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灭绝人性吧，像你这样的怪物是不会理解的。”
    将臣的脸上竭力露出笑容，那是一种像是嘲讽的笑容。
    她通过自己的表情来对白无常进行嘲讽。
    “灭绝人性么，你说的也对，我总是无法你们这些人类的行为。”
    白无常对此并不忿怒，因为将臣说的是对的，现在掌控白无常这具身体的，根本就不是人类。
    “真恶心。”
    将臣低声唾骂。
    不管是面对一群外来者的无力感，还是没能按照想象中把这家伙激怒，都让她觉得尤其恶心。
    “怎么样，你还好吗？”
    将臣回头去问萤勾。
    但萤勾没有回应，她的眼神是呆滞的，她无法理解现在出现的情况。
    从白无常的出现到追着她们的攻击，总共也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却直接摧毁了萤勾的认知。
    曾经林宇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回响。
    她们身体里的力量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侯卿是这样，她萤勾也是这样。
    但跑的速度太急促，时间又很长，将臣的体力流逝得很快，白无常在她注意里最涣散的时候，从上方的角度杀出。
    她在落地的瞬间伸手去抓将臣的咽喉，将臣靠着本能地反应躲过去了。
    但是作为代价，她失去了行进中的姿态，没有站稳，使得自己跟萤勾一起摔了出去。
    “你看，这就是结果，分明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偏偏要弄得这么复杂。”
    白无常慢慢地靠近，她甚至可以说得上闲庭信步，一举一动中反倒充满了优雅。
    一大口血从将臣的嘴里涌出，她不断地咳嗽，喉咙里面都是鲜血。
    她的身体表面没有伤口，因为真正的直接在正面跟白无常接触的瞬间比较少。
    她所有的伤势，都是被白无常出手的余波震伤的。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大到这种地步，将臣一直都是知道的，她能够逃出去的希望其实很渺茫，她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到了现在的情况，将臣连继续逃跑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白无常朝着将臣慢慢地靠近，现在先取谁的性命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我的原因吗？是因为我吗？”
    一只手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白无常的脚踝。
    萤勾灰头土脸的，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要是在之前，她肯定会把自己的脸弄的干干净净的，她一点都不喜欢灰尘。
    但是现在的萤勾却没有去管那些，她只是看着白无常，像是要从她的嘴里祈求一个答案。
    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答案。
    白无常微微一愣。
    以她对于萤勾的了解，她没有跑就已经很让人觉得惊讶了。
    更何况她现在似乎直接丧失了想要继续逃跑的想法，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从未有过的执念。
    “真是可惜，要是你作为眷属，一定很不错，只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白无常蹲下身来，捏住萤勾的下巴，然后慢慢地松开。
    现在的白无常对于眷属没有需求。
    可萤勾并没有动手，白无常的情绪开始出现了变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原本是不打算回答问题的，也没有理由回答问题。
    “差不多吧。”
    白无常低声说。
    白无常要杀死萤勾的原因，是因为萤勾身体里林宇的分身力量，将臣也是一样。
    “我问的是，你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我么。”
    萤勾又问。
    白无常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萤。
    “是的，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这具身体要么会活、要么会死。”
    白无常还是回答了。
    要么会活、要么会死。
    听起来是一个很敷衍的回答，但如果让白无常自己来选择地话，两个选择都还算是不错。
    至少比失去自己的身体控制权要好得多。
    萤勾的脸上露出惨笑，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抓住白无常的手，她不再反抗，心如死灰。
    “喂喂喂，你振作一点，我可没有打算死在这里。”
    将臣想要安慰萤勾，可是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无力，一股浓浓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将臣的伤势在扩大，黑色的气息开始进入她的血管，对她的血肉进行腐蚀。
    时间拖下去，只会更加糟糕，可最要命的是。
    将臣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她只能任凭情况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既然你那么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白无常朝着萤勾伸出手来。
    “不对吧，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一个声音忽然从白无常的身后传来。
    白无常猛地回头，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几乎每天都在听见看见。
    原本林宇在这个时候应该还躺在地上休息，但他偏偏在关键的时候现身。
    白无常没有去问为什么，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过预想。
    “主人，她们想要伤害你，被我发现了，我现在就杀掉她们。”
    白无常只是想要去做尝试。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白无常，而是一个域外天魔，你的主业可不是演戏。”
    林宇轻声说。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么我也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
    白无常的手边就是萤勾，距离太近了，她果断出手。
    这么近的距离，以白无常现有的实力，她能够保证在瞬间让萤勾毙命。
    但是她的手最终停在萤勾的面前，就是没有办法落下。
    白无常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林宇的动作，他操纵了白无常周围的气流。
    她越是用力，就越是没有办法向下。
    气流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靠近，如果白无常无法逃逸摆脱，那么最终她就会被气流彻底锁死。
    “虽然是第一次交手，虽然在这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白无常忍不住发出感叹。
