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 作者:茗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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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只是振翅欲飞,这只却是弯了脖子回首相望,眼眸中似有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杨妡道谢接过,视线不可避免地又落在他手上,除去上次见到的密密的薄茧外,他的大拇指套了只白玉扳指。
许是因为扳指太大,上面缠了几圈红线,非常的突兀。
很显然,他不但惯于用剑,也是经常张弓射箭的。
正在打量,只听杨姵开口问道:“表哥身上天天带这些东西?”
“左右闲着没事,用来打发时间,”魏珞又掏出只兔子,笑着递给杨姵,“这个给你。”
杨姵得了兔子开心得不行,“多谢表哥,这次我肯定不会胡来。”
魏珞笑道:“没事,本来就是玩的东西,只要表妹高兴就成。”
笑容明显比刚才多了些诚意,目光也温暖许多。
杨妡敏感地察觉到,只有在面对杨姵时,魏珞才会真心实意地微笑。
上次在庙会也是!
这时,店小二端了菜肴进来,魏珞知趣地告辞:“不打扰表婶与表妹用餐,我下楼看看什么情况。”
因屋里都是女子,张氏自不好挽留,便嘱咐几句,“好生看看那少年的伤,该舍银子就舍银子,以后你们骑马可得当心,不说摔着自己就是撞到别人也不好。”
魏珞恭敬地应着离开。
素罗代张氏送他至门口,回来时,悄声禀告道:“安七爷与秦二爷伤了人本想一走了之,表少爷说不过十几、几十两银子的事儿,要是走了,这附近离着六部近,围观者肯定有六部的人,各位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保不齐被人参奏一本给家里大人惹麻烦,所以他们才留下给受伤的少年请了郎中。”
“合该如此,”张氏赞同地点点头,“穷苦人家看病疗伤不容易,赔些药钱正是应当。”说着不免想起秦夫人说过的话,说魏珞一双眼沉静得可怕,根本不像十五六岁少年人的眼。
在张氏看来,哪里就这般夸张了。
虽说魏珞礼数太过周到显得老成,可总脱不开少年习性,换成杨峻或者魏璟,怎可能随身带着木刻小动物送给人玩儿?
侧眼瞧见杨姵手里的兔子,张氏笑着赞道:“刻得还真不错,难得连胡子都丝毫不乱”。
杨姵应道:“对啊对啊,三表哥手真是巧,上次阿妡就说他可以在庙会摆摊卖……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他,会不会带几样新的,其实我最喜欢小猫和小狗。”
杨妡抬手点一下她的脑门,“你这就叫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杨姵捂着脑袋嚷疼,又想伸手还击。
张氏竖起手指“嘘”一声,低笑着喝止:“行了,都安生用饭,让外头人听见了笑话。”
天兴居的饭菜偏重扬州口味,有点甜。
张氏跟杨姵吃着还好,杨妡却不太喜欢,她更喜欢鲁菜,咸鲜味足。但吃惯了府里厨子做的京都口味的菜,换个新鲜菜式也还不错。
杨妡静默无声地品尝着菜肴,脑袋里乱哄哄的全是魏珞厌憎疏离的眼神,可那天她从萃芳园衣冠不整地逃出来,他看着自己,虽说是冷漠,却明明还有一丝丝的关心与怜惜。
想起自己前世活了二十五年,又是在迎来送往的欢场谋生活,三教九流各型各色,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竟连个十五六岁少年的眼神都看不透识不清。
不由自嘲地叹了口气。
正思量着,门外传来纷乱吵杂的脚步声,店小二高声道:“前面雅七空着,正适合诸位吃酒。”
是旁边的雅间来了客人,客人似乎还不少,椅子响了好一阵才归于安静。
没多时又传来嬉笑声,“咱几个都舍下银子,却唯独薛兄消受了美人恩,待会定要多喝几杯,庆贺薛兄小登科。”
紧接着有人回答,“一定一定,幸得诸位承让,教我占了先机,惭愧惭愧!”
话语里,带着不属于京都口音的腔调,赫然就是薛梦梧!
杨妡不由竖起了耳朵。
先前说话那人道:“咦——话不可如此说,我是绝对没有谦让的,只可惜人才不如薛兄风流倜傥,未能得偿所愿。薛兄既已尝过滋味,可愿给诸位说说是如何采到头一抹红?”
杨妡心头一跳,正要细听。
张氏已红涨着脸低声道:“别吃了,赶紧走。”
杨妡马上放下筷子,杨姵正吃着,浑不知发生了何事,疑惑地问:“婶娘,怎么了?”
张氏拍拍她肩头,“突然想起家里有件急事,你喜欢哪样菜吩咐小二包起来带回去,或者以后得空再来吃。”
杨姵虽不解,却极识趣,笑道:“那太好了,下次还跟着婶娘出来。”
隔壁好像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猜出是女客,声音越发肆无忌惮,“说出来让哥儿几个都过过瘾,这刚开的花骨朵到底是怎样鲜嫩怎样可口?”
这会儿先前没明白的丫鬟都隐约知道了什么,个个红着脸不说话,动作极快地伺候杨姵与杨妡戴上了帷帽。
走出天兴居,杨妡发现适才聚集围观的一群人早已散去,唯路面仍有斑驳血迹彰示着曾经发生过冲撞。
杨妡心里一动,扬手唤护院过来:“被踩伤的那人怎么样了,可严重?魏家三少爷几时走的?”
护院“啧啧”叹道:“那人真是命大,不但五脏六腑没事,腿也好好的,就是摔伤了皮肉,少不得吃点苦头。秦二爷赏了银子,母子俩谢天谢地地走了……魏三爷跟那些人一道往西边去了。”
杨妡点点头扶着红莲的手上了马车。
杨姵听到她跟护院的对话,笑着打趣,“我以为你又得给人施舍银子。”
杨妡斜她一眼,“我是想给,可也得找得着人……不过也论不到我给,三表哥不是在嘛,还有那几个闯祸的,哪个手头没银子?”
两人低声说笑几句,因见张氏正襟危坐面色不虞,互相对视一眼,知趣地闭口不言。
时过正午,双榆胡同已开始热闹起来,隔着车帘能听到沿街传来或娇媚或甜腻的嬉笑声,又有扬琴伴着洞箫奏出缠绵婉转的曲子,好几次杨妡差点按捺不住想聊开帘子看,又生生忍住了。
回到二房院,张氏打发走下人,立刻沉下脸:“以后再不许去那种地方,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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