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你历经魔难，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黑烟忽然又说，他猛地意识过来。
    要是饿狼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死掉了，也不会对他一个域外天魔造成任何的影响。
    “你们……是什么样的一个群体？”
    “像是英雄协会一类的存在？但是我感觉你们大概不会跟英雄做一样的事情。”
    饿狼忽然问。
    “我们就是我们，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不能进入世界本身，我们是任何一个世界的敌人。”
    “因为我们往往会摧毁某个世界。”
    “委实说，在你们的生态位里面，大概类似于毒蛇一样的存在。”
    “不被喜欢，只觉得恐怖。”
    黑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话会给饿狼带来多大的心里阴影。
    他甚至很是坦诚，直截了当地说起这件事情来。
    “是么，那我们现在反倒变得同病相怜了。”
    饿狼忍不住自嘲起来。
    “那就带你去我们的聚会吧，你会喜欢我们的，因为现在看起来，我们简直都已经算是同类了。”
    黑烟轻声说。
    而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另一边的角落里面，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盯着他们。
    能够屏蔽域外天魔的感知，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监视。
    在这个世界上多半就只有一个人，林宇。
    林宇找到了域外天魔，这个时候出手没有意义，这个世界里显然存在的域外天魔不少。
    林宇希望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他们正好要搞什么聚会。
    听起来简直讽刺极了，这些域外天魔居然也学着人类的模样来陶冶情操。
    林宇转身离开。
    他重新回到了无证骑士的家里，把无证骑士叫起来。
    无证骑士睁开眼睛，看着林宇模糊的身影。
    “有一个地方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去一下。”
    林宇轻声说。
    无证骑士木讷地点点头。
    起初无证骑士还以为是什么有怪人之类的事情需要处理，心里还醒着为什么会有连神明先生都会觉得棘手的存在。
    为此无证骑士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
    但无证骑士没有想到的是，在出门的时候，林宇居然没有以人类的样子出现。
    而是变换成一缕黑烟。
    结合到之前在聊天的时候提及过的信息，一个念头忽然在无证骑士的脑子里浮现。
    “原来他们说的那个黑烟是你吗？”
    无证骑士忍不住问。
    “那怎么可能是我，我现在就是要找他们，所以才要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要融入其中，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林宇轻声说。
    “该说不说，这样子还挺好用，轻飘飘的，可塑性很高，没有手脚，也没有什么下意识地反应，轻易不会被看见。”
    林宇又说。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无证骑士摸了摸头发。
    “域外天魔不好找，他们擅长隐藏，但可以找人类，只需要知道人类的位置就好了。”
    林宇低声说话。
    心神一动，感知覆盖整个城市。
    饿狼的位置清晰可见，就在郊外的林子里面。
    域外天魔之间的聚会也当真草率，也不需要什么金碧辉煌的殿堂，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点都不讲究。
    林宇带着无证骑士前去。
    在傍晚时分的时候就已经就位，因为是追着饿狼赶来的，所以无证骑士和林宇不是第一个到的。
    饿狼才是。
    饿狼和他身后的黑烟并不镇定，当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饿狼就已经呆住了。
    “你居然也是……”
    有那么一个瞬间，饿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份冲击过于沉重，好像直接压垮了他的身体。
    他指着无证骑士，有好多的话想要说，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在协会的大厅里将饿狼击败的男人，原来是借助了域外天魔的力量。
    那个时候饿狼还以为他是真的这么强大，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
    这个域外天魔的聚会，人类只是附属，又或者是这些域外天魔们互相攀比的道具。
    人类之间的聚会，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自己的财富权势和地位。
    而域外天魔之间的聚会，大概就是显摆自己找到了什么样的眷属。
    饿狼的身后开始弥漫黑烟，他凑到林宇的身边，不断地环绕。
    起初林宇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对方看起来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你是谁？我好像没有怎么见到过你。”
    “你没有见过的多了，我非要向你汇报吗？”
    林宇沉声说话。
    果然把对方吓唬到了，域外天魔也算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域外天魔里也有性格不同的说法。
    会有残暴的就会有胆小的。
    饿狼的域外天魔显然就是胆小的那一个种类。
    “好吧好吧，不过你的眷属，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总是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既然是这样，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林宇简单地回应。
    域外天魔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同伴说话像是火药味十足一样。
    不过他重新退了回去，双方都盯着对方，好像他们不是来聚会的，而是来战斗的。
    林宇盯着域外天魔，而无证骑士盯着饿狼。
    因为饿狼跟无证骑士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无证骑士日常会看新闻，知道饿狼所做的一切，要是从立场上来来看，这个时候他们该是对手。
    无证骑士想要对他进行抓捕，而饿狼也想要对无证骑士动手。
    饿狼的状态已经缓和了不少，这是他动手的底气。
    双方沉默的状态一直保持了很长的时间，直到第三个人的到来。
    是杰诺斯，他怔怔地站在无证骑士的面前，当他看见无证骑士的瞬间，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你也干了？”
    杰诺斯轻声问。
    无证骑士忽然觉得有些心虚，因为他并不是跟他们一样。
    如果域外天魔是需要支付某种特殊的代价来换取某种愿望，那么无证骑士则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他的力量来源于林宇，更加纯净，也不必付出什么代价，甚至他的行为和生活也没有约束。
