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死 作者:灵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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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家最权威的机构首先被排除,而且,她要求保护隐私,不提供姓名。
对于不留下姓名这件事,岳绍辉曾经有所顾虑,觉得有种证据缺失的感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一切都以钟伟婷的意见为主。
最后挑选了江州莫昂司法鉴定所,地址在江州医科大学校区内。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这家鉴定所属于江州医科大学下属单位,并非民营,更具权威;二也是因为正是寒假期间,校园里没什么人,很隐蔽。
岳绍辉进江州时已快中午,打电话通知了钟伟婷,约好下午一点半在医科大学见面。
十年之后,这注定是一次尴尬的见面,钟伟婷连一起用午餐的客套都没有。
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很漂亮,只是曾经的锋芒敛去许多,刚刚病愈,为了遮掩病容,妆有些浓。看到他,钟伟婷的眼神很明显的排斥与冷漠,冷冰冰地遮掩着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岳绍辉知道,现在她还能站着面对他已经很不容易,而他就像被迫面对受害人的罪犯,已经被做了有罪推定,愧疚与耻辱被贴在了脑门上,尊严全无。原本钟伟婷根本就不想见他,提出只要提供样本就可以,可是岳绍辉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以免样本被污染。
注册做鉴定的过程很简单,钟伟婷带来了孩子的毛发样本,岳绍辉提供了血样,记录都是编号,没有留下姓名。
前后不足半小时,付款,离开。
一起出门,岳绍辉想送她回去,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钟伟婷已经走了,连一句辞别的话都吝于给他。
……
越野吉普离开,取样中心后的办公室里走出了方婉莹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方婉莹惊讶地看着窗口的样本,蹙了眉,“亲子鉴定?”
那女人拿起表格看了一眼,“匿名亲子鉴定。”
刚才的女人是安小素的姑姑钟伟婷,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坐在后面办公室的方婉莹就认出了她。因为退婚的尴尬还没有理清,方婉莹不想跟钟家人客套,就轻轻掩上了门,这样钟伟婷不会看到她,可是透过玻璃窗,她依然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
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么多年钟伟婷终于找出了私生子的父亲,而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脸。半个小时的时间,方婉莹的目光没有从那个男人的脸上离开过,她打开搜索的照片一再确认:没错,那个正在提供血样的男人竟然是……e的总裁岳绍辉!
姑姑和侄女是同一个男人??
“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一般两天就出来。给客户的是五个工作日的期限。”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从医科大学出来, 岳绍辉往e江州分部开去。一个红灯停在路口,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顺手拽下上面的药棉,蹙了下眉。
他很不喜欢针头,扎得很疼。余光看到钟伟婷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小撮头发, 雪白的纸张上颜色上依然不够浓, 很轻, 很软, 应该是个皮肤很白的孩子。想起先天性心脏病,岳绍辉转了头,没有让自己心里那种隐隐升起的感觉继续下去。
至始至终, 钟伟婷几乎不曾与他有目光的接触,不能怪她。不管从哪个角度说, 她都是受害者, 因为一次自我防卫的疏忽, 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带来了一个同样孱弱的孩子。怎样的恨都不过分,却于事无补。
这是安全控制上最沉痛、也最常见的案例类型。十多年现场,岳绍辉早就练就了冷漠, 不去同情,才能避免。
虽然记忆里他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可是理智上,他不能相信自己是那个男人。醉酒后, 睡了兄弟的女人;没有防护措施;不负责任地离去。无论是哪一条,都与他的处世准则相违背,哪怕就是在十年前,他还无所顾忌的时候。
五天后,结果出来,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和她的悲剧。
江州,绕湖而建,沿着湖开,湖面上雾蒙蒙的,一眼望去,周边的建筑都规划得很矮,掩在树丛里,偶尔露出古色古香的屋檐,相比繁华而拥挤的凌海,安宁,美丽,韵味十足。
这就是小兔子的家乡,她说夏末可以踩到野菱角的地方。虽然至今,他还不知道菱角是个什么东西。
车停在公司楼下,岳绍辉一边往电梯间去,一边拨通了手机。
“怎么了?怎么了?”
很快,听筒那头传来她很小、很紧张的声音。笑容立刻漫在他眼中,心软,手机贴在唇边,声音也压得很低,配合她,悄悄的,“没事。就想问你,江州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想要的?”
能听到她轻轻松了口气,“不用来回跑了,你早点回来呀。”
“放心,今晚一定回去喂你。”
这句话起源于张总和季萱之间,传给他俩早有了很正经很正经的歧义,他声音低,越发显得暧昧,她嗤嗤笑。
“说啊。”
“哦,那个,设计院家属大院边上有家做红豆麻薯的,特别好吃。”
“好。还有吗?”
“就可以了,多买点。”
他笑,“嗯。”
挂了电话,看看表,整三点,简单看一下分部的情况就去买点心,争取在她睡下之前回去。
上了楼直奔总工办公室,一推门,铺天盖地的图纸,宽大的绘图桌上趴着一个人,衬衣半解,乍开的臂膀,撸胳膊挽袖,耳朵上别着两支铅笔,一副现场大干的工头模样。
这就是樊津水坝的项目总工,e最投岳绍辉脾气的人。
“南嘉树!”
“tony!”
两个大男人一把握了手,拍肩拥抱,同样强壮的手臂、高大的身材,两人一笑,惊天动地,偌大的办公室立刻显得狭小起来。
“怎么样?”
这家伙的办公室根本无处落脚,岳绍辉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很随意地翘起腿搁在膝头。江州分部的情况每周都有电话会议直接汇报,这一问不过是例行一句。
“您还别说,我这儿正好儿有事儿。”
南嘉树是京城人士,一口书面京片子,每次他一张嘴,张星野说会让人怀疑自己的听力和母语,而且话又狠又利落,应对不过来很容易咬舌头。星野都这么说,岳绍辉自然就更不行了。好在这家伙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博士,却不妨碍满世界做项目,英文很棒,交流无障碍。
“什么事?”
给岳绍辉递了一瓶水,南嘉树靠坐在绘图桌上,“一期刚进详图,设计院那头儿就三天两头改也没个准谱儿,我这儿见天头疼,今儿开会说是要从现场调个总工回来做统筹。我一听那人名儿,乐啊,真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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