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辰离开正堂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和老铁头所住的院子,无精打采的坐在藤下发呆。
神仙给自己的石珠和玉片都弄丢了,自己信誓旦旦担保的承诺也落空了,一事无成,失信小人,两个帽子扣的实实在在,而且半点怨不得别人。
怪穆涵双吗?怪她半夜出现在自己屋子里,还是怪她打了自己一掌,亦或是怪那无端出现的女鬼?
一切都是劫,是命,就算穆涵双不出现,女鬼也一样回来,就算女鬼不来……为什么不来?都已经来了,也过了,为什么还在天真的胡思乱想。
这是懦弱,是不敢面对,对,潇辰猛然发现,最可怕的,竟然是自己在逃避,到此刻还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一种心结,亦或是,心劫!
对于凡人来说,这可能会困扰一段时间,想不通,大可不想,但此事对于俢者来说,却不仅仅是不去想,心劫,严格来说算不得什么劫难,但却实实在在关系着修士的心境修为,即道心。
心劫不会特定出现在什么时候,但一定会出现,若修士迈不过自己这一关,轻则修为永世不前,重则引发心魔,入魔而亡。
而潇辰想要成为神仙,则必定要踏上修行之路,次心劫不除,现在不见得,就是修行开始短时间内也不见得,可随着修为精深,所悟越多,此劫爆发乃迟早之事,长时间对道心潜移默化的影响,一朝爆发,谁也说不好那时潇辰会有什么下场。
“不就丢了样东西,你还有命在,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柔柔的声音传入潇辰耳中,潇辰抬头便看到穆涵双站在院子门口。
潇辰没有说话,穆涵双自顾走到潇辰身旁坐下,“你知道男人这个样子很难看吗?”
“我又没让你来看我。”潇辰随口答道。
“我是想看看,你这样活着,还能不能抬起头!胆小鬼!”穆涵双出言半点不客气。
“我……”潇辰想说点什么,发现要开口时却是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要去找东西就给我动作快点,我在正门口等你。”穆涵双到底是何居心,潇辰猜不透,事实上他也没猜过。
潇辰离开村子不足半年,所遇之人能数得过来,人情世故,他不动,人心险恶,他更不懂,孤身一人的他,除了用一次有一次的失意和失利去明悟,别无他法。
老铁头还没有回来,时间也早就过来正午,杂役不需要巡查,树皮没了,石珠也没了,潇辰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甚至想过,在这穆府跟着老铁头算了,十几二十年以后,老铁头大限之期到来,自己多半也就是这新的杂役管事,工作轻松,随便度日,这么了却一生,也未尝不可。
到底该怎么做?潇辰多想有人能告诉他,就像小时候掉了木剑,村长告诉他重新去捡回来就好了那样,潇辰思绪混乱,最终也没有下决断。
像神仙一样潇洒,像星辰一样闪耀……我这样,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人生,本该潇洒自在!
就算做不得神仙,我一样要做到,比神仙更潇洒,比星辰更闪耀。就算现在我还做不到,但我起码要先去做。
潇辰想着自己给自己取名字时脑海中的话语,眼前一亮,猛地一抬头,大步走向前院正门。
与此同时,一颗被丢在垃圾堆里的黑色小球隐隐约约的闪起了光芒,顷刻间,一层黑色泥块落下,露出本来面目,一个深青色的石珠。
“你要带我去哪找?”潇辰来到正门时,穆涵双已经站在石狮子旁。
“自然是穆府丢垃圾的地方,我问过我爹了,你都不知道你今早什么样子,虽然我也没亲眼看到,但我爹跟我说,他今早看到你的时候你直接是被一团黑泥巴包在里面,我听到光想想就嫌弃你了,后来我爹又说你身上比刚洗过澡还赶紧,我也就不嫌弃你了。你的东西可能被杂役们连同地上赃物一起弄出来丢了。”穆涵双是真的想帮潇辰,虽不知出于什么居心,也可能真的心地善良。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丢东西了?”潇辰似乎反应慢了几拍,此刻才想起来问对方为什么帮自己找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丢了东西。
“你一进门,就问衣服,连我爹的面子都不给就走了,傻子也看出你旧衣服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了。”穆涵双一幅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潇辰,漫不经心说道。
“确实是丢了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潇辰也不在追问。
不一会,两人便出了塔克镇,来到西面一处深坑旁边,还在几里之外,穆涵双就开始皱着眉头,毕竟整个镇子的垃圾丢在此处,又是炎炎夏日,恶臭能传出几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了,到了,我们下去找。”穆涵双一笑。
倒是潇辰有些吃惊,肯陪自己来这中肮脏的地方,本就不是一个富家千金能做的事,更不要说翻垃圾堆了。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在这等着。”潇辰自然也能看出来,穆涵双强忍着恶心。
不说人家富家子弟,还是千金小姐,就是潇辰自己,也受不了此地气味,不等穆涵双回应,自己从边缘走下深坑。
这一幕,似乎和几个月前那一幕有些重叠,每天拿着小铁锤,一个又一个的敲碎地上的青色石头。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难度更大。
蓬头垢面,满身污秽,这形容此刻的潇辰已经算是夸奖之词了,两个时辰后,潇辰从大坑中爬了上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赶紧的地方,但眼中那一抹失望,还是被穆涵双捕捉到了。
也没再问,安慰道:“没事,休息会,我陪你一起找。”
“不必了,既然找不到了,那就不找了,没了这东西,我也不是活不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潇辰虽然心情极糟,但他知道没必要让自己身边的人一起不悦。
潇辰这幅面貌可是真的见不得人了,所幸穆涵双告诉潇辰此处距离奥鲁湾不远,于是潇辰便决定到那奥鲁湾清晰一番,再回穆府。
奥鲁湾是吉比特河在塔克镇外转向而形成的一处天然水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塔克镇最为重要的水源地,但却不能用来运转货物,说起吉比特河,本就是个沙漠里的奇迹,一条大河,横贯整个西域地区,多是大漠的西域,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一条河的,但却偏偏出现了。
但上天也是公平的,这样一条大河不仅水流湍急,暗流不断,而且河床地势犬牙差互,根本不能行船使舵,客商们只能望着这大河徒然叹息。
小半个时辰后,潇辰和穆涵双来到了奥鲁湾,此地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冷月门所在的大院,潇辰不知,穆涵双则是耐心给他讲了一边,这冷月门。
“大小姐,我脱了。”潇辰找了一处缺口下到水边。
穆涵双瞪了潇辰一眼,“你脱你的,跟我说什么说。”
“我是说,你能回避下吗?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潇辰恢复了正常,一开口,便是欠揍。
“好稀罕,我呸!”说话间,穆涵双还是转身走向别处。
“一条大河,啊,波浪宽……”
“唱你个头啊,难听死了!”
第十四章 心结?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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