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
“咋说的?”
“他们说要是你肯拿五千块超占费,包括整片道观那片地都划给你当宅基地。△,”
徐毅听了,这眉头也拧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违规操作。
上面土地政策越来越紧,下面这些人却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真以为自己手里有点儿权,生怕过期作废了,这想着变现想疯了吧。
县里倒是没什么投资的,房地产也开发不起来,但是也不能这样伸手要钱呐。
就比如超占费这事儿,早些年还真的存在过。
不过前些年整顿收费,国家给取消了。不过这县里一直也没断过,不过那也都是收个百八十块的小打小闹,这新官上任,果然变本加厉。
“这些人还真是……我盖个房子要那么大片地干嘛?”
“谁说不是,大一点半点儿的肯定没事儿,这要真这么大,这村里人那几家都不知道该闹成啥样了。”
村里有几家就是因为村里没地,所以老少辈儿都住在一起。
早些年打过申请上去,却也因为各种原因,外加着他们申请的地是别人的农田,农田主人不肯答应所以一直没申请下来。
不过不是耕地的地方,村里也还真没什么适合盖房子的地儿。
徐毅当时也说过,如果有人不嫌弃,倒是可以在他这片荒地上盖房。
毕竟这地方也算是少有的平地了,而且都是房子的废墟。这挖地三尺也都好多砖头瓦块的。改成农田不知道要下多少功夫。
话是这样说。却也没谁动心。毕竟这地方离着村里太远,干啥都不方便。
所以一直到现在,那里也还荒废着,根本没派上任何用处。
不过这两年更是啥都涨价,村里还真没啥人惦记着盖房子这事儿了、
现在在村里盖套房子花的钱,在县城都能买套挺好的楼房了,谁还稀罕在乡下盖新房?
想想自己老家那里的现状,徐毅想到这些人连脸都不要弄出这样幺蛾子的原因。
估计这也是因为自己村里还没做过宅基地确权。这些人才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看着这些人急火火地敛财,徐毅唯一能够想到的是,可能老家那里也要开始宅基地确权了。
现在不弄,以后再没机会明目张胆地弄了。
“真的交钱这样的房子能给办下来宅基地使用证和房产证?”
“他们说你就把那里盖上楼,只要不是当宾馆或者卖房子,他们就能给你办下来土地证和房产证!”
“这……”徐毅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不过随后也摇了摇头。
这么大片能盖房子的土地,自己自然是想要的。
就算是在农村,想要规模化发展,也离不开土地这一条。
不过真把这地给划成宅基地也没啥意思了。徐毅真心不在乎这宅基地能有多大。
自己再怎样也不可能像别人那样,省城赚了点儿就非弄得跟个暴发户一样。回乡下就一定得修套牛哄哄的豪宅吧。
说起来没有不具备相应配套设施和基础,再豪华的豪宅也只能是农民房,离着别墅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自己回家想要发展建设家乡去的,不说起高调地节衣缩食也得帮着家乡致富。
可想要起到好的带头作用,这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
凡事儿自己还是按着合理、合法的法子办,只能让人挑不出毛病才行。
更何况,这地本来就是自家的荒地,自己回去了肯定要开发出来。
只要村里同意,自己用是哪儿来那么麻烦。就算自己想盖别的生产用房什么的,就算绕不过国土局和规划局这两道坎儿,那也是按着规矩一步步走。
自己宁可流程慢点儿花钱多些,也要做得名正言顺,不留下任何隐患,决不助长这样的不正之风。
真那样的话,只怕以后真有钱投回去,那就是个人都想着过来捞一把了。你们要捞政治资本没问题,但是还惦记着别的――门儿都没有!
打定主意,徐毅笑着跟村长说到:“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的,这些人不过就是换个法子捞钱就是了。好几年前国家就不许收超占费了,不是这钱我出不起,不过就是不想这么出就是了。”
村长也嗯嗯两声,表示支持。“那你这房子先不翻修了么?”
“反正国土局的人又跑不了,这事儿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
听许毅有自己的主意,村长也不再多说,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这事儿他自己能决定。
不过想起自己通知下去的事儿,他就接着跟徐毅说到:“小毅,还一件事儿。”
“啥事儿?”
