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人闯了祸,句芒总会亲自上门赔罪,而且每次还不空手,也不怪后世人将他传成护佑春耕的神。在他的照料下,山里酸死个人的野果子竟然也能长得又大又甜,勾引得当年的秦以川和荀言总蠢蠢欲动,想了好几次怎么伸黑手。
句芒拿果子来赎小木人,正中秦以川的下怀。吃人家嘴短,久了总不好意思,便随手教小木人舞刀弄枪,一群巴掌大小的东西拿着木头做的小木剑,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直到有一天,有浑身是血的人连滚带爬地找过来,句芒便一去不返了。
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句芒的下落。后来天地异变之后,秦以川本以为当年的人都死了,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了句芒的木傀儡。
只是当年灵动调皮甚至还有点坏心眼的木人变成了丧尸,周围妖化的草木藤萝一心想着要了闯入者的命。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周围的木傀儡已经拿着武器围了上来。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杀猪刀冲着殷红羽的脖子刺,殷红羽一脚踢在她的腰侧,人虽然倒了,却不知道疼,爬起来继续冲过来;邬子平卸了一个大叔的关节,他拖着一高一低的腿,哪怕步履蹒跚,凶性仍然不减。
邬子平试着下了杀手,一掌落在一个老头儿的后颈,这一掌的力量足够将人的颈椎彻底打碎,可老人的脖子耷拉到胸前,身体仍旧可以爬过来。
这的确不是丧尸,和这群木傀儡相比,丧尸它就是个弟弟。
荀言:“这东西不怕火,打别处也没用,要想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只能将四肢与头部都拆下来,但是这些木傀儡的材质坚硬,要想全部打散太耗费时间,与其纠缠,不如甩开。”
殷红羽和邬子平用实际行动响应了这句话。两个人配合着一连拆了两个傀儡,总算将被封死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裂口,十个人铆足了劲儿往里面跑,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百十来个木傀儡,怎么看都有点像丧家之犬。
他们跑得横冲直撞,但越往里,却能感应到一股显得有些奇怪的气息。
不应该说一股,细细分辨的话,就能感应出来,这分明是两种力道彼此僵持,一个狂躁霸道,一个冷酷无情。两相对峙,却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这应该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东西。
沿着气息追到尽头,面前除了一堵墙以外什么也没有。
秦以川懒得找机关,同时心里也存了试探的意思,弯弓搭箭,未用全力,但是射日弓的气息未加隐藏,劲气凝成的箭冲着深处飞了过去。
黑暗中,有钟声响起来。
古朴凝重,还有几分耳熟。
邬子平:“句芒该不会也和契似的,被封在钟里了吧?”
没人应声,但实际情况,大概八九不离十。
秦以川将弓收在身后,却没有像最初一样藏起来,率先往深处走去。
隐约的水声传过来,越往前走,水声越清晰。前面应该有个规模不小的地下湖泊,周围有山,有小股的瀑布,有条不紊地落在地下湖里。
殷红羽的指尖跳跃着一簇火焰,整个人变成了行走的照明灯。
地下湖正中央的湖心岛被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铁栏杆影影绰绰地伫立其上,围成一个巨大的鸟笼子。
岸上还有两个石像,里面的油脂比外面的更满一些,殷红羽递了个眼神问秦以川要不要点,见他点头之后度过去了一丝凤凰火。
两团火苗跳跃着照亮黑暗,也照亮了黑暗中的人。
湖心岛上的笼子里,坐着一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铁锁加身,不知生死,周围拇指粗的荆棘和藤条盘根错节,将他牢牢焊在原地。
邬子平眯着眼睛往那边看,仍旧不太确定:“秦哥,那是句芒吗?”
人虽然看不清脸,形销骨立也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可秦以川还是立刻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句芒。
荀言:“附近没看见钟,这笼子很可能就是镇魂钟所化。要想救人,就要把笼子一起带走。”
秦以川知道自己可以永远相信荀言的判断力,黑玉书的红光泛起的同时,秦以川的耳朵里再次听见了纷乱沓杂的脚步声。
殷红羽:“这里的岔路这么多,这些木傀儡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这话立刻提醒了荀言,昆吾刀和黑色的长尾一左一右同时闪过,将旁边被点燃的灯熄灭,周遭再次陷入绝对的黑暗,可是那些木傀儡并没有因此而迷失方向,仍旧冲着这边围过来。
荀言:“不是光,是气味。”
秦以川:“句芒的傀儡术进步很多,现在的木傀儡,竟然连嗅觉都有了。”
殷红羽却觉不对:“除非成精,否则木头能闻到味道一点都不科学,刚才动手打架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些木傀儡的手感,非常接近人,甚至就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的痛感神经失效了,身体的坚硬程度却不同寻常,我有一瞬间都以为,这很像是一层人皮里面塞了一块木头。”
荀言:“借凡人的气息和生机隐藏妖性,可以非常完整地遮掩住妖气,就连天道秩序都不一定能分得清。我们找不到那些人的尸体,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尸体已经不是尸体了,而是被二次利用了。”
邬子平:“这种邪术一般只有黄泉幽冥的鬼族人才懂,句芒什么时候学到这种本事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瞧见殷红羽略有不善的眼色,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道歉:“荀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以句芒那种心性的人,自己应该是做不出来这些事情。”
荀言:“你说的没错,这种隐匿气息瞒天过海的法子,的确出自幽冥鬼族,但他们身上没有妖气,应当是改良之后的。句芒在这里,肯定和鬼门有关系。”
邬子平:“荀哥,这法子你能破吗?”
荀言:“可以一试,但有个前提。”
邬子平:“什……姓荀的你大爷!!!”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第二个字,荀言已经一手扯住他的后领子,将他一把扔了出去,这个时机把握得非常巧妙,他一落在地上,都不用抬眼,就看见了一双落在自己眼前的黄胶鞋。
这鞋是几十年前普遍军用的款式,舒适耐磨深受百姓欢迎,这双半新不旧的,显然是才穿了没多长时间。
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这个人,起码几十年前就被剥皮变成了木傀儡,受这里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的影响,这才丝毫没有变旧。
但是这些事邬子平根本没有时间琢磨,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起来,磨得寒光闪闪的锄头贴着他的鬓角劈下来,就只差头发丝那么远的距离,就能把他的半只耳朵砍下了。
不过这个锄头落在地上后,就没有办法再抬起来。
昆吾刀像开着导航似的,刀尖从木傀儡的后脑勺向下划开一个豁口,直到双腿。木傀儡如同断电的小玩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殷红羽的火沿着皮囊中间烧进去,点燃了里面黑漆漆的木头芯子。
皮囊只是皮囊,主导这些人的动作的,是里面的木头。
吸引火力的邬子平心里直骂娘。
黑玉书红光如霞,湖心岛被以蛮力压缩,但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要吃力许多。那群木傀儡感应到了什么,放弃了正中心的邬子平,转头就要去拦秦以川。
第88章 句芒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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