    另一边的将臣一边尝试修复自己的身体，一边看着眼前所出现的这一幕。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白无常却刷新了她的认知，她以为自己见识过了白无常的力量，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能够超越她的人。
    可林宇的出手已经让将臣看不懂了，那根本就不是身体上的碰撞，也不是什么武功。
    如果非要说地话，更像是某种法则，他仿佛神明一般高高在上。
    随意地操纵这世间的一切。
    他闲庭信步，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气流不断地压迫，让将臣开始感受不适，她皱着眉头。
    终于把萤勾甩了出去，这个时候她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萤勾的身上。
    两个人的身影不断地交错，这大概是林宇真正意义上的火力全开，整个天空里都只剩下残影。
    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将臣竭力地想要看清楚，可是完全跟不上。
    这种速度几乎已经到达了另外一个维度。
    林宇跟将臣根本不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在战斗，他们的身体能够跟上，思维也一样能够跟上。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片刻之后两个人重新分开。
    白无常的目光猛地一凛，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萤勾跟将臣两个人。
    她在脑子里面不断地思考，估算着双方之间的差距。
    如果不吸收那两个分身，那么白无常或许依然也不会是林宇的对手。
    这一轮的交锋里面，她虽然没有死亡，但是手臂出现了伤口，而林宇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双方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即便这个差距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并且现有的伤口也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白无常的心神一动，伤口就自动愈合。
    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打几天也不见得能够分出胜负。
    关键的是林宇萤勾跟将臣就在眼前，要怎么做才能绕过林宇杀死她们并且吸收。
    “别想了，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如果你只能做到这些，那么我想我已经可以宣告最终的胜利了。”
    “你们所有的域外天魔，都要被我清缴干净。”
    林宇很清楚白无常现在在想什么，但他愿意帮白无常说出来，因为他不在乎。
    白无常不可能做到她想的事情，主动权完全地掌握在林宇的手里。
    林宇可以冒险一点，就跟白无常做持久的战斗，靠着时间的力量去磨死她。
    但也可以保守一点，将萤勾跟将臣带走，一点一点将自己武装起来。
    “哼，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白无常忽然大声叫喊。
    一个身影慢慢地靠近走来，即便来人在视线里面还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点，但是林宇能够通过自己的感知察觉到这家伙是谁。
    不良帅，那个一直把林宇当做敌人的人，他终于出现了。
    林宇意识到，白无常或许已经做好了最终决战的准备，她筹备准备好了一切。
    不良帅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狰狞的脸，他的目光环顾四周。
    为了保证自己的行踪不被发现，他尽可能地保持距离，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对于现场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白无常发出声音地话，他也根本不会出现。
    但是以不良帅的脑子，他只需要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前后发生了什么。
    “你还是没有做到那些事情，我原本以为你是能够做到的。”
    不良帅其实有些失望，他对于白无常有很大的期许，为此付出了很多的代价。
    但将臣跟萤勾就在旁边，白无常也没能回收。
    “别傻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们都被他欺骗了很长时间了。”
    白无常忍不住反驳。
    “还有这种事情？”
    不良帅皱着眉头，他原本以为这是白无常最致命的武器。
    但如果身份一开始就明了地话，不良帅只觉得自己被当做猴子耍了。
    “是你们的演技拙劣，我只需要勾勾手，你们自然而然地会上钩，然后送上我需要的一切。”
    “可惜了，要是能够一直演下去地话，我就是要你不良帅的命，没准儿你也会乖乖送上来。”
    林宇微微一笑。
    “那好，现在，到了该我们算算总账的时候了。”
    不良帅也不恼怒，他慢慢地撩开自己的衣服。
    林宇不是第一次看这个了，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的时候更加糟糕。
    他的半边身体都已经被腐蚀掉了，域外天魔这种家伙向来都是从内往外吃，外部腐烂到这种地步，则说明不良帅的时间临近终点了。
    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动手，哪怕这并不是最合适的机会。
    “是么，我要是你地话就不会那么做，我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而你，会失去目前为止所拥有的一切。”
    林宇轻声说。
    不良帅深吸口气，他忽然笑出声来，无数的黑色气息开始从他的口鼻中蔓延出来。
    空旷的天空刹那间变得阴暗起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林宇的眼前成型，开始的时候只有十几个，但每分每秒里，这个数量都在增加。
    林宇几个呼吸中，已经变成了上百个。
    不良帅的笑声更加尖锐明显，他身体里面的域外天魔还没有彻底释放，几百个域外天魔一齐释放出来。
    这一刻里，不良帅忽然解脱了很多。
    从他知道这些外来者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他把大量的域外天魔封存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这是他在必要的时候自保的手段，也是临死前的反扑，通过这个，他能够解决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不良帅不惧怕死亡，但是不希望自己的死亡毫无价值。
    起初他并没有打算把林宇当做是自己的敌人，那个时候的林宇在自己的眼里还很弱小。
    不良帅甚至想过跟他和平共处，最好能够让自己身体里的这些域外天魔彻底地平静下来。
    但渐渐地，一切都失控了，林宇变得空前强大，域外天魔越发不稳定。
    不良帅跟林宇和平共处的想法成为泡影，林宇的目的是杀死所有的域外天魔，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好好相处。
    域外天魔将林宇团团围住，大战在这个瞬间陡然爆发，无法被看见的战斗余波不断地扩散。
    气浪铺天盖地，大地上一切植物都在快速地枯萎，大量的走兽发出悲怆的哀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