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吟仙·桃华初上 作者:鹿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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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伸手比划道:“比方说额间有没有图腾之类的?”
鱼丸努力回想着,“我那会儿才多大啊,怎么可能记得他的样子,反正很好看就是了。不过我记得那位白裳哥哥额头上很干净,没有图腾的。”对着铜镜照了片刻,似是十分不满,他捅一捅桃华一手扎出来的仙童髻,挑剔道:“美人儿你到底会不会梳头发啊,你看看好丑啊。”
没有图腾,那么,送鱼丸进思骨河的,应该不是初微。初微额头上有道横枝条纹图腾。她松了一口气,将铜镜摆正,带着欣赏的眼光望向鱼丸,“胡说,多好看,像两只成了精的海螺。”
鱼丸:“……”
☆、桃花酿酒
仙界地域广阔物产丰饶, 统共有仙山七百一十座,清澈见底的河流一千零五十二条。北海往北十里处终年积雪,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丝太阳光;东海往东十里处太阳毒辣异常,正午时分像是能淌下火来;只有处在中间的几大仙境四季分明,该热时热,该冷时冷, 是个能容神仙居住的好地方。
这里头独独初微帝君的的初云天是个例外, 气候得天独厚, 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各式纷繁的花开的熙攘绚烂。桃花坞处在拈花仙境旁,沾了帝君些许光,换得桃花坞终年如春的温度。
桃华有一点一直不明白, 她并未在桃树上做法术加持,可桃花坞的桃花一年四季盛放, 一株凋零, 另外一株很快就会生长出来, 枝头上常年花团锦簇。
她记得凡界的桃树一年只开花一次, 结果一次,西方王母娘娘园子里的桃树是蟠桃,比较稀奇, 三千年一开花,五千年一结果。她的桃树不是蟠桃,纵使气候常年如春,亦不可能开三千年的花。
可能, 桃花坞风水比较独特罢,适合这个品种的桃树生长。她只能这样想。
隔两日后,碧空如洗,偌大的天空不见一片云朵,无妄破开她的桃花坞,给小胖子送新酿的牛乳。
彼时桃华盘腿坐在林下钻研一本诗集,口中反复吟哦一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她摇头叹着诗中饱含的惆怅惘然之情,心情甚是低落,一偏头,便见无妄含着抹不羁的笑看她,一身玄色长袍迎风而动,护额上的墨绿宝石闪着耀眼刺目的光。
桃华放下手中的书卷,由衷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很想好好同无妄谈一谈,她晓得无妄的术法造诣在她之上,设的结界困不住他,但他好歹给她留个面子啊。帝君也罢他也罢,再加个魔君毕阅,出入她的桃花坞如入无人之境,压根拿她设的结界当摆设。她有些受伤,亦有些自卑。
她一向不跟相熟的人客套,小胖子捧着牛乳喝的欢快,她凑近无妄,开门见山问他:“你说……季霖有没有可能入轮回台投胎?”
帝君同她说完四海水君的事后,她就想着要同无妄商讨一番了,只是这几日她在避风头,不便出门,便一直等无妄到桃花坞来。她总是觉得问过无妄,心里的把握才能多一些。
无妄看她一眼,眸中波澜不惊,信手拈一株桃花,抵在鼻尖轻嗅着,“倒也不是没可能,世间每天都有变数,只是变数有大有小,除了我们这些靠衍算天道吃饭的,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季霖若有那个造化,能躲过精灵死亡后便会魂飞魄散的设定,没准真能入轮回台投胎。”丢了桃花枝,撩起袍子在桃华身侧坐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无妄说季霖有可能入轮回台投胎,只是有可能。桃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帝君前几日隐晦的同我说,季霖有可能投生到了四海水君府上,我想在水君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过去看看,辨认一番。”顿了顿,又迟疑着道:“若是我将他的魂魄拘起来了,投胎后的季霖……是不是会变成个痴呆儿?”
无妄了然颔首,听了她后半截的问题后,只拿着一双眼睛横她,“你的魂魄少了半拉,也会成个痴呆儿。”
桃华懊恼的“啊”了一声。当初她困住季霖的魂魄,是想找个机会将季霖复活,没想到她的一念之差,竟有可能让季霖成个傻子。她心有余悸的蹭着鼻子,嘟囔道:“听帝君说魔界的少主子很快要重生了,她一个,我一个,皆是在魂灯熄灭后重新活过来的,可见重生也不是那么难嘛,你当初还诓我说重生难的很,神棍你也忒不厚道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无妄继续拿眼睛横她,嗤笑道:“你以为重生同吃饭一般容易?只要往嘴巴里扒拉饭粒儿便成?要是人人都能重生,三界不得乱了套。当年你重生足足费了帝君……”猛然想到甚么,及时闭上了嘴,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又咳嗽一声。
今日吹的风有些冷,大概是从北海刮过来的,桃华在林间坐了一个上午,总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完,刚好听见无妄若有所思道:“我……我觉得你这桃林里还少了点儿甚么,对了,少了个铲子,我过几日给你送个铲子来。”
她明明记得她打这个喷嚏前无妄还在嗤笑她,怎的她打完了这个喷嚏,无妄竟要送个铲子给她。她好像还听到无妄提到了帝君,不知是不是耳鸣。
神棍拍拍身上的落花起身欲走,桃华摸着下巴同他道:“我倒觉得桃花坞不缺铲子,有鱼丸在,还要铲子作甚。”目光环视四周,装模作样的思索片刻,笑道:“我觉得桃花坞缺棵珊瑚,最好是产自北海的赤色珊瑚,一株能换一斛夜明珠的那种。”
无妄笑得比整片桃林更为晃人,微微露出两颗牙齿,“桃花坞桃花坞,自然是以桃花为贵,小桃你要懂得欣赏桃花的美丽,别学那些俗人,一味只爱金钱堆砌而成的东西。”
又坐了片刻,闲扯些有的没的,抬头看看天色已晚,无妄起身招朵祥云来,“走了。莫送。”
她目送无妄的祥云飞远,懒散的斜着躺下去,重新捧了诗集来看,入目仍是那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咂巴咂巴嘴,忽然想喝些酒了。
桃华有个小秘密一直没有告诉旁人——桃花坞那棵最大的桃树底下,有她埋的两坛子桃花酒,春分时挖的坑,夏至时填的土。算算时间,这两坛酒在地下埋了有数万年了。眼下桃花坞只有她和鱼丸,她自是不敢饮酒,万一她醉了,鱼丸一个小孩子定然看不住她,她怕自己会惹出甚么祸事。
她不能喝,不代表她不可以闻。都说桃花酒是这世间最好喝的酒,她的酒在地下发酵了这么多年,不知味道闻起来如何?
她兴冲冲的扛了鱼丸素日里用来刨坑葬桃花瓣的小铲子,找到当年埋酒的地方,劲头十足的挖起来。半尺,一尺,两尺,三尺,她挖了半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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