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望她一声 作者:七穹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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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撑住纸箱的边缘,仰脸望着她,“我爸爸不让我嗑药,酒也得少喝,跟男孩儿们贴身辣舞更是被严令禁止,只能四处找人聊天。”
她的嘴唇瘪下去,做了一个鬼脸,神情自然。
意外感更强烈了。她平素的言谈举止,可不像是那样一个听话的乖女孩。
朱诺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笑笑。
归置完私人物件,天色尚早。朱诺叫来两份披萨,分了一份给露西。
听着露西絮絮叨叨,高声谈论兄弟会某个的游泳运动员,她将手机放在外卖盒里面,背着光给刘易斯发短信。
*上次山路的奖金还没到账,*
不一会儿,就收到他气急败坏的回复:
*你猜怎么着?全都用来帮你修车啦!*
她还没来得及往下看,手机振响,又是一条:
*那次一共有五个车手遇上条子,两个被抓,逃了两个,只有你把车头都撞歪了*
脑内回顾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她简洁回应道:
*是我的责任。*
山道上,她的车状态接近报废,最终名次并不理想。刘易斯因此损失了数目可观的一笔钱,他此刻的恼火也是情有可原。
查完账户余额,朱诺很发愁。
她已经连续十几天躲避催债团体的各种骚扰了。
思前想后,决定知会路德维希。
等到晚上,朱诺编了个借口,下楼打电话。
露西趴在窗前,瞪大双眼盯紧楼下,五分钟后朱诺出现在草坪前的小径,四下张望,然后进入圆顶的电话亭。
摸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菲奥娜的号码,露西捏了捏手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通话很快接通。
对方的第一句话直接明了:
“她和菲恩见面了么?”
“没有。菲恩最近肯定很忙,毕竟再过几个月就要去纽约比赛了,乔治还出了那样的事。”
露西不由自主,习惯性地顺着话题发散,“我有个朋友是乔治的啦啦队长,新来的跑卫不要她,前几天她还找我哭诉,一个劲儿的埋怨乔治,说他要是再晚点儿自杀,她就有机会在纽约的大赛上露脸了……”
“我不需要听这些。”
另一端传出模糊的男人笑声。菲奥娜声音断了一秒,掩着话筒说了句什么,那笑声便戛然终止了。
露西听见她漫不经心问道:“那么,朱诺去过什么地方?”
“今天一天她都在收拾东西,刚才去了楼下那个很旧的公用电话亭。说是她的手机坏了,拨不通电话。”
嘴唇稍稍抿住,她不自觉地往楼下的电话亭瞟了两眼,有些口干舌燥,“菲奥娜,我不明白……”
不等她说完,通话已然中断。
楼下的朱诺也挂上电话,推门出来。一阵涩响过后,玻璃门自动阖上。
路德维希找到了安东尼的私生子及其现在的监护人,对方承认收到过一张来路不明的大额支票。他同意作证,并开出了条件:未来三十年的证人保护计划。
“根据这条线索的价值,最高可以申请到十年。”路德维希道。
而当她问及自己作为线人的酬劳,路德维希估量了片刻,决定支付给她四百美金。
“谢谢,我又可以活上半个月了。”朱诺讽刺地说。
站在晚风里考虑半晌,她有了主意。
回头走进宿舍楼的同时,她屈起印有艾薇名字的指节,隐藏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
...
☆、29.更新
弗莱接到电话,过了一个半小时,才不紧不慢走入赌场。
这里布局通透,四面八方都有光源,绝非他所喜爱的、幽黯闭塞的环境。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他真正喜爱的东西了。
地下室里规格不一的专业解剖刀具,与那精心准备的锁链镣铐,估计全都快要变得锈迹驳杂了。生冷的钢铁需要血液和皮肉骨屑滋养润泽,他本人也是一样。
他舔舔嘴角,兀自出神,脚步一刻不停往里走。保安不敢伸手阻拦,任由他游鱼一般在赌桌间肆意穿行,最后旁若无人滑进内间。
朱诺坐在地上,膝盖上有新结痂的狭长伤疤,蜷缩着抵住胸口。长发垂拢到左侧,□□在外的右颊淤肿,两边嘴角开裂渗血。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见他俯身蹲下,声音就收紧了一些,也压得更低:
“按照我以往接私活儿的价格,再根据工作质量适当削减,一共是五千一百七十美刀。”
最开始还显露一点笑意,到了半途,她不得不顿停一瞬,竭力忍住疼痛,再开口嗓音嘶哑:“给你打个折,就算五千刀吧。”
看定她脸上凝结的血痂,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表情,数秒过后弗莱从她身前仰起头,向恭守在后方的赌场经理瞥去一眼。
对方期期艾艾,提着账单想上前解释,弗莱摆摆手直起身,头也不回走向玻璃转门。
坐进朱诺的车,他降下车窗,脸面向窗外:
“你最好明白,下次我不会为这种事过来一趟。”
路灯的影子在他面上明明昧昧,掩映了全部情绪。连语气也是平淡的,尝不出任何味道。
“除了你以外,没人欠我钱。”
朱诺索性不加斟酌,顺着往下说,“这次我就当你还清了以前的车费。送你回兄弟会?”
“我现在住在家里。”弗莱回答,“会有人来接我,不需要你。明天一早去找我,有点东西要你送。”
他左手的指腹在右手指缝里来回挑动,无意识地显露一丝燥郁难安。
却不是针对她。
心底一根死死绷住的弦,在一个瞬间脱力松散。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为他和菲奥娜工作的这段时间以来,朱诺从没再提过报酬。这无疑是个严重的失误——一来她需要构筑一种纯粹利益往来的关系,而不是类似于主仆的支配与服从;二来她也的确需要钱来维持生计、偿还欠款。
弥补这个失误的方式并不困难,只是需要让自己临时陷入一定的麻烦,而这个麻烦必须在她可掌控支配的安全范畴之内。
稍一琢磨,就想到了赌场——她在新泽西时最为熟悉的地界。
弗莱既然认定所有人接近她都抱有目的,她便顺势将这个目的简化成最直白的、他从不吝惜施舍的金钱。
然而在赌场想要故意输钱,对她来说也不算太轻松。
而且比起新泽西,凤凰城的赌场经理实在要脾气暴躁多了——他嘱咐保安教训她一顿的那一刹那,她没能反应过来。
车停到宿舍楼下,弗莱率先走下车,似乎一刻也无法镇静,踩在蓬勃新绿的草尖上吹风。与她见面的几个小时里,他气息干涩枯萎,眼睛也缺乏神采,好像连呼吸也烧热而焦躁。
朱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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