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要是现在动手，我们都会死的，这样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事情都失去意义了。”
    饿狼虽然外表像是怪物，但却还能够像是人类一样去思考问题。
    他猛地叫喊起来，扯着嗓子。
    他本应该是域外天魔的眷属，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又像是可以跟域外天魔平起平坐一样。
    至少他可以反驳域外天魔的意见，至少他们的行为还能够商量着来。
    “难道就等着他动手、然后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放在他的身上？”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饿狼的域外天魔陡然意识过来。
    他忽然能够理解饿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真正原因。
    因为恐惧、因为害怕。
    不管是无证骑士还是他背后的那个人，都给饿狼带来了很大的心里阴影。
    所以现在他才畏手畏脚，饿狼变成了怪物，但那些潜藏血脉里的东西不会改变。
    可域外天魔又不由得疑惑，他怎么会知道人性呢。
    可是等到域外天魔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无证骑士整个人都已经消失了，他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他去哪里了？”
    域外天魔不断地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无证骑士的身影。
    “也许他离开了，他放过了我们。”
    饿狼忍不住说。
    “用你自己的脑子想想，想想这种概率可能吗？我们是仇敌，要是不杀死他，我们就要死。”
    “我们需要的时间，而不是敌人的命。”饿狼说出自己的想法。
    “给你时间又怎么样，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阻止我们做事，哪怕你想给你的师傅上香，他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域外天魔说。
    “但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所以我会自己追上去，要是我遇到了什么意外，我会把自己的尸体送回来。”
    域外天魔又说。
    饿狼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这是一场豪赌，要是赌赢了，他们就赢了。
    但如果输了，那么饿狼会吞噬掉他送回来的尸体，依然在这个世界里慢慢穿行。
    那个时候就只剩下他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依靠。
    饿狼其实想拒绝，其实想要劝劝他。
    但是转过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找不到域外天魔的身影了，他像是在陡然之间飘向了前方，速度很快，没有归途。
    当域外天魔出现的时候，无证骑士就已经开始跑了，他已经调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接下来就是保住性命的时候。
    他飞快地朝着前面奔跑，靠近城市，混入街道，然后坐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
    只有当大门打开的时候，无证骑士才意识到自己大概率安全了。
    推开门的瞬间，无证骑士就看见了龙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无证骑士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龙卷还能做出这样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龙卷气急败坏地走到无证骑士的面前。
    “这不是好好的么，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无证骑士摊摊手。
    “之前是这样，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一个声音忽然从无证骑士的背后传来。
    无证骑士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他当然清楚这个声音是谁的。
    饿狼的域外天魔，他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无证骑士缓缓回过头，把龙卷护在身后。
    域外天魔居然没有打算放过他，还是说到底他发现了什么。
    是域外天魔自己追上来的，还是饿狼也一起的。
    无证骑士缓缓向后退。
    龙卷瑟缩在他的身后。
    周围没有骚动，饿狼显然目前还做不到像是域外天魔将肉体烟雾化。
    如果他用那样的姿态在城市间移动，这个时候应该到处都是惊呼的声音。
    可城市里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动静，无证骑士猜测饿狼大概率并没有出现。
    “我原本打算放过你们，但是你们既然非要找死地话。”
    无证骑士缓缓开口。
    域外天魔不动声色，因为同样的，他也有负伤，那些一起来到这个世界里的域外天魔。
    现在就没有一个是巅峰时期的。
    无证骑士要是还掌握力量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很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域外天魔下意识地保持距离，可等待了很长时间，无证骑士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无证骑士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倒是也没有什么。
    但偏偏在他的背后还有龙卷，这是彻头彻尾的两条人命。
    无证骑士不会想到域外天魔这种怕死的东西居然敢冒着风险追上来。
    “你先走，你先走。”
    无证骑士低声说话。
    “不不不，你们两个都走不掉了。”
    “虽然我不在乎别人的命，但万一会给我造成什么麻烦呢。”
    域外天魔又重新飘进了屋子里面。
    墙壁和建筑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有缝隙的还是没有缝隙的物体，域外天魔都能直接进行穿越。
    “你不会……没有力量了吧。”
    域外天魔又忍不住问。
    这是他的猜测，可是无证骑士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破绽，因为域外天魔多半会尝试一下。
    一旦动起手来，局面就无限糟糕了。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
    域外天魔对着无证骑士使用力量。
    厚重的阴影将他覆盖，像之前一样将他拉入了精神层面的空间里。
    无证骑士站在无边无际的高空中，眼前是域外天魔庞大的身影。
    龙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身边的无证骑士不动了。
    龙卷没有接受过域外天魔的主要战斗方式。
    她现在甚至无法判断无证骑士是不是到底还活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龙卷尖声叫了起来。
    此刻在精神层面里，无证骑士所遭受的，是来自域外天魔不断地冲击。
    依然是风暴海洋和高山的那一套，只不过威力一弱再弱，一减再减。域外天魔就像是在戏弄无证骑士一样，不断地冲击他的身体，又享受着这样的瞬间。
    “你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比较好。”
    天空上的域外天魔开口。
