交叉近乎哀求道,一脸苦恼。
过了半秒,林净说:“我要酥油茶,青稞酒,一份糌粑。”
卷毛男“啊”了声。一看就是反应过度。
林净抽出一个塑料杯,倒满一杯茶,见他还站在那儿,不免有些好笑了:“你啊什么啊,还想被投诉呢?”
卷毛说:“啊没有,你稍等一会,马上给你弄。”
过了十几分钟,上菜了,卷毛男哈着腰,一脸笑容:“阿姨你慢用,看还需要吃点什么叫我就成哈。”
阿姨...
三十五岁。
呵。
还真把她当阿姨了,正想发作,林净张了张嘴巴,一时无言,又合了上去。闭着眼无奈挥挥手:“滚蛋!”
卷毛走了。
总算是清静下来。
她倒了满满一杯青稞酒,仰头就喝完了,酒清甜,味道浓厚,跟多吉外婆酿的酒,却不是一个味,又喝了一杯,酒劲就上来了。
就在这时,坐在她邻桌的人起身了,是个女孩,一头浓密的黑发甩在胸前,肤色很黝黑,健康的肤色,她拎起背包,仰起头就朝那卷毛男喊了一声:“老板,买单。”
卷毛男过来了,经过她这边时,还不忘朝她笑笑。
林净扬扬眉毛,吃着糌粑。
卷毛男用手指着对面的结账台,对那女孩说:“请到那边买单。”
女孩点点头,过去了。
一会儿,林净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抬眼望过去,是刚才那个女孩,她慌慌张张翻口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说:“老板娘,我的钱包真的被偷了,你相信我,我不是要白吃你东西的。”
那老板娘“嘿”了一声,做了十几年生意,什么事儿没见过,听说这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管你是被偷了还是怎么着,你在我这儿吃了东西,就得给钱!”
女孩结结巴巴:“我没有钱。”
林净收回目光,又抿了一口酒。
老板娘喝道:“没钱?你没钱还敢上我这来吃东西呢?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也见多了,我不吃你这套,吃饭给钱,天经地义的事你懂吗,小姑娘?”
“可是...”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没钱我送你去派出所了啊。”
那女孩急的要哭出来了。
林净吃饱喝足,裹好围巾,起身过去了。
女孩站在面前,那台面窄,一个人站在那儿,就没什么位置了,老板娘见女孩还愣在那里,凶巴巴说:“你干什么你,还不靠边站?”
“一共...”
“她那碗多少钱?”
话音未落,林净开口问,比老板娘先讲完。
“啊?”老板娘睁大眼睛。
女孩更是惊讶地看着她,不能理解,林净没理,又问:“多少钱?”
老板娘说:“十五。”
“她的跟我一起算。”林净甩下五十块钱在服务台,转身就走了,出了茶馆几十米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密集在周围,林净侧身往后看了一眼,就拐进小巷,脚步不免加快了些。
十秒后,人上来了,是茶馆那女孩,她停在分叉路口张望,嘟囔道:“哎人呢,刚刚还在,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人在这儿呢。”林净笑笑。
小巷处空无一人,静悄悄的,突然来的说话声,那女孩转过头,一下子就被吓得不清,脸涨的通红。
林净靠在墙的边上,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在找我么?”
“刚才,谢谢你啊。”
“谢什么?”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帮,帮我买单。”
林净双手揣进口袋里面,看着她,淡笑了下,说:“出门在外多长点心儿,那些小偷专门找你们这些小姑娘下手,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林净吐出两个字:“无知。”
女孩没说话。
林净沉了几秒,抬眼望了望天,天色微暗,时候不早了,得走了,又看她一眼,她低着头,再低一点儿,脖子就缩进衣服里面了,没再看,禅禅衣服上的灰,转身就走:“你别再跟着我,赶紧回去,我帮你买单,纯属多管闲事,但不想闲事制造麻烦给我。”
走出几米外,她果真没有再追上来。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林。”
只报了姓,没打算报名。
“地址呢?”
“不用。”
女孩见她快要走远,赶紧追了上去,翻着背包,翻出一盒避孕套,塞到她手里,轻声道:“林姐姐,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钱包被偷走了,只有这个了,你拿着,就当谢谢你帮我买单。”
“送给我?”
“嗯!”
林净有点无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期间,她遇到两个这样用避孕套赊账的人,一个是张探,一个是她,真不知道是跟避孕套结了什么孽缘。
笑了声,道:“你一小姑娘还挺开放的。”
看她样子也就二十来岁。
她涨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净瞧她,见她不吱声,又瞟了一眼避孕套,激情装,没由来得呵呵而过,敢情她是跟避孕套干上了?过了十秒,塞进口袋里,对她笑笑,说:“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啊。”
“不,不客气。”
***
返回旅舍,已经不早了,接着上路,阿苟他们上去拿东西,林净坐在大厅内等得有些无聊,干脆起身去到外面,刚站稳,脖子就酸的不行,她摸了摸脖颈,眯眼望过去。牧马人停在远处,一场大雪,公路的两旁,屋顶,还有车顶上,都残留着少许雪影,一簇簇白。
等阿苟他们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张探站在远处,嘴里呼出一口烟,盯着那辆车,没动,雪还在飘,像柳絮一样落在车窗上,盖满了马路,压断了树枝,连绵起伏的雪山,无数扯碎了的雪粒翻滚而下。抬眼望过去,里面正正当当坐着一个人,戴着连衣帽子,拉得很低,缩在椅子上,脖子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还是那条。
蔡明走在前方,唤道:“阿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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