“村里现在也基本上全都挂锄了,我看着这几天天还不错,准备把村里几家五包户家的房子给修一下。”
“那可挺好,后街马奶奶家的房顶都要塌了。我上回回去看过,她房子的天棚都透亮了,这要是真的下场大雨,搞不好就得塌下来。”
徐毅嘴里的马奶奶,村里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因为山里条件艰苦,外加着容易发生自然灾害,所以早些年县里把那些山里比较小的村落都动员着转移到山外来了。
搬出来的山民都被分散到全县的各个村屯,而马奶奶一家也因此被分到了常平村,那时候她不过二十出头。
那个年代还讲究个嫁夫从夫,夫死从子,所以她的名字倒也没什么人记住。
真按着名字叫,反倒往往没人知道是谁。所以这名字这不需要打听,更不需要去记住。
她的老公叫马力。所以她们那一辈人以及比她们年长的都管她叫马力媳妇又或者是马家媳妇。
年幼一些的都管她叫马大嫂。差着辈分的。那就是马婶子什么的叫着了。
至于现在,更多的小孩子,甚至一些没教养的年轻人都管她叫马疯子。
她现在整天疯疯癫癫的,也根本没办法知道她姓甚名谁了。
山里条件艰苦,马大年纪轻轻地就得了肺痨,搬出山来没两年就死了,只剩她带着一个两岁的儿子孩子。
一个寡妇讨生活本来就难,再带个孩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时候还没承包到户。这队里的活儿得她干,这孩子也得她养。所幸那个年代大家都穷,除了累了点儿,勉强着还能过下去。
她儿子四岁的时候村里要盖小学校,都是赶着农闲时候要抢工期,所以这盖房子也都起早贪黑地忙活着。
为照顾她这孤儿寡母的,村里安排她去给盖房子的人烧饭。
不过半个月的工夫,房子就上好门窗,抹好内墙,只要再刷上层白灰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可偏赶着这个时候。中午忙活着伺候干活儿的吃饭的时候,马大嫂突然发现一直在身边跟着的孩子不见了。
问了下吃饭的人。都说没看到孩子,她就四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生怕这孩子自己一个人跑回家去,马大嫂赶紧跑回家去,却也没找着。
甚至沿着路一家家打听,都说没看到孩子回来过。
这下子马寡妇没了主意,一屁股坐在街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孩子跑丢了可是大事儿,这下大伙儿房子也都不盖出去找孩子了。
可是,所有人村里村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孩子的影子。
村民就开始向着村外找去,那时候的村长还是王三爷的父亲,还怕有人拍花掳走了孩子,也急忙找了几个人翻山到乡里以及附近的村屯都打听一圈。
村里人从山上找到水库边上始终没能找到孩子,这除去打听的人回来也没听说哪儿有啥陌生人出现。
马寡妇这下子这又急又气,一下子就病倒了。丈夫没了,就这么一个孩子,这下子她也彻底没了指望。
如果只是这样,显然并不是最悲惨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有人在沤白灰的池子里搅拌白灰的时候,就觉得手下的捞勺绞到什么东西。
他用力往上一端,随后就嗷地一声撒了捞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捞勺里面赫然上来一个孩子的头骨。
干活的人听到动静,过来看了就再挖了个坑,把池子里的生石灰全都给舀过去淘干,最后找出的却是一幅残缺不全的的骸骨。
――看着剩下的衣服碎片,大伙儿最终分辨出来这就是马寡妇的孩子。
想必这应该是昨天中午,这孩子趁着大人都在忙活着吃饭跑出来玩,结果就掉进这刚刚扔进去两车白灰的池子里活活被烧死了。
刚沤的白灰温度高,而且腐蚀性强,所以直接就把孩子给沤烂了。
马寡妇听到信儿挣扎着过来,抱着孩子的头骨哭得昏天黑地,终于昏死过去。
再醒来以后,她就就疯了。孩子被埋在她掌柜的坟下面,她还跑去挖了好几次,非得抱着这头骨才行。
让她再每天抱着这骸骨总不是事儿,所以连哄带劝地,有人拿着个瓢葫芦把头骨给换下来,总算把这骸骨给埋下去了。
可是马寡妇却也再没个清醒时候,每天疯疯癫癫地在这附近的村屯里面到处乱跑。
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家的事儿,所以也可怜她的遭遇,逢着饭点儿走到谁家谁家就给点吃的,有旧衣服就给她两件。
几十年过去马寡妇也老了,太远的地方也跑不动了。不过只要不是刮风下雨,她也还会在村里东走西逛,一直到晚上才回自己那破房子去住。(未完待续
ps: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过真的发生过。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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