    无证骑士尝试去说些什么，水流和气流就灌进他的嘴里。
    使得无证骑士差点呛死。
    “你看这样的你多好啊，只有我允许你说话的时候，你才能够说话，我让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才能做什么。”
    “你只是一个人类，却非要做不自觉的事情，现在好了吧，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域外天魔轻声说。
    黑烟没有表情，但是无证骑士大概能够感受到他话里的那些忿怒。
    好像只有把无证骑士玩弄致死的时候，他的愤怒才能够逐渐烟消云散。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到那么多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你的力量是你自己的？”
    “你早该有这么一天，我没有哪一刻是不在期望这一天发生的。”
    域外天魔几乎恨得牙痒痒。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们的世界呢。”
    无证骑士即便被呛住了，也竭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反击是刻在无证骑士骨子里的东西。
    “我做什么，我说什么，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反驳了，我准许你说话了吗！”
    域外天魔将威力提高。
    无证骑士的身体被完全限制，他无法动弹，说话也难，眼睛完全闭上。
    域外天魔原本是打算折磨他一段时间然后把他吞噬。
    但他又想到了饿狼那个家伙，如果非要吞噬地话，那么由饿狼来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
    无证骑士的身体不简单，对于域外天魔来说也是丰盛的补品。
    精神层面被撤销，无证骑士又回过神来，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回到了他住的那间出租屋里。
    常态的域外天魔就在眼前。
    但也来不及继续说些什么，域外天魔的身体就混入了无证骑士的身体，用力挤压。
    无证骑士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好像颅骨也要碎裂一样。
    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出声响，无证骑士咬着牙，竭力不去发出声音。
    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临时前的走马灯在眼前闪烁。
    那是他的一生在快速地闪灭。
    “不不不。”
    龙卷在旁边叫喊着，可是她帮不上什么忙。
    她伸出手，尝试去把无证骑士身体里面的这些烟雾全部都扯出来。
    可是域外天魔没有实际的身体，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做不到。
    “不不不，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龙卷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但她能够意识到无证骑士即将迎来死亡。
    她高声呼喊，过去的英雄现在遇到了危险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寻求帮助。
    可是谁能够帮助她呢，或许连她自己也知道结果。
    她只是靠着本能去呼救，去寻求那一丝的概率和可能。
    力量涌现，无证骑士的身躯变得坚硬起来，原本身体的疼痛忽然在减弱，他的身躯像是钢铁。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回来了，域外天魔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无证骑士和域外天魔同时都愣住了。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消失的力量又陡然恢复。
    “是吹雪？”
    无证骑士大概能够明白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吹雪感受到了他的危险，然后解除了他身上的限制。
    吹雪虽然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一直都在关注他们的身体状况。
    不仅仅是无证骑士身上的力量，也包括龙卷的力量，一并都回来了。
    无证骑士抓住域外天魔，域外天魔迫切地想要逃离，此刻他根本就不对杀死无证骑士抱有任何的希望。
    只是想要逃跑。
    他要是被抓住了，那么饿狼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最不想要看见的意外最终还是发生了，之前域外天魔对无证骑士所做的事情，现在无证骑士在对着他使用。
    域外天魔不见得能够承受痛苦，但他能够直面自己的死亡。
    域外天魔疯狂地朝着外面跑，他冲上云霄，试图逃离。
    可无证骑士紧随其后，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按进地面里。
    攻守的形式发生了改变，域外天魔缥缈的身躯一点一点变得虚化，这意味着他即将被无证骑士所摧毁。
    他们在城市上方的行为，让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人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缩在建筑的下方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无证骑士为了杀死域外天魔，正在疯狂地破坏城市建筑。
    无证骑士没有选择，因为他现在必须这么做。
    否则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域外天魔也不反击，只是一味地逃跑。
    想要杀死他需要时间，而无证骑士现在有了足够的时间。
    龙卷调动念力，也在不断地对域外天魔进行逼迫。
    域外天魔被逼到了死角里，无证骑士一把将他抓起来。
    抓紧拳头蓄力，这接下来的一击就要域外天魔魂消破散。
    可就在这个瞬间，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无证骑士的手臂。
    无证骑士抬起头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是许久没有见到过的神明先生。
    他抓住无证骑士的手，阻止他的眼神，眼神里的神性没有改变，他依然波澜不惊。
    “你想要的是驱逐域外天魔，还是杀死域外天魔，又或者是保护这个世界。”
    林宇轻声说。
    龙卷飘然落下，她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从域外天魔和无证骑士的情绪上就能够感受到。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并且他能够直接接下无证骑士的攻击这本身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这些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吗？”
    无证骑士忍不住问。
    “如果你是想要保护这个世界地话，那么你就不能杀死这个家伙。”
    林宇沉默片刻。
    这话一说，不仅仅是龙卷和无证骑士愣住了，就连域外天魔自己也愣住了。
    他没有明白林宇的意思，心里想着难不成是要用他来钓鱼？
    “为什么。”
    无证骑士虽然疑惑，但还是慢慢地收回了手，因为他对于林宇是很信任的。
    况且有林宇在这里，域外天魔想要做点什么手脚也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个世界是存在主角的，那个主角的肉体我们找到了，而他的灵魂一直都没有找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