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 作者: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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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某工厂的巨大烟囱上还冒着水蒸气,环境是她熟悉的,就连空气都带着洪阳的味道。
她心里五味陈杂,这一走竟然半年了,可是,是自己走的,也是自己回来的。
不知不觉,细细的背包带被她缠了一扣又一扣。
舒缓的音乐声蓦地复杂起来,窦以看一眼手机屏幕,眉开眼笑的接起来,号码他认识,曾经他打过去很多次找徐途。
窦以笑着说:“我刚才打了三个喷嚏,原来是你念叨我?”
向珊再次转头看他,他含笑听着,应了几声,道:“马上就下高速……那是,必须有速度……回去先吃顿好的,太累了,能睡三天三夜……这就挂了?再陪我聊会儿呗……我困……行,好吧,好吧,我专心开车……”
那边提前挂了电话,窦以吹声口哨,心情似乎变得特别好。
向珊:“徐途?”
窦以斜眼看她:“啊。是她。”
向珊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极淡地笑了下:“看你不像是失恋的。”
“失恋什么样?”窦以哼了声:“难道像你一样么?”
“别说你把她放在别的男人身边不嫉妒,太假。”她说:“连争取都不争取,可能你对她感情也没多深。”
窦以经不起激,说:“你懂什么,爱就是成全,看她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就高兴。”他顿了下,眼中的光黯淡几分:“让她开心我做不到,但有人能做到,只要他对她好,我愿意在远处看着,如果他敢欺负徐途,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向珊觉得他可笑,撑着头问:“你跟徐途认识很久了?”
“那是自然,十多年交情了。”
向珊说:“看她家境挺好,穿的用的不太起眼,却是寻常人家见都没见过的名牌。”
“算你识货。”窦以忍不住显摆:“她爸你知道是谁么?”
向珊疑问的抬抬眉。
“徐越海。”
向珊知道这名字,他捐献一大笔资金,对洛坪也算贡献不小,但也仅限于清楚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没细细探究过。
她问:“事业做得很大?”
窦以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瀚海集团的董事长。”
向珊缠绕包带的手顿住,蓦地看向他:“你说的是哪个瀚海?”
“洪阳还有几个瀚海?”
“瀚海途城?”
窦以看着前方,懒懒嗯了声。
向珊只感觉一股怒气从脚底蹿上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的位置疼的仿佛炸裂开。她手中包带越缠越紧,骨节泛白,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
秦烈就职于瀚海她是知道的,她曾经在桌上见过途城的设计图。他设计过的图纸不计其数,却唯有这个项目不眠不休,费尽心血无数。
途城。徐途。
向珊不禁冷笑,现在看来,是她傻了,两人可能很久以前就认识,也许当时已经背着她搞到一起,这些年,她还为当初的背叛感到亏欠,没想到自己才是蠢货,被人耍的团团转。
过很久,向珊才慢慢冷静下来,她若无其事的问:“家里这么有钱,她去洛坪是为体验生活?”
他叹口气:“一言难尽。”
向珊瞥向他,忽然想起手包中的照片:“徐途爱闯祸?”
“我把你放哪儿?”车子终于下了高速,窦以一打方向盘,拐上新开南路,才答她先前的话:“小祸不断,大祸……”
他顿了下,没继续说下去。
向珊察觉出什么,“把我放曲阳路就行,有人接我。”她又随便的说:“富足家庭出生的孩子娇生惯养,叛逆期比较长,这跟家庭背景也有关。我总在八卦周刊上见到徐董事长,他私下生活也挺乱,据说半年前,跟着她那小明星还自杀了。”
“别提那女人,要不是她徐途也……”他的话说一半突然收住,看看她,挑起眉:“这事儿我还真不了解。”
向珊笑笑,却也不问了。
后面的一段路只剩沉默,向珊拿手机刷网页,她输入一个名字,虽然人已经不在,但关于她的消息仍然铺天盖地。
她随便点进一个页面,一些敏感字眼蹦出来,待嫁豪门、与徐家千金街头互殴、被爆整容、自杀、前男友、朗亦集团……
向珊微顿,下意识摸手包,那张名片上写的也是朗亦集团。
朗亦集团的人为什么找徐途?向珊皱了下眉。
她又往下翻了翻,报道掺入夸张成分,将她私生活描述的丰富多彩。除此,没有其他。
向珊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车子拐上曲阳路,她看见窗外熟悉的车牌:“靠路边停就行。”她背上小包:“很谢谢你能搭我回来,窦先生,再见。”
“嗯。”窦以哼了声,等她把行李取下,一脚油门踩下去,再从后视镜往外开,路边的黑色轿车里下来个男人,聪明绝顶,肚满肠肥。
他们在黑夜中站了会儿,男人急不可耐,两人抱一块儿去了。
窦以瞥瞥嘴角,收回视线,提速往家的方向开。
他叫一顿丰富外卖,泡了个澡,倒头就睡。
再醒过来,已经第二天下午。
窦以收拾妥当,买了点儿补品去拜访徐越海。
报告完徐途近况以后,徐越海问:“洛坪有什么吸引她的?待了快半年都不愿意回洪阳。”
徐越海还算了解这个女儿,她从小到大除了一件事,其余都三分钟热度,之前去洛坪就不情不愿,原本以为待几天就会跑回来,没想这一待就半年,而且从窦以描述中,她似乎改变很大。
对面徐越海目光如炬,眼睛藏在老花镜后面,锐利不减。
窦以坐立难安:“也没什么特别。”
徐越海说:“我的女儿我了解,站在她朋友的立场,我也希望你别隐瞒。”他拿起茶杯,饮了口:“都是为了那小丫头好。”
窦以咽了下喉,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徐越海笑着拍拍他的手:“说吧。”
***
傍晚吃完饭,老赵过来喊人,说是洪阳徐总来电话,特意叮嘱找秦烈。
徐途正陪秋双下五子棋,蓦地侧头:“他找他干什么?”她从高台上跳下来:“我去。”
徐途穿过院子要往门口走,被秦烈拦下,他大掌松松环住她手腕儿,掌心温度有些低,不似平常那样干燥温暖。
他垂头安静了会儿:“我去吧。”
徐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非要跟着,秦烈沉眸看了她半刻,倒也没阻拦。
会议室的电话没有挂,听筒叩在桌面上。
秦烈顶了顶腮肉,手指在桌面上定了下,接起来:“徐总。”
那边顿半刻,苍老的声音才慢慢响起:“秦烈啊,你好。”
“您好。”他答。
旁边徐途的脑袋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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