    无证骑士没有吭声，但他的这副表情，让杰诺斯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杰诺斯走上前，猛地抓住无证骑士的肩膀。
    “啊？比起我，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才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好吧。”
    无证骑士觉得杰诺斯似乎完全没有理由说这个。
    因为在之前的聊天里，按照杰诺斯的说法，他明确拒绝了黑烟的馈赠才是。
    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杰诺斯总不能是来这里野炊的。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分明我们都是一家人。”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从他的背后飘出。
    他先是打量着无证骑士，然后目光转向林宇，最后又落到了饿狼的身上。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好像对饿狼很感兴趣。
    他打量饿狼的时间很长，简直就像是在看待一份极其完美的食物一样。
    林宇大概能够想象到在这个域外天魔的脑子里面所有的是满满的占有欲。
    他显然看中了饿狼。
    但有意思的是，作为饿狼的域外天魔，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宇可以猜到，即便是在域外天魔的内部，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真要说起来地话，这些家伙原本就是魔鬼和怪物，他们是天生的掠食者。
    要他们团结起来，或许只是短暂的，但实际上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又或者是不怎么强大的敌人，他们随时都会四分五裂了，最终进行决战。
    一个世界是无法让太多的域外天魔共同享受的，他们也从来都不相信同类。
    不过饿狼的域外天魔显然性格弱势，甚至在面对这样的目光中，也没有说话。
    “真是不错啊，凶悍的眼神，不屈的意志，像是一个天生就完美的战士。”
    “怎么样，跟我吧，我能够给你的只会更多，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谁也夺不走。”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居然朝着饿狼伸出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最镇定的人多半是林宇了，有强大的实力在手，不管出现任何的情况都可以解决。
    林宇只害怕他们来的不够多。
    包括饿狼在内，他也愣住了。
    饿狼看向自己的域外天魔，他忽然明白了。
    “我不需要。”
    饿狼只是淡淡地说。
    “不再考虑一下吗？他能够给你的帮助有限。”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尝试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用了，我很喜欢他。”
    饿狼摇了摇头。
    这是域外天魔之间的聚会，在场的所有人类都只是他们用来互相攀比的工具而已。
    工具本不应该说话，甚至不见得有能够上桌吃饭的资格，但是此刻饿狼却仿佛变成了香饽饽一样的存在。
    他甚至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他不愿意跟你走。”
    饿狼的域外天魔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
    像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站出来做出总结。
    “你的意见不重要，你做不了任何人的主。”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和饿狼的域外天魔互相对峙。
    而最终是饿狼的域外天魔败下阵来。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双方谈不上僵持，甚至应该说是碾压。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是强势的，他好像在无形之中就占据了主场，他的气势强大，哪怕是对于同伴也是近乎逼迫的姿态。
    “还有，之前没有见过你啊。”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林宇的身上。
    “你不可能认识所有的同类。”
    林宇淡淡地说。
    “有道理，那么……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我是说，从哪个世界来的。”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依然不放心。
    “这个与你无关。”
    林宇其实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大概率不会是一个完美的回答。
    然后就进入到动手的环节，林宇知道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只是尽可能地想要延缓这个动手的过程。
    因为林宇能够感受到，第四个人已经到了。
    甚至于这第四个人，是跟杰诺斯一起到的。
    在这个时候他才出现，在整个局面最剑拔弩张的时候。
    这个人无证骑士也并不陌生，先前的时候在差不多类似的环境里面他们就有过动手的时候。
    那个时候多半索尼克还没有接受域外天魔的馈赠。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我们都一样了。”
    索尼克的心魔有两块。
    一个是脑子里面的身影，一个是无证骑士。
    但是现在无证骑士的强大在索尼克的眼里算不上是问题了，因为索尼克觉得自己见识到了无证骑士力量来源的本质。
    那不是来源于他的天赋和修行，而是借助域外天魔的力量。
    “怎么了，你跟你的同类关系不好吗？”
    饿狼小声地问。
    “你的小时候过的好么。”
    饿狼的域外天魔轻声问。
    “不太好，我被当做是怪物，因为我喜欢怪人，那原本是玩游戏，后来延伸成为霸凌，我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但我只怪罪于自己那个时候不够强大。”
    饿狼沉默片刻。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有着共同的命运，我在我的群体里面也并不受待见。”
    “他们都把我当成异类，好像并不承认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分明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们的差异在哪里。”
    “可能是因为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好，我没有什么功绩，也没有什么本事，我的力量在同伴的群体里只能算是弱的。”
    饿狼的域外天魔叹息一声。
    “没有关系，我会改变我的命运，也就能够改变你的命运。”
    饿狼冷哼一声。
    他向来就不相信什么狗屁命运，他只要活着，就会去改变去践踏，现在也无非是带着自己的域外天魔多一份而已。
    “好了好了，为什么要把局面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应该谈论一下未来的方向才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