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生死线上
    2018年，十一月十八日，华盛顿红皮坐镇主场，迎战来访的休斯顿德州人。
    彼时，华盛顿红皮赛季战绩六胜三负，领跑国联东区。
    上赛季率领堪萨斯酋长登顶超级碗的功臣四分卫阿历克斯-史密斯，在争议和质疑之中转会前往华盛顿，留在堪萨斯城的马霍姆斯需要证明自己、前往华盛顿的史密斯也同样需要证明自己——
    他做到了。
    史密斯顶住压力，证明自己的出色，哪怕华盛顿红皮阵容不齐整，他依旧扮演了出色的领袖角色。
    毫无疑问，华盛顿红皮在国联东区展现绝佳竞争力，连续击败同区死地达拉斯牛仔和纽约巨人之后，他们已经在季后赛席位竞争之中占据领先优势。
    那一场比赛，华盛顿红皮即将迎战同样赛季六胜三负的休斯顿德州人，为季后赛席位展开正面对决。
    比赛，可谓是短兵相接，万众瞩目。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场比赛以另外一种方式被人们铭记。
    在一档进攻里，史密斯遭遇休斯顿德州人双鬼拍门的凶狠擒杀，卡利姆-杰克逊（kareem-jackson）携手jj-瓦特完成联手擒杀，这一次擒杀直接导致史密斯右腿胫骨和腓骨发生螺旋型复合骨折。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断了。
    那一场比赛，华盛顿红皮不得不派上替补四分卫，然而替补四分卫也同样受伤下场，最后球队以“23：21”的微弱差距输掉比赛。
    更糟糕的是，华盛顿红皮的梦魇才刚刚开始，赛季的剩余比赛里，他们只拿下一场胜利，无缘季后赛；达拉斯牛仔和费城老鹰从国联东区携手杀出重围的壮举背后，则是华盛顿红皮惨烈的赛季报销。
    但一切，都比不上史密斯经历的灾难。
    这一次骨折，情况比想象得更加严重。
    在第一次手术后，史密斯的伤口出现多处感染，并且出现多种并发症，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医生只能选择截肢。
    随后，在身体对抗感染的过程里，史密斯又出现败血症，医生已经下达病危通知，要么截肢要么就有生命危机。
    史密斯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他前前后后一共接受了十七次手术，并且大量时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不要说外人了，就连家属的探病时间也严格控制，他在重症病房住了将近两个月，这才脱离危险。
    李维依旧记得，他上次和史密斯妻子伊丽莎白通话的时候，伊丽莎白在电话另一端陷入情绪崩溃。
    “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他。”
    “医生必须给他服用镇静剂和止痛药，把他从痛苦里唤醒，然后告诉他，你再次感染了，我们需要手术，并且可能需要截肢，你现在有这些选择，你准备怎么办？”
    “他只能在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下，为自己的生命战斗。”
    “菜鸟，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站在死神面前，他们是如此渺小又如此无助。
    尽管李维知道职业赛场伤病在所难免，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距离死神如此之近。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菲利克斯和死神擦肩、安妮毫无预警地与世长辞，这让李维陷入深深的思考。
    那些比赛，那些战斗，就再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比赛了。
    幸运的是，史密斯终究从死神的手里逃脱，挺过并发症和败血症，挺过十七次手术，终于找回清醒。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亲眼看见史密斯，李维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汹涌的情绪在喉咙深处涌动。尽管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但史密斯的身体和右腿依旧不正常地肿起来，右腿带着一个宛若钢铁人的仪器，一圈一圈的铁环固定住里面的石膏，整个右腿直径超过八十厘米，根本就是一个炮筒的模样。
    史密斯艰难地坐在椅子上，右腿上的机械却面目狰狞地露出尖锐的牙齿，龇牙咧嘴地嘲笑着一切来访者。
    老实说，李维无法想象伊丽莎白经历了什么，更加无法想象史密斯经历了什么。
    深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复健？”李维问。
    此时，史密斯胡子拉渣，眼眶底下一片灰色深深地凹陷下去，即使嘴角带着笑容，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尖锐和戾气。
    这和李维印象里那个总是和气融融的队长截然不同。
    史密斯轻笑了一声，“贝丝让你来的，对吧？”
    开口就是一句嘲讽。
    李维轻轻耸了耸肩，“当然。如果不是伊丽莎白的话，你觉得我这个大忙人可能抽出时间来探望你这个废物吗？队长，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卫冕超级碗之后就目中无人，变成布雷迪的模样？”
    一连串组合拳，又是嘲讽又是攻击，又是打趣又是吐槽。
    史密斯有些招架不住。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史密斯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然而，李维没有回应。
    史密斯没有听到声音，不由睁开眼睛，李维的笑容映入眼帘，这让史密斯一愣。
    李维，“队长，你还是一样好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伊丽莎白说你性情大变，沉浸在沮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我还期待着更多攻击呢。我甚至还没有热身，你就已经缴械投降，这下，我成什么人了？”
    史密斯一愣，嘴角无力地上扬一下，随后又低垂下来，“坏人？”
    李维认真想了想，“我一直认为坏蛋比超级英雄有型。因为超级英雄束缚的条条框框太多，着实比不上坏蛋来得自由。所以，谢谢？”
    最后一句，尾音还轻轻上扬。
    史密斯终究没有忍住，李维就是李维，一贯诙谐一贯幽默，似乎任何事情到他手里，都能够迎刃而解。
    只是这次……可能有些困难。
    史密斯的嘴角还是耷拉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右腿，“复健？带着这样一个大家伙吗？我现在看起来就像弗兰肯斯坦创造出来的生物，一个怪物，稍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吓坏孩子。”
    李维歪着脑袋，“你知道，冬兵有一支机械手臂吧？”
    史密斯完全没有想到李维的切入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愣愣地看向李维。
    李维轻轻耸了耸肩，“抱歉，前段时间出席了‘复仇者联盟’首映式，现在满脑子都是超级英雄的东西。”
    这一句自嘲，居然拿自己出席电影首映式的新闻热点开涮，让史密斯再也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直接笑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